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慢慢飄下，在空中旋轉(zhuǎn)。

這是劉湛第六次回到皇城里面過新年。

今年他十二歲了。

“皇上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笔颜f。

兩人坐在臺階上，看著雪。

劉湛沒有回答他，這完全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也因為他自己會讓這天下生靈涂炭。

新政推行的很順利，這幾年河南省的稅收翻了好幾倍，也有大量的外省人員涌入其中，可以說現(xiàn)在地都不夠分了，所以說河南省直接將本省人員登記在冊，拒絕外入人員耕種土地，經(jīng)營商業(yè)還是可以的。

這種新政并沒有急速的向其他地區(qū)拓展。

“怎么了？不開心嗎？”石蒲能納悶。

“我做過一個夢。”

劉湛達非所問。

“說說?！笔呀拥?。

“我夢到過一只怪獸，那怪獸說因為我擾亂了明朝，所以就會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劉湛說。

“哈哈哈哈，你也信他說的？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你看看這如此江山，萬國來朝。”石蒲說。

“石蒲?！?

這樣叫他的名字，再配上特殊的語氣，石蒲心中先是一顫。

“如果在我和天下面前，你會選擇哪一個？”劉湛問。

“又說出這么高深的問題？”石蒲樂道。

“如果殺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救天下百姓，不殺我一個人，就會各省叛亂?！眲⒄康恼f道。

“蒼啷！”

石蒲將刀拔出來。

“那是天下百姓就如這雪一樣......”石蒲沒往后說。

“我們作為觀雪之人......”

“也只能等雪下干凈了，等太陽出來了才能往前走?！?

“那么局勢一定了？”劉湛問。

石蒲走下臺階，在雪中走了幾步。

“這樣反不美了?！眲⒄空f。

“無論是真是假，既然已經(jīng)定了，就靜觀其變，真如你所說，若有能力再取天下，若沒有能力，我保你從萬軍之中殺出?！?

說到最后一句話是石蒲的眼神變的凌厲。

劉湛拿起了身后的酒杯，“哈哈哈，行，不管是真是假，這酒，涼了?！?

石蒲回過身來，重新坐在了臺階上。

“請?！?

“請。”

兩人一飲而盡。

還想再飲一杯去，發(fā)現(xiàn)酒壺空了。

“不用喊了，旁邊還有茶呢嗎？”石蒲說。

“那就以茶代酒?！眲⒄繕返?。

“哈哈哈，就算是清湯寡水，你我對飲亦是千金佳釀?！笔颜f。

“哈哈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一飲而盡。

“聽聞董城那個小家伙，你還給他介紹了個姑娘呢。”石蒲說。

“我再給你找一個，你這都三十多了，連個媳婦兒還沒有，連個嘴兒都沒碰下呢?！眲⒄看蛉さ?。

“去去去，那你和袁俏怎么說？”石蒲反問。

劉湛一愣，連忙說道：“喝酒，喝酒！哈哈哈哈。”

石蒲聽完之后，拿食指點了點他。

“說到董城，咱這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吧?！笔褑枴?

一聽到這個，劉湛心里就是一樂。

“估計是被榨干了吧，畢竟這幾天剛熱乎，干柴碰上烈火，這大冬天上哪待著呀？”

石蒲聽后更是大樂，連搖頭帶擺手的。

猛然吹來一陣寒風(fēng)。

雪花就如刀片般砸來。

劉湛一裹衣服，向上跳了一下，做到了房門檻上。

石蒲倒是沒動地方，朝著劉湛說：“倒是靈巧，可是一些事物就是要在這一種情況下才能領(lǐng)悟。”

“我呀，幸虧遇到了你，人生不再這么迷茫，小時候就被抓過來，被父母賣了，當了錦衣衛(wèi)，這一看，這么多年過去了。

冷血無情，遇到了你也算是有一些人味兒，一絲血性?！笔迅袊@道。

“哈哈哈，沒有我，你也會領(lǐng)悟的，你在不斷的殺人，終有一天，某件事情會觸動你的?！眲⒄空f。

石蒲苦笑一聲。

“可是那時的我，也只能還是錦衣衛(wèi)，干什么去呢？”

“腳是在人身上，只有想做和不想做，不過有時確實要付出極大極大的代價，確實，那時候的你還沒有這個資本，去談你的自由?！眲⒄空f。

劉湛這番話對石蒲的觸動極大。

“那你說我那時候還能干什么？”

“心知黑暗，身向光明。”

心知黑暗，身向光明，這八個字在石蒲的腦海中不知念了多少遍。

“這樣子嗎？”

“你認為呢？”

的確，石蒲自己的一身武功在數(shù)十萬大軍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雪紛紛落下，劉湛則坐在門口上靜靜著看著石蒲變成了一個身披雪袍之人。

劉湛并沒有去打擾他。

慢慢的，有雪從石蒲的身上掉落。

劉湛仿佛看到了一股無形的氣墻。

那仿佛就是真的。

那就是真的。

雪在石蒲周圍一米左右停了下來。

劉湛瞪大了眼睛。

莫非石蒲達到了，他經(jīng)常跟自己說的那個境界？

可以將自己的內(nèi)力外放，而不是將自己的內(nèi)力調(diào)動在身體之中，這可以說是天下習(xí)武之人的一道分水嶺。

石蒲依舊沒有動靜，靜靜的在那里坐著。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隨著最后一片雪花落在那圓球之上，就在接觸的剎那之間，圓球瞬間被劈成兩半，雪花四散空中卻又被凝固在空間中。

現(xiàn)在石蒲周身可以明顯的看到騰騰的熱氣。

石蒲釋放的內(nèi)力，將他的上衣撕碎。

劉湛甚至可以十分明顯的看到血液的流動。

內(nèi)力在石蒲的周身運動，這時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石蒲身體散發(fā)的巨大熱量已經(jīng)將方圓二十米的積雪全部融化。

直到中午那威能才慢慢下降。

石蒲緩緩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黃昏時候，他可以很清晰的趕到外面，已經(jīng)過了一天，這個時他發(fā)現(xiàn)他的感官無比的清晰，他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微微的調(diào)動便可將內(nèi)力外放。

就算赤裸上身，寒風(fēng)刮來已經(jīng)全然不怕。

他回頭看了一眼劉湛，竟坐在門口那里睡著了。

石蒲伸出了手掌。

內(nèi)力順著手掌的方向來到了劉湛身邊。

凝聚。

“啪！”

劉湛的臉上出現(xiàn)了五個大手指印子。

劉湛猛然驚醒。

“我去你大爺！石蒲?！?

劉湛抽刀劈砍。

劉湛雖說是12歲，但是發(fā)育卻極其的好，最善長槍，長劍，然后才是刀。

只見石蒲未動，劉湛那刀像是硬生生的，砍到了石壁。

石蒲露出鬼笑。

劉湛瞬間拉下臉來，收回了刀，又坐了上去。

“唉！這酒還說要留著呢，還是自己喝了吧。”劉湛舉起那壇酒一飲而盡。

石蒲一個箭步上來，一把握住了劉湛的手。

“太子爺，太子爺，我這好歹沒吃飯呢?！笔压硇Φ?。

“哈哈哈哈哈！”兩人再次相視而笑。

一人一口，一滴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