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洛千暖身上的衣裳也逐漸減少,可相較其他人,她穿的還是略厚了些。
“嗒。”
洛千暖漫不經心地移動棋子。
“卒只能前進,不能后退。”洛千提醒。
洛千暖本來要移開的手頓了頓,沒吭聲,也沒動。
洛千見狀嘆了口氣:“千暖,你最近怎么了?是阿澤又惹到你了?”
也不怪洛千這么想,當初阿澤騙她,她到現在對他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然也輪不到他出來掌管身體。
可見阿澤也被千暖氣狠了。
千暖看著洛千,他身上穿著淡色的漢服,襯得他貴氣又溫和,可上面卻用金線勾勒了貔貅,神獸張牙舞爪,仿佛能隨時跑出來一樣。
龍頭、馬身、麟腳,形似獅子。
刺眼極了。
洛千暖抿了抿唇,看著洛千:“諸葛最近是不是要準備出發去日本了?我也想去。”
洛千本來還在慢條斯理地將棋子一個一個收回棋盒里,聽到這話停下了動作:“理由?”
洛千暖不假思索地開口:“我和諸葛情都是未婚妻了,我和他一起去日本也沒什么吧?再說,哥哥,”洛千暖突然可憐兮兮地看著洛千,“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出去玩了。”
洛千與洛千暖對視,終究還是帶著不易察覺的狼狽地移開了目光。
這雙眼睛太干凈了,干凈得清澈見底。洛千看見里面倒映著他的臉。
許多人都變了,染上了世俗的塵埃,白紙被涂上了顏色,可千暖還是她,還是當初的樣子。
這是他的親妹妹,洛千自小對她有求必應,自然是舍不得拒絕她的。
可這次,他感覺不能答應千暖的要求,如果答應,后果很可怕。
洛澤似乎也感覺到了,所以不惜早早地就將千暖哄騙回來,甚至顧不上她的身體,勒令她待在洛宅,不準出去一步。
洛千暖很煩。
這個煩不是天氣越來越熱,苦夏的煩,也不是洛澤當初騙她的煩,她的氣早幾百年就消了,畢竟也是親哥哥,每天抬頭不見低頭的,怎么可能一直生氣。
但心里就是莫名奇妙地有一種緊迫感,仿佛在促使她做一件事。
洛千暖也嘗試過抵抗,轉移注意力什么的,可這樣她常常半夜滿頭大汗地驚醒,沒有做噩夢,什么夢都沒做,就那樣醒了。
她不敢也不想告訴哥哥。
每次話到嘴邊,又被吞了下去,換了個話題。
“哥哥,我感覺你有什么事瞞著我。”
洛千本來是背著洛千暖把棋盤放好的,聽到這話,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洛千暖沒看見。
洛千坐回去,斟酌地說道:“我感覺這次真的不能讓你去日本,千暖。”洛千的語氣很認真,“千暖,我感覺你要是去了的話,后果很嚴重。”
洛千暖看著洛千,開口:“哥哥,再差能差到哪兒去呢?”
洛千啞然。
是啊,再差能差到哪兒去呢?
他的妹妹,拖著這副殘敗的身體,沒幾年可活,再差能差到哪兒去呢?
就因為莫須有的感覺,就拒絕她的請求,太可笑了。
所以洛千暖和諸葛情成功地登上了去日本的飛機。
而洛澤氣得根本就沒來送她。
洛澤知道洛千耳根子軟,但他沒想到被洛千暖那么一忽悠,洛千就答應她了,讓他前面的拒絕像個笑話一樣。
他看著視頻里洛千暖笑靨如花地挽著諸葛情的胳膊,面無表情地把平板扣在桌上。
看著就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