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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家都是女人

“誰要跟你擠在一張床上!”

趙瀾立馬跳腳。

房間里一共就那么兩張床,他睡的那張小床是給孩子睡的。

他一個大男人,自己睡在上面都要整個蜷縮起來。

再加上一個喬羽容,還是個女人,真躺在那個床上貼在一起,她裝的再好也非暴露不可。

喬羽容一臉不解,“大家都是女人,有張床,比前兩日靠著大樹瑟瑟發抖好多了吧?”

她從上京被押運過來。

在固北郡的時候因為和趙瀾被分在同一個軍營,所以她們才被并到一起被押解過來。

兩人也算是共同在一起待過幾天。

“你們倆別吵。”

軍囤一片寂靜,唯有他們倆的聲音吵人耳朵。

寧鸞指了指旁邊,“隔壁還有一張床,你們倆誰愿意過去睡上一晚?”

“等明天我們把這房間隔出來就好了。”

喬羽容猶豫了一下,“隔壁死了人,還有暗器,我不敢去睡。”

趙瀾看了眼謝昕洲,“我也害怕。”

他要留在這邊幫將軍警戒。

那些細作如今恨將軍和寧鸞入骨,他不能走。

“好啊!”喬羽容指著趙瀾看向寧鸞,“他剛剛看了一眼你相公,我看他不想單純的當一個丫鬟,他想拆散你倆!”

寧鸞苦笑不得。

故意揶揄的看了一眼謝昕洲,“相公,你說怎么辦?”

謝昕洲的耳窩一麻。

盯著寧鸞的眸光幽深。

被他的目光燙到,寧鸞吭哧了一聲,“趙嵐嵐,你去隔壁把床搬過來。”

“順便把他們的房門也卸下來,暫時立在房中當個隔斷。”

大半夜的要去扛床。

趙瀾直接拽住喬羽容,“那個床又大又重,我一個女子怎么搬的動,你跟我一起去。”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自己去。”

喬羽容任由他拽著去了隔壁。

“昕哥兒,外面太冷,咱們還是先進屋吧?”

謝昕洲摸了下懷里的東西。

剛進房間,他便拉著寧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坐在這等我一下。”

寧鸞點了點頭。

謝昕洲先將爐子上一直溫著的水倒進盆里,而后擰了一條熱帕。

他點了油燈放在寧鸞旁邊。

抬起她的手指一點一點擦拭干凈。

“這個藥膏是趙瀾配的,對凍瘡有奇效。”

寧鸞抬手湊近鼻子聞了聞,一絲味道都沒有。

“趙瀾喜歡折騰這些東西,但又覺得太香會有損他的男子氣概,所以找了能人異士幫忙,加了味藥材掩蓋了這東西的香味。”

謝昕洲的指尖沾了一點藥膏,湊近了寧鸞的臉頰。

小姑娘臉上的凍瘡比起之前好了許多。

原先拳頭大的一塊紅腫,如今也只剩下兩塊銅錢大小的結痂。

“你若是喜歡香的,我讓他下次調配的時候,把那味藥材給你去掉。”

他說話的時候有涼涼的呼吸落在臉側。

寧鸞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這樣挺好的,我是個仵作,太香了的話會干擾我的判斷。”

藥膏涂好。

謝昕洲直起身子,“以后我每天早晚都幫你涂。”

“要不……我自己來吧?”寧鸞的性格使然,不喜歡自己的事情麻煩別人,“涂個凍瘡而已,你不用特意記在心上。”

她面上的紅腫褪去,露出冷白的皮膚。

謝昕洲垂眸,定定的看著她的面容。

他從不在意小丫頭的長相如何。

但她的面貌,實在是過于惑人。

寧鸞每日都會照著銅鏡看上一看。

她這張臉,與她本身的長相又八分相似,另外兩份,沖淡了她容貌里的冷淡。

這張臉偏向濃顏。

眉峰正好,睫毛黑翹,又長又密,唇色不點而紅。

她第一次看清的時候,也失神了一瞬。

謝昕洲又湊近了一些。

薄薄的窗戶紙上,映出了兩人幾近重合的身影。

“每日里幫你涂藥膏,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寧鸞的耳朵驀的一紅。

“大人!”趙瀾的聲音從院內傳了進來,“我把床抬進來了。”

寧鸞猝然后仰。

謝昕洲拽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的腰間,后退一步帶著她起身。

椅子‘咚’的一聲砸倒在地。

寧鸞跌進了謝昕洲的懷中。

“大人!”趙瀾直接將床一扔跳進房中,“出什么事了?”

在見到相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時,他立馬退了出去順勢關上了房門。

“趙嵐嵐!你怎么突然松手,我的胳膊差點斷掉!”

喬羽容一臉怒容。

趙瀾敷衍的解釋了一句,“我剛剛就是腦子走神,忘記了。”

“快抬,馬上天都要亮了,”喬羽容又困又冷眼睛通紅,“我都快要困死了!”

“我就說咱們兩個將就一晚上,你偏不愿意。”

這兩個人的絮絮叨叨沖淡了屋里的氛圍。

寧鸞從謝昕洲的懷里起身,箍在自己腰上的那雙大手卻沒有挪開的意思。

“寧寧,想要說什么?”

寧鸞掙脫不得,索性由他去了,“我在想,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大家折騰了一晚上連飯都沒吃,我想煮點宵夜。”

“這次我來煮,你千萬別動手,你要是實在閑不住,幫我洗個菜?”

謝昕洲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凍瘡,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你別沾冷水,用完夜宵,讓趙瀾刷碗。”

寧鸞笑著點頭,“聽你的。”

等趙瀾和喬羽容用門板將房間暫時隔了一下之后,寧鸞的菜粥剛剛煮好。

“趙嵐嵐,容容,先吃點東西再睡。”

謝昕洲坐在旁邊,手里拿著勺子正在盛洲。

“大人,”趙瀾看的心驚膽戰,“這種小事還是我來做吧。”

喬羽容話中帶刺,“你現在倒是有當丫鬟的覺悟了?”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

寧鸞一臉無奈的按了下額頭。

余光一直注意著他的謝昕洲突然看向喬羽容,聲音冷淡,眸底滿是探究,“喬姑娘,喬府犯了什么罪,才會連累喬姑娘被流放至此?”

“我記得,喬尚書雖然為人迂腐不知變通,但應當做不出來通敵叛國之事?”

喬羽容的動作一頓。

腦袋埋在碗里半晌,才抬頭看了眼謝昕洲。

“我也在上京見過你,”她面上并無懼怕,“可我今日卻聽別人說,你是他們從魯城借調過來的兵,你又是誰?”

“上京城中,鮮衣怒馬。”

“你當時身邊圍著的全是世家貴子。”

趙瀾抓起手邊的匕首按在她的頸邊,“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喬羽容依舊穩穩的端著碗。

謝昕洲面不改色的將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完,“你若是想回上京,我可以送你回去。”

“你的戶籍本就沒有落在喬家,銷了便銷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喬羽容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你想從我這得到什么?”

“我這么做,只是因為寧寧喜歡你。”

小丫頭性格謹慎,做事周到,但卻愿意為了喬羽容犯險。

他總要幫著把后面的尾巴處理干凈。

“我暫時我想回上京。”

如今對方清楚她的身份,她也沒必要再隱瞞。

“實不相瞞,前段時間,圣上下旨賜婚給我和瑞王家的次子,我從外面被接回喬府,也正是因為待在家中備嫁。”

“瑞王次子名聲在上京城太過顯赫,他是人人夸贊的端方君子,行事張弛有度、進退有禮,是上京城年輕一代的翹楚。”

寧鸞悄悄的瞥了一眼謝昕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位瑞王次子,應該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還有一位繼母生出來的妹妹,她自幼便與禮部侍郎家的兒子定了婚約,她本欲跟我換親。”

喬羽容面帶不屑。

那位禮部侍郎的兒子,滿心滿意都是她那位好妹妹。

可喬雪柳卻一心想做世子妃。

喬羽容自然沒有答應。

她本來就不想嫁人,可皇命難違,她嫁給一個翩翩君子,說不定還能跟對方相敬如賓、互不搭理,誰也別干涉誰的生活。

寧鸞滿臉八卦神色,“然后你就被她們害了?”

“可不是,”喬羽容嫌棄的自己頸邊的匕首推到一旁,“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怎么都沒想到,有些人竟然真的會一個男人,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害人。”

她已經事事防備從來不吃她們送過來的東西。

但架不住對方費盡了心思,她一個沒注意,再醒來已經進了牢中。

寧鸞語氣輕松打破氣氛的沉重,“白天我給你梳妝的時候,你還振振有詞的說什么嫁不嫁人。”

“我那不是替別人問的嗎?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喬羽容無辜攤手,“我若真不愿意,別人強迫不了我。”

寧鸞想起她會醫術。

“你想學?”喬羽容被她晶亮的眼睛盯著招架不住,“你若是想學的話,那我教你。”

“你的醫術可以外傳?”

漫畫里,作者應該是為了埋個伏筆,沒有說明喬羽容的醫術從何而來。

寧鸞一直以為這是不外傳的隱秘。

“當然可以教你,”喬羽容沒有遲疑。

“我知道了,”寧鸞突然開口,“我們這個軍囤附近,還有四個軍囤,加起來至少有五百戶了。”

“不如你就留在軍囤,當個大夫?明日我和昕哥兒去找總旗大人商議一下!”

趙瀾哼笑一聲,“就她那個醫術?給人治病不知道會不會被人打死去。”

喬羽容本來還有些猶豫會不會給他們徒增危險。

聽到趙瀾的話她憤憤扭頭瞪了她一眼,“那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若是被凍的月事不調,我可以幫你好生的調理一番!”

“噗——!”

趙瀾含在嘴里的水直直噴出。

謝昕洲抬袖一擋,拉著寧鸞避到一旁,“時候不早了。”

將軍發話,趙瀾不敢吭聲。

一邊擦嘴一邊回瞪了一眼喬羽容,利索的把桌子收拾干凈。

趙瀾依舊睡在小床,喬羽容睡在剛剛搬來的大床。

寧鸞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謝昕洲。

見她的眼神看了過來,謝昕洲拍了拍旁邊。

“寧寧,天快要亮了。”

他們的床被趙瀾貼心的隔在了最角落,自成一個空間。

寧鸞深吸口氣,慢吞吞的挪到床邊。

床上有兩床被子。

謝昕洲從后攬住她的纖腰輕聲開口,“別怕。”

寧鸞落入了溫暖的被窩。

謝昕洲細心的將她的被子掖好,而后躺到了隔壁冰涼的被窩。

寧鸞偏頭看他,眸光軟化,“昕哥兒~”

謝昕洲隔著被子朝她的旁邊靠近了些,手指摸索著挪到中間,和她十指相扣。

“快睡吧。”

砰砰亂蹦的心跳漸漸平息亢奮的跳動。

寧鸞側頭吹熄了油燈。

……

……

“李小旗!”

門外有人叫嚷。

謝昕洲第一時間翻身坐起,雙手捂住寧鸞的耳朵。

趙瀾隔著擋板輕聲開口,“大人,我出去看一眼。”

“昕哥兒。”

寧鸞已經醒了。

“是不是章大人派人過來的?”

謝昕洲順手將她身前亂糟糟的頭發放在肩后,溫聲開口,“應該是,我去衛所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

章顯道這個家伙。

不夠聰明但又喜歡試探。

跟一個自以為是的人掰扯清楚道理,比欺騙一個絕頂聰明的人還要困難。

“讓趙瀾帶著你去鎮上一趟,喜歡什么就多買一些,如今這個房子住起來不太方便。”

“也是,那我帶容容一起去。”

謝昕洲語調溫和,“好。”

他翻身坐起,利索的穿好衣服便到了院中。

寧鸞隔著窗戶瞅了眼外面的動靜。

“李小旗,我家大人讓你去趟衛所!”

謝昕洲翻身上馬,“走!”

“容容,”寧鸞跟著把自己收拾妥當,“咱們和趙嵐嵐一起去趟鎮上。”

喬羽容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還穿著昨日的那件白色裙衫。

寧鸞見狀,去牛嬸家借了一套她舊的不行的夾襖,“好歹比你那單層的衣服強些,等會到鎮子上給你買新的。”

院外傳來趙瀾的聲音,“牛車套好了。”

寧鸞看著喬羽容,“我們走吧。”

牛嬸的舊襖是改了自己相公的破爛軍袍做的。

喬羽容穿在身上很是寬大,但掩蓋了不少她身上的女兒家特征。

寧鸞把自己的獸皮帽戴在了她的頭上。

“夫人,”趙瀾見狀奔回屋內,重新拿了頂帽子出來,“您把這個帶上,大人交代過我的。”

喬羽容沖著寧鸞打趣的眨了下眼。

一行三人出了軍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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