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巨鳥輕輕一揮翅,便劃過萬里長空。落玄機(jī)趴在巨鳥寬大無比的羽背上,俯瞰下方遼闊無比的大陸。
這方天地太美了,也太奇異了。
一路上,那些大自然的瑰麗壯闊之景,早已令他瞠目結(jié)舌。
有高達(dá)萬丈,橫闊無際,猶如天河之水自九天而下的高湍瀑流。瀑流銀如絲帶,自萬丈高崖飛灌而下,轟轟作響之聲猶勝天雷。落于下方之時,白色水汽升騰而起,如若仙境,夕陽斜來,掛起一道壯闊彩虹,橫跨萬丈瀑流而去。
再一望,瀑流極端處,銀色急流中,在那斜陽映照之下,數(shù)頭鱗甲艷麗、頭部平滑、眼若銅鈴的無角螭龍于激流中奮起,肆意暢游。上下起伏的身軀,微微昂起的螭首,時時噴灑出道道水汽,似極其暢快。
而遠(yuǎn)處群山萬壑中,在那被參天古樹遮蓋的密林中,隱隱約約間似能看到許多身形怪異,長相獨(dú)特?zé)o比的奇異生靈。
其中一頭身形似牛,四足兩首,背生雙翼,尾如馬尾,叫聲洪鐘大呂。
身形緩慢,四蹄輕輕踏在林間蘚綠之上,微微昂首,優(yōu)雅至極。
在其不遠(yuǎn)處,幾頭身形長梭,猶如蛇身,卻長有人面的詭異生靈正相互蜷縮依偎,似在報首私語。
對岸長滿青苔蘚綠的山壁之上,一顆虬結(jié)蒼勁、高達(dá)百米的古松蜿蜒生長,在其翠如碧玉的松葉之頂,一頭渾身雪白,兩人高,三人寬的金眼白雕正佇立于此。它的眼神極其銳利,轉(zhuǎn)動之時,猶如一道金色閃電,讓人不敢直視。
驚駭之余,又是幾個揮翅之間,便已過萬里之外。
青鳥羽背之上,落玄機(jī)僅僅抓住其寬大的羽毛,呼嘯的狂風(fēng)刮過,將他一頭黑發(fā)吹得飛揚(yáng),身上的衣衫也呼呼炸響。
“修道,不僅是為了守護(hù),也是為了去看更廣闊的世界?!?
一個念頭在其腦海中萌發(fā)。
這樣廣闊的世界,沒有世間喧囂,沒有人與人之間的那些骯臟,有的,只有未知的神秘,和傳奇的風(fēng)景。
在這里,一切都是未知,都需要去探尋。
“老爹...”落玄機(jī)低頭望向身前小小的藍(lán)色琥珀,呆呆地望著其中那熟悉的身影,一陣出神。
過了許久,傻傻一笑道,“老爹,等落兒修至天仙境,等落兒親手將你救回,那時,咱爺兩便一起去把娘找回來,然后啊,就找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好好生活?!?
少年,還是那個少年。
......
許久之后,天已是暮色,當(dāng)少年再次從青鳥鳥背之上探出頭來時,一道壯麗無比的景色映入眼簾,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他站在青鳥寬大的羽背之上,從數(shù)千米的高空望去。
只見,一顆巨大無比,整個身軀橫貫整片大陸的參天古樹佇立在他的眼前。
古樹直插云天,巨大的樹冠將整個天空遮蔽,仿佛支撐天穹的柱腳一般。
古樹之下,無數(shù)生靈生長在其腳下,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而其樹干之上,巨大的樹杈之中,有著一個個寬闊無比的鳥巢。
有的橫闊便是百米,而其中,最引人注目,令他瞪大雙目的,是一個寬達(dá)千米,猶如巨龍巢穴的巨大鳥巢。
不過,即便這些鳥巢極其廣大,與這古樹相比,無疑不值一提。
此樹實(shí)在太巨大了,僅僅一眼,便只覺自身何其渺小。
遠(yuǎn)望觀其身軀,恐與大陸無二,近看,便不識其真容,以無邊林木,不知其壯闊。
“嚦~”
青鳥欣然,揮翅以向,翅劃長空,頃刻便至其巢穴。
“呼~”
巨翅收合,緩緩落于千米寬的鳥巢之中。
落玄機(jī)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其小小的身軀,在青鳥巨大的羽背之上,猶如一只跳蚤,實(shí)在太過渺小了。
低頭望去,只見一顆散發(fā)著青色光暈,流光溢彩,美麗神圣如寶石般的巨大鳥蛋此刻正安然臥在青鳥溫暖的絨羽之下。
青色鳥蛋極其龐大,足足兩人來高,像是一堵高墻。
落玄機(jī)小心地打量著此地。
此刻,天色再次放暗,已從暮色,變作濃重的黑。
伸手不見五指,想來,在此古樹之中,即便有月,亦恐怕盡數(shù)被其繁茂的枝葉所遮擋,難以望及。
“算了,還是待明日天明之時,將周遭環(huán)境摸索清楚,再去尋回去之路吧?!?
“何論,此地廣大,未知之物眾多,只察此前所觀異獸便知,此地恐怕多有兇險。”
落玄機(jī)眉頭緊皺,思來想去。過了許久,似實(shí)在也想不出辦法,也只好作罷,道了句:
“管他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睡覺,明天的事情留給明天來想?!?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睡足了,才有精神去思考不是!”
“睡!”
便不管其他,安然躺在青鳥羽背之時,呈個大字,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