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張家,秦朝雪與若依便一路向鴻蒙寺趕去。這次張家之行倒是大大的出乎意料,這位張家小姐不但不惱怒、痛恨賊人,反而還請求他們在抓捕采花賊時能夠手下留情,莫傷其性命,送去官府前希望讓她再見他一面,在張小姐的描述中這采花賊是位面若中秋之月,雙鬢如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實在是難得一見的英俊美男子。她還特意將那盆細心照顧的紫羅蘭給他們觀賞,說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
“按照所有七位被害人所說,她們見過六張不同的面孔,難倒這采花賊不只一個人。”若依些許煩悶不明道。
秦朝雪看著若依努力思索的樣子莞爾一笑道:“你呀,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么現在想不通了,看來以后的叫你傻姑娘了。”
“哼”若依將頭瞥向一邊不看他,裝作生氣的樣子。
“好了,她們會看見采花賊有丑有美不同的面孔,便說明這采花賊擅長易容術,而且十分小心,為了不被他人發現,說不定這些面孔都不是他的真面容,因為到目前為止并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想來這也是官府至今無法抓住他的原因。”
“施主慢走”鴻蒙寺大門處,兩個小沙彌在門口處對著每一位離開的香客都說一句佛語。
鴻蒙寺分前后兩院,前院供奉萬佛之主,后院供奉觀世音菩薩,此刻的后院香火繁盛、人來人往,大多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帶著丫鬟仆人參拜,年輕的公子們倒是不多。一名名女子虔心參拜,左側是一位卜算的大師,右側則是一張香案,香案之上有著紙筆和小的木牌,院子中間是一棵大樹,樹枝繁茂向著周圍延伸出去,像一把巨大的傘,大樹的周邊圍著男男女女,他們將手中的木牌拋向大樹的樹枝,若是能夠一次成功的掛在樹枝上,便是上好吉兆,預示著公子小姐們所求如愿。
“走,我們也去拜拜,來都來了。”秦朝雪提議。
“先去看看那邊的花壇。”若依沒多想,她只想快些找到線索。
“花壇又不會跑,先拜拜菩薩,我們要尊重菩薩,走。”秦朝雪也不管若依想什么,直接拉著她前去參拜。
“好了,你現在去吧。”
“秦大哥,你不去嗎?”若依問。
“我一會再去。”
若依跑去查看花壇,秦朝雪則快速的拿起一塊木牌寫上自己和若依的名字,跑到大樹下望了望,右手自然的緊了緊,隨后用力的扔了上去,內心道:一定要成功啊。憑著他那一把子力氣,想掛不住都難。
花壇處,若依看著少了許多的紫羅蘭道:“小師傅,這里的花怎么少了這么多啊?”
小師傅作一禮道:“施主,是這樣的,昨日來了一位夫人,見此花甚美,便拆人買走了許多,在此之前花壇中的花也少過,只是不多,大約就一花盆的樣子。”
“多謝小師傅解答。”若依確定采花賊用的紫羅蘭就是從寺廟了摘得。
小師傅雙手合十道一聲佛語離開。
“怎么樣,查的如何啊?”秦朝雪晃晃悠悠的來到身邊問。
“賊人用來探路的紫羅蘭就是從這里摘得,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若依肯定,說完便跑開了。
秦朝雪正要仔細察看,肩膀卻被人拍了下,轉過身看見一人。兩人一見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來人的聲音激動到顫抖道:“二,二皇子,你怎么在這。”
秦朝雪趕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道:“你給我小聲點,別叫我二皇子,叫我秦朝雪。”
來人眨眨眼表示明白,秦朝雪才將他放開道:“妙妙,你怎么在虞城,還跑來鴻蒙寺,怎么,你也來求姻緣。”
李妙妙正聲道:“自然不是,我只是跟著店里的師傅來的,過幾天就要回去了,還有,我最近要去北莽一趟,可能要好久才會回來。”
“去北莽,你去北莽干什么?”
“這不是圣上重開互市,東云的商人又可以去其他國家做生意了嗎,我這不是趕緊抓住機會去歷練歷練嗎。”李妙妙有些得意道。
“切,你說你一個堂堂相府小公子,要什么沒有,非要跑去做生意,你不嫌累嗎,在家養尊處優不比你東奔西跑舒服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看你又比我好哪去,說身份,你可比我好,快給我說說你怎么回事。”
兩人找了快陰涼的地方開始談天說地。
若依看著小木牌上寫的不怎么好看的名字,眼中滿是笑意,抬頭望著樹枝,一股風兒吹來,小木牌迎著風穩穩的掛在樹枝上,雖然被樹葉擋住了,但依稀可見雪依二字。
風兒掀起她的面紗,美麗的容顏露出,猶如綻放的曇花般一現。若依摸摸祈禱,而她卻也被人無意中注意到,那是一位俊美的公子,此人低頭對靠在柱子上的乞丐低聲說了幾句,并用手中折扇指了指若依,乞丐點點頭,從此刻開始,乞丐總是有意無意的觀察若依。
李妙妙捏捏秦朝雪的胳膊和腿,又拍拍他的后背道:“你小子命挺大大啊,照你說的,當時你可算是命懸一線了。”
“是啊,幸虧福大命大。”秦朝雪拍開李妙妙的手,雖說是為了檢查他的身體恢復如何,可一個男人對著另一個男人摸來摸去總歸是不好的。
“圣上一直在找你,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李妙妙搖著扇子詢問。
“還沒想好,我告訴你啊,你莫要將見過我的消息和別人說,誰都不行,要是我知道是你告密,我才被抓回去的,到時候我可饒不了你,我們的兄弟情義就到頭了。”秦朝雪帶著一絲警告。
“沒必要吧。”李妙妙打著哈哈道。
“有必要,李妙妙,你要真敢去告密,我就敢。”
“好好好,聽你的,行了吧。”李妙妙嘴上答應,心里卻還在糾結。
“秦大哥,這位公子是?”如百靈鳥般好聽的聲音傳來。
低頭談論的兩人這才抬起頭來,李妙妙的小眼睛滴溜溜的打轉,觀察著眼前的女子,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他的眼光很是毒辣,一下就看出來眼前女子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秦朝雪還能不知道他在干嘛,擋在若依身前道:“你要看就看我。”
“切,你又什么好看的。”李妙妙用扇子拍著手鄙夷道。
“若依,這貨叫李妙妙,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一個大男人叫什么妙妙,娘氣兮兮的,還特喜歡看美女,沒個正形,咱甭理他。”秦朝雪使勁摸黑李妙妙。
“靠,秦朝雪,不帶你這么過分的,名字怎么了,我娘給我起的,我娘我爹我大哥都喜歡,還有,什么叫沒正形,我沒正形,你就有正形了,我不就多看了一眼怎么了,又不會搶你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懂不懂。”李妙妙激動的說個不停,就是因為名字,小時候李妙妙沒少被秦朝雪笑,兩個人為此還老打架。
“這位姑娘,在下李妙妙,人少多金,英俊又瀟灑,才高又風趣,不知可否有機會認識一下,為了紀念今日的緣分,在下做東,請姑娘去八方樓用膳,還請姑娘賞臉。”李妙妙一把拋開擋在面前的秦朝雪,十分熟練的介紹這自己。
歐陽若依眨眨眼,一臉的不明所以,不知該如何。好在秦朝雪有擠了進來道:“八方樓,好啊,去,怎么不去,好久都沒有好好吃一頓了。”把李妙妙推開一點距離才道:
“她便是我和你說過救了我一命的女子——歐陽若依,還有,你別他注意,想也不行。”
“哼,誰稀罕似的。”李妙妙犟著嘴道,內心還是好奇面紗下是怎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若依,走,今天去吃好吃的,八方樓,虞城最好的酒樓,總算是有口福了。妙妙兄,謝謝你了。”
八方樓,若依自然是知道的,可惜囊腫羞澀,不,是囊腫什么都沒有,自然是去不了的,聽說八方樓的招牌菜“雞茸金絲筍”味道是一絕,終于有機會嘗嘗了,若依的心里很是高興,連帶著眼中如水般波光漣漣。
“行,走吧。”大金主李妙妙扇子一開,邁著自信道步伐領路。
“出發”秦朝雪附和一聲。
“出發”若依有些激動,還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
坐在馬車上,李妙妙閉著眼老神在在不知在想什么,若依小眼珠子打轉,盤算著待會點些什么,二秦朝雪則是有意無意透過馬車的窗戶看著遠遠掉在后方的乞丐。
八方樓,李妙妙不愧是大金主,直接要了最好的包間,三人上樓,爾一直跟著的乞丐并沒有離開,找了個角落蹲著。
秦朝雪大氣道:“若依,想吃什么隨便點,這貨有的是錢。”
“秦朝雪,你可真是慷慨,下次麻煩你慷慨時用自己的錢。”李妙妙不忿道,看向若依時立刻滿面笑容,語氣和善:
“若依姑娘,想吃什么隨便點。”
“小二,快介紹下你家這都有什么招牌菜?”李妙妙催促。
小二趕緊介紹起來。秦朝雪則踹了李妙妙一腳道:“你該叫歐陽姑娘。”
“行,給你面子,歐陽姑娘就歐陽姑娘。”
“算了,小二你也別介紹了,把你們的招牌菜通通給我上一份。”李妙妙打斷小二的滔滔不絕
并“啪”的一聲將一定金子拍在桌子上。
“好勒,客觀稍等,馬上上菜。”小二收起金子,歡快的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各式各樣的菜都一一的端了上來。秦朝雪毫不客氣,掰下一支雞腿遞給若依,就開始他的大快朵頤。見他這吃相,李妙妙拿起的筷子停在半空道:
“你是多久沒吃飯,注意到形象,都快趕上流民了。”
因為要吃東西,若依自然是不能在帶著面紗,將面紗取下,李妙妙第一時間便去欣賞,看清真容的他在心中感嘆秦朝雪這廝真是好運氣。
秦朝雪將一塊肉塞進李妙妙嘴里道:“趕緊吃,別亂看。”
三人開吃,秦朝雪因為之前總是肯埋頭,肚里早就沒油水了,所以沒在意什么形象。李妙妙本身就不缺錢,平日里吃的也不差,吃相倒是十分優雅。若依與秦朝雪差不多,但她是女子,吃東西自然是要注意的,小口小口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