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很短,特別是在全身心投入到修煉的時候,很快就會過去。
三個月來,蘇瑜除了聽課、看書以及吃喝拉撒等生理本能,其余時間全用在了修煉上。
但讓蘇瑜越來越郁悶的是,曾經丹田處的一絲薄薄的靈氣,竟然越來越少,越來越薄,之前凝出幾個火團,雖然威力有限,但也并未感到費勁,而如今,卻剛擲出來一個,就會氣喘吁吁,有些供應不及。
蘇瑜也跟隨其他弟子,開始系統的學習玄山派的基礎功法—玄靈功,除了修煉速度的穩快,留在體內的靈氣并沒有起色。
他打聽過“傳聲筒”,咨詢過師兄,請教過長老,甚至堂主,他們都是搖搖頭,嘆口氣,讓他不要灰心繼續努力。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檢驗修煉成果的時候。“傳聲筒”早早的就叫醒了正修煉一夜,尚未停歇的蘇瑜。
蘇瑜原本想再抱抱佛腳,萬一感動了佛呢,這次檢驗說不定就有好的結果。可當被“傳聲筒”叫醒時,自己已經知道了今天又是繼續羞辱的一天。
蘇瑜的臉已經不太紅了,可能因為羞愧的次數多了,紅色在臉上也越來越經不住表現了,或者換句話說他的臉皮已經練厚了。
不只是蘇瑜等五位新入門弟子,還有之前幾屆,只要在家的弟子都會參加這種檢驗。
和之前在玄靈廣場上的靈根測試不同,那是在舉世矚目之下,眾目睽睽之中進行的。
而現在每月檢驗,則全都在堂主殿內,點到名字,就進去一個,出來一個,再進去一個。具體每個人的修煉情況,其他人并不知曉,只能從他們出來之后臉上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
“傳聲筒”還是開心的進去,又開心的出來,看的眾位弟子也都嫉妒的很。他的修煉速度在這些人當中,自然還是快的,便也因此就得到了堂主的重視。聽他透漏給蘇瑜的消息,堂主已經開始偷偷指點他練功了。
“蘇瑜”,當依舊是最后一個喊道蘇瑜名字的時候,蘇瑜整理了一下情緒,就推開了堂主殿的大門,走了進去。
堂主和另外一個長老正在里邊交談,看到蘇瑜的進來,他們的眉頭都有輕微的鄒動,但很快就掩飾了。
按照之前的規矩,蘇瑜行了禮,就走到堂主跟前,將右手伸了出來。
此時,長老正要抬手測試,堂主卻讓他退下了,“還是讓我來吧,我到底要看看這小子有多奇葩,是不是比上個月有那么一丁點的進步”。
蘇瑜并不用使勁,堂主就已經用真氣探了進來,當他看到蘇瑜的丹田上的靈氣,已經蕩然無存的時候,手心都冒起汗來,長嘆了一口氣,便揮揮手,讓蘇瑜出去了。
“這小子真是‘奇才’啊,進步很慢的我見得多了,可不進反退的這是獨一份。唉,這小子真是浪費我的苦心,浪費了我的感情……”,堂主生氣的聲音,很大很響,一字一句落在蘇瑜身后,他并沒有低頭,眼睛還是明亮著,繼續走出大殿,關上門,就離開了。
以蘇瑜的資質和天分,以及震驚全派的靈根測試,再加上現在的靈氣消失,自然好事都不會找上門來。
堂主也思量再三,還是給蘇瑜進行了最新的安排。
一夜之間,蘇瑜已經從一個可以專心修煉的弟子,降到了干活服務的仆人。
第二天一大早,蘇瑜就已經開始上任了。
清晨的玄慧山,格外秀美,鳥鳴和陽光爭先恐后的唱響著,翠柏和青松前呼后擁的鮮艷著,早早起床的弟子們在堂前廣場,練操跑了起來。
玄慧山腳,一個小小的僅能擠下兩三人的石亭中,蘇瑜已經接過班,做起了門神。
雖然玄慧山平時登門造訪的極少,互動聯誼的也不多,平時也只有長老、弟子以及一些像蘇瑜這樣的雜役出入,但還是需要一個人在下邊傳個訊息,守個大門。
也正因為并沒有什么事可干,蘇瑜就看了會兒書,又聚精會神的修煉起來。他對自己的情況也感覺到陌生和無助,但自己還是要多努力幾分,也不是壞處。
夏天的風隨著太陽的漸漸爬升,吹起來的溫度也漸漸升高,只有躲在涼亭底下,才有一絲絲微涼之意。
蘇瑜就這樣一天一天在值守中度過,時間也從夏天轉入了秋天。
金黃的葉子已經染紅整個山丘,斜陽的溫和催熟著整個世界,除了蘇瑜的時有時無的靈氣以外,其他的仿佛都有了十足的進步。
山腳下這幾日也從未有人走過,蘇瑜吃過的飯盒還在一旁丟著,身邊的水壺斜倒著,他已經自顧自的翹著二郎腿打盹了。
今天本來是要檢驗修煉成果的日子,不過蘇瑜已經沒有資格前往了。猛灌了幾口山泉水,像是喝酒一樣,希望可以麻痹一下自己,但沒有絲毫的醉意。
“傳聲筒”今天并沒有來找他,他已經被堂主安排進入覺凈堂禁地閉關修煉了,每日的飯食還是蘇瑜給一一送上。
他望著這精心搭配的飯菜,供應不斷的山靈水,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能說什么呢,只能自己長嘆一聲,“唉”。
“喝水有什么意思,來,喝酒啊”,蘇瑜依躺在涼亭長椅的身子,突然被這聲音,嚇的晃動了一下,沒有把握好平衡,就從長椅上滾落下來。
蘇瑜正要生氣,站起身來,三兩下撣了撣身上的土,就飛過來一個酒葫蘆,那葫蘆渾身漆黑,拴住一根紅色麻繩,尤為耀眼。
蘇瑜下意識的接住了酒葫蘆,正要破口大罵,那人已經在他身后的長椅上躺下。
“躺下的滋味,確實舒坦,不用練功,更是愜意”,那人竟懶洋洋的閉起了眼睛,慢聲慢氣的發著感慨。
“你這人真有意思,吵醒我睡覺,又占了我的地盤……”,蘇瑜仔細端詳了這人,從沒有任何印象,絕對不是覺凈堂的,這是肯定的。
這人身穿灰色粗布衣裳,腳蹬一雙漏了腳趾的破布鞋,頭頂發黑的露出針線的灰皮帽子,一臉絡腮胡,懶洋洋的伸了一下胳膊,似乎就要打起鼾來。
“你是何人,來我堂有何貴干,也凡請你讓開我的位置”,蘇瑜很是疑惑,把酒葫蘆嫌棄的扔到了那男人身上。
“你以后就跟著我,叫我苦大師就好”,男子拿起酒葫蘆,就趕緊補了兩口,才緩緩坐起來,眼神放著光一樣,上下掂量了一下蘇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