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
“怎么辦謝哥?”
“啥怎么辦?你說你瞎轉悠啥?轉的我頭暈眼花的。”
“今天月底最后一天啊謝哥?”
“然后呢?你個大男人煩躁啥?難道你還有生理期?”
“別鬧了謝哥。。。。。。月底最后一天了,我們的指標還沒完成!你咋不著急呢?”
“不就差一個小鬼嗎?大不了這一項的分不要了。”
“半年獎你都不要了嗎?
“怎么還影響半年獎了呢?”
“我說謝哥!你沒研究這個月績效考核嗎?這一項是關鍵指標,占比很大。如果沒完成,要倒扣分。總分再拉平后,咱組可能不及格!”
“嚓!差個小鬼,就影響半年獎了?”
“對啊!”
“娘地!這破考核,又是拉平,又是乘系數,正常人哪里看得懂!”
“no!no!no!謝哥你應該說一般人看不懂,嘿嘿!”
“就你能是吧?哎!現在真是越來越難干了。以前就是年底算個抓鬼的總數就行了。現在可好。。。。。。也不知道哪個混蛋玩意兒死后把這惡心的KPI帶到這邊來了。禍害完活人還要禍害鬼,真是缺德。成天都是沒完沒了的指標和報表。日報、周報、季報、年報,真是報應。一年考核一次多好?周考核、日考核。。。。。。拉屎還沒這么定時定量呢,這都什么事啊!”
“這KPI就是關鍵績效指標的簡稱(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它最早的理論基礎是二八原則,是由意大利經濟學家帕累托提出的。是公司戰略目標的分解,用于衡量工作人員績效表現的量化指標,目的是更有效的控制個人的行為服務,更有效的完成公司的戰略目標。”
“行了,你別說鳥語了。我不想知道這瞎包玩意兒的全稱。不過我就知道外國人都不是啥好鳥——嗯。。。。。。不包含你。。。。。。行了也不包括你七八姑八大姨!就說這個意大利人怕累多,你聽聽這名字“怕—累—多”,他是怕累怕活多,才發明這個分解任務的KPI,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這就是帝國主義剝削階級的丑惡嘴臉。”
“謝哥!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吧?人家發明這個初衷是好的。咱現在壓力大不是KPI的錯,是制定KPI的領導們的問題。我早就知道華夏的壓力大、考核嚴,所以我選擇吃公家飯。沒想到,咱這飯碗壓力更大。要不是為了這個編制還有那點冥幣,我真是想換工作了。
“咋啦?后悔了?你可以移民回去啊!”
“可不行!我們那邊活著的時候是挺享受的,但也因為如此,死了就要在另一個世界做苦力。我是碰巧知道了這一點才選擇死后移民華夏的。”
“Sam你小子還真是滑頭!”
“嘿嘿!對了謝哥,你別叫我Sam,那是以前的名字,我現在有華夏的名字。”
“說過多少次了,你現在的名字我叫不出口!也不知道你們這些老外咋想的,一個個起的名字讓人哭笑不得。”
“我就是喜歡烏龜嘛!烏龜象征著吉祥和長壽!”
“那也不能起龜。。。。。。頭這個名字啊!”
“我覺得龜。。。。。。頭挺好的!龜代表長壽吉祥,頭是頭領頭目的意思。我覺得比分局那個叫鰲拜的好多了,鰲拜、熬敗、熬多久都失敗,寓意不好。”
“懶得管你!不過你們外國人確實牛啊,稍不滿意就罷工。聽說這幾天又因為退休延遲罷工了。我可聽說你們那邊陽間的福利待遇比華夏好太多了。華夏都沒人鬧騰,你們那邊鬧騰啥?”
“何止是好太多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在我生前那個國家,一周只工作四天,每天工作不到6小時,想加班都不準。每天有大把的時間消磨,逛逛街、喝喝咖啡。。。。。。”
“不加班?每周工作四天?這也太幸福了!”
“萬事都有兩面性吧!那邊工人的利益確實得到了極大的保證,也因此一個個像被慣壞的孩子,只想著自由和權利。人懶了,工作效率必然低了,整個社會也因此無法獲得前進的動力。有人羨慕國外保留祖先的建筑風貌,城市和小鎮幾十年還是一個樣子,說這是一種保護和繼承。其實這是胡說八道,是發展停滯的表現。看看華夏,人們一個個都很勤奮,整個國家也因此飛速發展。公路、鐵路和城市規模,這些顯而易見的成就已經甩了我們那里幾百條街了。華夏是擁有巨大潛力和更大的發展空間的國家。我要在這里實現我的鬼生目標,實現我的鬼生價值,這才是我來這里的原因。”
“哎呀,想不到你還是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新鬼啊!”
“中國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對就是這句話。我生前就是過于安了了,失去了人生的希望,感覺什么都沒有意義。這是當時環境造成的。你是不知道啊!剛大學畢業那會兒,我們到公司報道。由于法律規定用人單位一年半內不得已任何理由開除員工,所以大家干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有個同學合同期內,只去了兩次單位,一次是報到,一次是合同到期。但工資一分沒少拿。”
“擦!下輩子我一定托生到你們那邊做人。”
“行啦謝哥,這么一拉呱,我覺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在那邊生活又怎么樣?人就是一種貪得無厭的動物,不管給了多么優厚的生活,一旦享受多了,就習以為常,然后就會越來越爛擺。我喜歡華夏的文化,雖然累但是前面有希望,每一天都是充實的。”
“年輕真好!哎!看來我是老了!KPI。。。。。。真可怕。我就想回到沒有KPI的日子!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謝哥,還有多少年退休?”
“還得干490年,前提是如果咱這里沒有延遲退休的話。哎!490年啊!相當于5880個月,算成天是176400天。。。。。。想想就頭疼。”
“既然這么痛苦,帶上詩和遠方,干脆辭職算了。”
“詩和遠方能幫我還房貸嗎?我都熬了400年了,只能繼續熬了,熬到退休。”
“可是。。。。。。人生”
“小屁孩跟我啦人生?再過幾百年吧!喜歡雨天和雪天的浪漫之人,一定都是那些在安全的溫室中長大的花朵。”
“走吧,出去轉悠轉悠去。”
“你還有心思出去轉悠?”
“不轉悠,咋完成任務啊?”
“也是!哎?謝哥!我想到辦法了!”
“什么辦法?”
“我們去抓那個小鬼魂吧?你還記得嗎?”
“哪個小鬼魂?成天抓這么多,我哪能都記得住?”
“就是上次去師范學院抓那個劉強碰見的,在泰山也碰到過。”
“哦!那個啊!”
“哦。。。。。。不對,那個不行。那不是我們片區的!跨區應該不算任務。。。。。。”
“跨不跨區還不是咱說了算!造個假就行了。走!現在就去。”
時間回到第一百二十九章的結尾:
“沒買票卻看了這么久好戲了,也不說聲再見就走嗎?”
我的話音剛落,黑乎乎的院子里出現了一個白衣身影。
“六子,這不一個人嗎?哪來的二位?”王大個子疑惑的問道。
“嘿嘿!”白衣身影的旁邊發出了尷尬的笑聲。
“媽呀!怎么憑空出現了一副白牙啊?”小胖驚呼道。
“是黑白無常!”小胖見過二人,側頭對王大個子解釋道。
“還真有黑白無常啊!這黑無常怎么看著像黑人啊?”王大個子縮了縮頭低聲說道。
“就是歪果仁,黑人,移民過來的。”小胖悄聲對王大個子說。
“怪不得這么。。。。。。”
泰山上我曾經被他們欺負過,所以我對這二鬼本就沒有任何好感。這次,他們先我之前來到這里。作為執法人員,卻眼睜睜看著小胖和王大個子被黃鼠狼虐殺而不出手相救,我心里更是對他們十分不爽。現在的我已今非昔比,對他們我早沒了恐懼,于是我正色道:“二位官差是專程來看戲的嗎?”
“我們是來抓。。。。。。”
黑人話未說完便被那白衣人打斷了:“我們有公務在身,不方便透露!”
“不會是來抓我的吧?”我冷笑一聲,冷冷的看向他們。
一時之間,場中的氣溫迅速降到了冰點。白衣人作為專門捉鬼得執法者哪里受過這種鳥氣。只見他眼睛猛地一瞪,那身白衣立刻像充氣的氣球般鼓脹起來,隨即一股冰冷寒之氣向我撲來。寒氣所過之處萬物皆變成了冰雕,緊接著噼里啪啦的碎成了粉末。眼見這寒氣來到了我的面門之前,一股熱流突然從額頭射出。強光帶著火焰霎時間與那冰寒之氣接觸,隨即摧枯拉朽般的撲向白衣人。本以為這鬼差會很厲害,見到這種情形我是驚喜不已,原來自己現在這么厲害了。想到他的身份,我并沒有趕盡殺絕,立刻降低了攻擊力。即便如此,白衣人還是因為抵受不住這強大的威壓,吐出了一口鮮血。
“謝哥!你沒事吧?”黑衣人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白衣人。
“咳!我沒事兒!”
“你竟然敢襲警!”黑衣人沖我咆哮道。
“襲警?你們算哪門子警?見到妖怪行兇,有人命在旦夕,卻只是冷眼旁觀,你們哪里配當執法者?”
“我們只是捉鬼的陰差,妖怪作亂不是我們的職責范圍!”黑衣人咳了一聲說道。
“哼!好有原則!”
“咳咳!我們走!”白衣人捂著胸口咳嗽了半天說道。
“等等!”
“你還想怎樣?雖然你有些本事,但和地府作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黑衣人說。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還非想試試這果子是什么滋味。”
“你。。。。。。”
“你什么你!以后這里的鬼都是我罩著,你們要是敢來這里抓鬼,讓你們有來無回。滾吧!”
黑暗中冒著火花的圓形火圈漸漸消失之后,黑白無常也不見了。
“上仙真是厲害啊!連那捉鬼的黑白無常都不是您的對手。我們幾個一定緊跟您的步伐,肝腦涂地在所不辭。”幾只黃鼠狼跪伏在那里說道,不知出于害怕還是激動,聲音有些顫抖。
“行啦,我最討厭溜須拍馬這一套。你們走吧!”
“是!我一定辦好上仙安排的事情。上仙有何差遣隨時喚我就是。”黃一郎連忙說道。
我擺了擺手,它們便一溜煙消失在了黑暗中。
“六子,你何必和他們作對呢?民不同官斗啊!”小胖焦急的說道。
“誰讓他們眼睜睜看著黃鼠狼虐殺你和王哥卻無動于衷呢!沒事兒,我自有打算。對了,你們這兩天聯系上劉強了嗎?”
“沒有!也不知道咋回事,那天之后就沒見過他。”
“怎么回事啊?按說他應該急著找我們才對啊!”
“再等等吧!他那事兒,反正也不知道該怎么對他開口。”
“六子,快給我們講講你的奇遇吧。”
“是啊!是啊!快給哥說說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想聽?”
“這不廢話嗎?”
“我這肚子。。。。。。”
“你不會想吃羊肉串了吧?”
“知我者王哥也。”
“你這餓死鬼,真是死性不改。走!哥帶你倆去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