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陽古城的戰況傳到了二王子的耳中,心中一跳,立刻覺得事情不對,即刻提前發動了計劃,本來想等自己舅哥兵圍朔京,十拿九穩后再動手的,可如今看來是不能在等了,遲則生變。
“來人,立刻調動戍兵司八大營圍了王宮,派其中兩營協助城防營中我們的人接管朔京的城門,不可讓一人逃出城去。”
“是,殿下。”
“讓禁軍的人動手,控制父皇的寢宮。”
“是,殿下。”
“通知各位大臣到議政殿聆聽父王旨意。”
“是,殿下。”
隨著一條條命令的下發,整個平靜的朔京開始了動蕩,一隊隊的兵馬穿梭在城中,百姓、官員們個個緊閉房門,希望這場動亂不會波及到自己。
二王子帶兵殺向父王的寢宮,原本暢通無阻的道路竟然多了些阻礙,這些阻擋的禁軍都是死忠父王的,好在沒有多少,很快就能殺進去。他的身邊跟隨者幾位重臣,這些都是他的支持者。
一名傳信兵稟報道:“殿下,大王子不在府中,似乎已經逃走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二王子的內心趕到不安。
“殿下,城防營和戍兵司打了起來,我們未能控制住東、西城門。”
“殿下,宣威營突然出現,擋住了戍兵二營。”一連兩條不利的消息傳來,讓二王子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殺”他揮舞手中長劍,他必須盡快控制住父王。
當他一路殺到父王寢宮前時,等待在這里的竟然是戍兵司第八營,他的內心不禁發問,戍兵司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王宮里不應該只有禁軍嗎。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只見他身邊的安克齊?鄭云、拓跋文利二人迅速走到戍兵司前,拓跋文利道:
“二王子謀反,奉大王子令將其擒拿,上。”兩邊的將士廝殺在一起。此刻的他終于明白戍兵司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了。拓跋文利的兒子拓跋野,守衛的便是王宮的東門,他真的沒有想到拓跋野會背叛他,現在想來拓跋野和拓跋文利早早的就給他演了一出戲,一出父子斷絕關系,數年來沒有一點交集,他信了他們真的沒有一點父子之情了。為此拓跋文利找他合作時,他還是瞞著拓跋野的,他害怕拓跋野會提刀沖過來砍了這老頭,若是這樣他在朝中就會少一助力,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安可齊?鄭云,戍兵司第八營統帥,正是他幫助自己拿到了老大貪墨軍餉的鐵證,也正是因此他才相信此人不會背叛他。
一番交戰后,只剩下二王子一人杵著劍站立,鮮血從他的臉上、身上、劍上不斷滴落。
“你們竟敢背叛我。”二王子發出惡魔般的低吟。
拓跋文利淡淡道:“二殿下,我們從來就沒有投靠過你,何來背叛一說啊,我們和你合作不過是聽從大王子的命令罷了。”
二王子咆哮:“老大,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
大王子拿著折扇,一臉風輕云淡的走來,微笑著道:“二弟,找大哥有何事啊。”
“哈哈哈,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我最后竟然是栽在了你手里,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二弟啊,不是小看,你又何曾高看過我,在你眼中我不一直是個碌碌無為的庸人嗎?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出手,我們又豈會走到如今的局面。”
“老大,你厲害,這次是我輸了,沒想到你這么狠,竟然親自將貪墨軍餉這樣大的一個罪過送到我手里,讓我以為搬到了你,放松了警惕,從爾讓你有機可乘。”二王子想通了一切,釋然了,舉著劍道:
“來吧,成王敗寇罷了。”
大王子轉身,冷漠的聲音傳來:“殺了吧。”
很快,那個一心想要成為北莽王的人便永遠的倒在了血泊中。
……
勛陽古城,城已經被攻破,碧云公主帶著剩余的兵力與叛軍展開巷戰,即便如此,他們的覆滅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號角聲響起,巫橫帶著大軍終于趕到了,叛軍大驚,趕忙調轉兵鋒迎敵。庫奇指揮大軍迎擊出現的援軍。
碧云嘶吼著:“援軍已至,將士們,反擊,包圍叛軍,殲滅叛軍。”
所有殘余的士兵受到鼓舞,士氣大增,反擊開始了。
一路沖殺,碧云公主再次登臨殘破的城墻之上,城外的大軍廝殺在一起,巫橫原本占著一點突襲的優勢,可沖進城內的敵軍快速回援,這優勢便就沒有了,反而陷入了被包圍中,碧波軍在對戰黨項時就已經有所損失,戰后雖然在夔牛部族補充過一次兵源,再加之一些俘兵,勉勉強強湊夠九千人,戰斗力最強的還是原本的四千碧波軍,三千部族兵馬,兩千俘兵的戰力本就低下,戰斗又起,這些俘兵一個個早就不聽指揮了。好在三大部族出力,每部基本都派出近一萬大軍前來相助,巫橫也就帶領這近四萬大軍前來。
臨時建起的隊伍確實難以抵擋庫奇的叛軍,更何況叛軍還有一定的兵力優勢,眼下想要破局,唯有一法,那就是斬首叛軍首領察哈爾?庫奇,庫奇一死,叛軍士氣必定大跌,他們也會迎來轉機。
“碧云,下來與我一戰。”三王子大刀直指城頭的碧云吼道。
話剛喊完,就立馬駕馬躲閃,不然就會被趙玉龍一槍捅個透心涼,三王子憤怒:“我先斬了你,再去砍了她。殺。”
“大話誰都會說。”抬槍迎擊
碧云從殘破的城墻躍下,落在一匹無主戰馬之上,揮刀殺向叛軍首領庫奇。
城內的趙玉龍與三王子交手數個回合,他內心贊嘆這三王子確實厲害,武功又有長進,若是再給他些時日,此人必會成為一代武道宗師,可惜沒那么多的時間給他。之前在東云與北莽的戰場上未能斬他,今日便在此處斬了吧。
“殺。”三王子大刀劈來,趙玉龍側身躲的驚險,并一槍刺穿他的肩頭。三王子雖一刀將趙玉龍戰馬砍刀在地,而他卻也被這一槍帶下了馬。肩膀處鮮血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趙玉龍的身上又多了許多灰,他現在都成一個灰臉了。
三王子吃痛,沒有畏懼,反而更加兇狠,拖著大刀就沖了過來,一刀從身后起,當著他的腦門就劈砍下來,長刀重重的砸在地上砍出一到長長的口子。單腳一踢刀身橫掃而去,被杵在地上的槍桿擋住,趙玉龍直接一拳轟向他面門,打的他腦袋暈暈的,幸好他也踹了對方一腳,也不算太吃虧,就是那一腳的力度差了些,恐怕對那廝沒有多大的作用。在三王子還沒清醒腦袋的時候,要不是下意識的低了下頭,被打掉的就不是頭盔而是他的頭了。長槍如雨點般刺來,揮刀不斷抵擋,然而還是避免不了失利,兩側肩甲都被長槍掀飛了出去,胸口更是被扎了個空,若不是內里的護心鏡擋住了,他就已經掛了。
戰到這種地步,三王子怎能不明白,自己依然打不過這貨,先跑為上并吼道:“攔住他。”
兩名叛軍立刻調轉身形擋在了趙玉龍面前,一槍一個立馬就沒了,喝道:“哪里跑。”
身后跟著個殺神,三王子慌不擇路。竟一時不擦被一兵勇合身撲倒再地,倒霉的是后腦撞在了一塊帶著棱角的破碎木板上,整個人的情形一下就不好了,又被趕上來的趙玉龍補了一下,三王子這下是徹底沒了。
趙玉龍騎上戰馬,提著槍,拿了弓箭就沖出城去。
五位碧波重騎撞開叛軍的封鎖,給碧云打開了前進的通道,接近庫奇所在的戰車。而他們則被一架戰車撞飛了出去,一落地就被無數的長槍刺穿。
戰車上的庫奇命令道:“攔住她。”并開始轉移位置,傻子都明白碧云打的什么注意,他又怎么可能原地等死。自己躲開便是,敵人自有將士斬殺。
碧云一刀砍翻叛軍一名降領喝道:“庫奇,有膽你別跑。”
令她沒想到的是庫奇真的沒跑,反而調轉車頭向她沖了過來。原來那個方向的巫橫帶著一支兵馬也沖了進來,看那樣子和她是有一樣的打算啊。兩匹烈馬狂奔過來,一路撞飛了不知多少自己人和敵人,碧云也沒幸免,坐下戰馬的一側直接被戰車上的利刃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馬兒當場死亡,而她則被強大的沖擊力拋飛出去,落地一時間沒力氣爬起來,鼻孔、口中都是血。
數名叛軍向她撲來,后方飛來一支支箭矢將叛軍射殺,趙玉龍用戰馬直接撞飛一名叛軍,停在她身邊伸手將她拉上馬道:
“還行不。”
“還行。”
“好。”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弓給她道:“抓好了,駕。”
策馬追向庫奇的戰車,趙玉龍向前沖殺,碧云則順手收集戰場上的箭矢。戰馬速度快,很快就跟在了戰車的后方,拉一個滿弓,一箭射穿烈馬的后退,馬兒吃痛栽倒在地,飛奔的戰車也翻飛了出去,突然的變化打了庫奇一個措手不及,剛剛站起的庫奇只來的急匆忙抵擋趙玉龍刺來的長槍,大的力量又將他帶偏拋出去一段距離,戰馬奔跑太急,根本無法停下,趙玉龍只能盡力控制他減速后調整方向再去找庫奇。庫奇又一次站了起來,張嘴想喊卻被一支箭矢從口中射穿了,叛軍首領庫奇身死。
穩住戰馬的趙玉龍稱贊道:“厲害。”
“當然了,不行了,頭好暈。”碧云得意一聲后就靠著他的背暈了過去,好在此刻他們身邊的兵士擋住了攻來的叛軍。
趙玉龍高聲喝道:“庫奇已死,降者不殺。”
身邊的兵士反應很快,立刻跟著吼“庫奇已死,降者不殺”。越來越多的兵士大吼,聲音響徹戰場,叛軍們一個個終于放棄了抵抗,有的自殺,有的投降,大部分都四散逃走了。趙玉龍將碧云抱在懷里帶回城中治療。巫橫一瘸一拐的指揮著將士們整隊,清掃戰場,押送俘虜進城整編等等事情。
……
九月,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北莽王恢復,重新執掌王庭,已二王子為首的一眾亂臣皆被清理干凈,察哈爾?景寧被終身困與融和園。大王子被立為王太子。
陪同碧云在王宮與家人用過善后,他們走在這熟悉的朔京街道之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商人,露出笑容。如今邊境互市打開,來往北莽的外國商人眾多。
“喂,看,有糖人。”碧云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拉到賣糖人的小鋪子前,買下兩根糖人分他一根,慢慢的走著。趙玉龍看著手中的糖人不僅回想起在京城的日子,碧云嘗了嘗,好像味道令她不太滿意,轉身一下送進了他嘴里,打斷了他的回憶,感受著舌尖的微甜直接咬下一口,順便將自己手中的糖人喂給碧云,接過糖人的碧云微笑著:
“走,回府。”
不遠處喝茶的李妙妙端著碗,睜著眼有些不信的自語道:“小將軍。”
“公子,我們該走了。”仆人提醒道。
“奧,好。這樣,再休息一天,明日回東云,木管家,你先吩咐下去,之后幫我查一個人。”年輕公子道。
“是。”
……
明歷十四年。
趙玉龍再次出逃,眼看就要到北望城了,可惜在出北莽邊境城的時候被抓,再次功虧一簣。
王太子阿詩勒?容武繼位,成為新一代北莽王。
……
明歷十五年。
碧云、趙玉龍大婚。
趙玉龍接到太子密令,夫婦二人帶領碧波軍前往京城馳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