眼看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芮陽乘著車一路駛到會所。古崇康早早站在門口，見芮陽的車來了，連忙迎過去先一步打開車門。

“你總算到了。他等不急，哇哇叫呢。”

“至于嗎。”抬手看表，“才五分鐘，再說我早就跟他說過我可能會遲到的。”

“是一個小時零五分鐘。”

“不是七點鐘？”芮陽從車上下來。

“他不是改六點嗎？”

“那我同意了嗎？”芮陽翻了一個白眼，幽笑著，“那再讓他多等十分鐘。”

說完轉身回到車山，拿出里面的骨灰盒叫古崇康捧著。

“這是干嘛？”

他正疑惑，芮陽又掏出一個信封點燃，打開盒蓋，直到信封的灰燼都掉入盒中才蓋起來。隨后又從車里掏出一個袋子，指使古崇康將盒子放入其中，對著地面一陣猛敲猛打之后，確定袋子里的東西已經稀碎。又才使人把東西丟了。

古崇康一臉疑問，湊近她小聲的。

“這是什么？”

芮陽取出一貫鐵銹紅的B家口紅對著鏡子將裸色的唇蓋住。末了，對古崇康挑眉一笑。

“偽證。”

***

才進門就聽見蔣瓏生氣的聲音，大概是與女人的爭執。芮陽翹腿坐在沙發上，對著古崇康一陣比劃。

古崇康兩只眼睛八卦二字閃閃發光，只是礙于正主就在后面，對著芮陽捂嘴偷笑后，一臉正經。

“他不會罵你，可是會說我的。”

隨后就將頭撇到一邊。

芮陽譏笑，翻出手機，四處拍了幾張照就給馮周洲發信息。

不大一會蔣瓏掛斷電話，轉到芮陽身后，見她正與馮周洲聊得火熱，哼了一聲。

“這是想得不行了吧？”

“還好。你呢？剛才是誰？排號也到一百來號了吧？”

“你小瞧我。勉勉強強兩百多吧。”

“哈哈，你開誰的玩笑。吃飯吧，我餓了。”

芮陽起身先行走到桌旁。蔣瓏朝走過來的古崇康擺手，親自為芮陽移開椅子，等她就坐后，才坐到對面。古崇康也在一旁落座。

“古哥說你在里面嗷嗷的，原來就是和女朋友打電話吧？”

芮陽挑了一點碟子里的腌木瓜。

“怎么？吃我的醋了？”蔣瓏沒有太大反應。

“你別扯這些，是關心你。”她嘬飲小杯里的暖胃湯。

“我這女人緣……對吧。”

蔣瓏支吾著，對古崇康挑眉。

沒等古崇康解圍，芮陽先開口了。

“沒人質疑你找女人的水平。不過我質疑你結婚生子的能力。”

這話從本人口里說出來不過就是自黑的調侃，從芮陽嘴里出來就是尖刺，蔣瓏有些不悅。

“我聽著這話，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要不要試試。”

“敬謝不敏。”

“切。早知道。”

蔣瓏擺頭，將手里涂好鵝肝醬的蔥油餅塞進嘴里。

“這個你談了多久了？聽著還比較密切。”芮陽問道。

“別人介紹的，還不錯。不信你問他啊。”

蔣瓏側身隨意的說著，卻一個勁的給古崇康打眼色。

古崇康對著小碟子里的炸軟骨嘆了口氣。

“正經人家的，不正經人。”

“說得好。”蔣瓏大力拍著古崇康的肩膀，對芮陽煞有其事的。“我就這么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質疑的對，我這輩子都不想動那個念頭了。”

芮陽嘆氣。

“這還是你的事。只是我覺得不放心。”

“你就別瞎操心了。我好得很，你也知道，我結婚也不一定能幸福。”說著瞧見芮陽神色不是很好，又吞吞吐吐的，“當然，可能遇到一個不錯的，當然會結婚啦。”

“希望那個人早點出現吧。我看著你身邊的女人心煩。”

“真煩？”

蔣瓏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起來，身體朝芮陽探過去。

“真煩。亂糟糟的。”

“是嗎？我是這樣的人？”

“不信你問古崇康啊？”

“谷哥。”

“這個，能讓我好好吃飯嗎？私人的事情你們聊就好了。”古崇康回避進入對方私人領域的對談。

“行，不聊私事了。”芮陽接著，“我剛才去見了蔣聯柏。”

“怎么樣？”古崇康口快發問。

“不知道。”

芮陽沒有多過的表現。

蔣瓏沒做聲色，往后靠在椅背上，彈了彈手里的餅，狐疑的瞟著芮陽。古崇康則失落地將新送來的鮑汁花膠撈飯一口悶下。

芮陽撥弄著飯粒，慢慢的將它們與鮑汁混合，神色冷漠。“與其盯著對方的態度，是不是更要做好肆一呢？古哥？我們現在不缺錢也不缺人，只是被人抓了一個短處精準痛擊。”

古崇康背部被猛踢了一下，他清楚自己確實沒有做好一飲。

“自己實力強了，別有用心的人使什么招都不用怕。要是本身不濟，就算這次躲過了蔣聯柏，今天來一個對手，明天又來一個敵人，戳一個窟窿，才趕著來堵，能干什么正經事！一飲現在就是掛在身上的短板，不虧，但不至于好看。”

“哦，那你打算怎么辦？”蔣瓏發問。

“稍后我會暫時從拾意抽一個team，借庫卡的資源把一飲做起來。現在的人留不留就不知道了。”

“沒問題，我這邊全力支持。”

說著，蔣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起身走到屏風后面。不大一會兒回來了。

“剛才二叔打電話給我，約我見面。”

說完，蔣瓏挑著小菜里的L形的筍丁和胡蘿卜丁，將它們拼在一起，恰好是一個正方形。不得不說貴的地方，在各種細節上做真是好。

“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他隨意問道。

“我找人偽造的。”

“你做這種事啊。”

“我估計他們該做的還是會做，箭發出去了不好掉頭，但蔣聯柏會偏向你這邊。這次就稍微吃點虧吧，之后找機會把拾意的人塞進一宿。”

芮陽說著，有像是在做一件普通的事，沒有絲毫情緒。

蔣瓏心里暗暗一驚，自己太局限于事件的起因，作為旁觀者芮陽的胃口比他想得大多了。他想過最好是把這次的事壓下去，大不了可以放棄肆一，只要璽元的權還在手里就好，芮陽則是要借著這次對肆一的針對，對璽元進行滲透。本來在他面前是眾多股東對他的發難，卻突然調轉了風頭，像是一個機會，借著蔣聯柏的力，拋出肆一的軟肋抽去其他股東現在對的璽元過多的干涉。雖然驚險但也值得一試。

“你有把握嗎？”

“沒有。明天的事情誰知道。人玩不過天，什么陰謀陽謀，還是走一步算一步。”

古崇康已經跟不上兩人的思維了，只埋頭吃飯。

“我懂你的意思。沒問題。”

已久的默契，兩人相視一笑。

芮陽打開面前巴掌大的高腳湯煲。

“我明天要回淞市。好長時間沒見以越了。順便我想見張正還有吳覦，你幫我先打一聲招呼。之后我可能會考慮招兵買馬，或者換掉一飲的人，把這塊短板拉起來。”

“時間夠嗎？”

“夠。至少表現功夫是夠的。我相信你無賴的本事也是夠的。”

芮陽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