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五條魚，十四只眼睛相互對視，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咕……來……”
為首的紫黑色魚怪伸出更貼近人手的魚鰭，嗖的一聲將張能的短刺劍插入其腳旁，力道大的連堅硬的柏油馬路都被刺穿三分。
張能護住雪葉蕙，同時左手打著撤退的手勢，心領神會的雪葉蕙立刻積蓄起閃光魔法。
“拔……出……來……打”
魚嘴里吐出模糊的音節，雖然含糊不清，但還是勉強可以聽出他說的是人話。
張能故意放慢動作，緩緩握住短刺劍的劍柄，等待著身后雪葉蕙的提示。
有十雙魚眼瞪著，雪葉蕙的動作也不敢太過于明顯，只是聚攢了五小團光絲，趁著張能即將拔出劍柄時，她一把抓住張能的衣服后擺，順勢丟出那五團光絲。
光絲在空中綻放，頃刻間便將五只怪魚纏住，同時張能也丟出藏于袖口的煙符和雷符。
“能拖多久？”雪葉蕙看向身后一大團煙霧，遮擋魚怪們視線的同時，也令她無法判斷時間。
“最多一兩分鐘，那頭紫色的魚很強，拖不了太久。”張能連頭都不回，徑直朝小區大門跑去。
“來不及了，一兩分鐘我倆連小區門都出不去！”
雪葉蕙一把拉住張能，她環顧四周，找到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
“你開車技術怎么樣？”
“還行。”
“我開鎖，你開車。”
張能也不多廢話，直接跟著雪葉蕙跑向車門旁。
雪葉蕙手上微光閃過，法拉利車門便已被打開：
“隨便開，車主我認識，開壞了也沒事。”
聽雪葉蕙這么說，張能也不再客氣，立刻就坐進駕駛室，手指間電流涌動，車輛已然被其發動。
轟——
一腳油門，沉悶的發動機轟鳴聲中夾雜著輪胎與地面發出的刺耳摩擦聲，聽這動靜，這輛車價值絕對不菲。
就這耽擱的一小會，魚怪們已經掙脫束縛，直沖向張能和雪葉蕙。
張能伸手關閉法拉利的電子限速，馬達的轟鳴聲也隨之越來越響，他根本沒有減速，直接撞開小區大門的欄桿。
“坐好了！”張能油門到底，法拉利發出宛如野獸出籠般愉悅的吼叫，速度已經快到讓雪葉蕙看不清車窗外的景象。
這下應該安全了吧，雪葉蕙心想，但還沒等她喘口氣，一個怪異的黑影驟然出現在了后車鏡上。
“它們不是魚嗎？難不成還能在馬路上游泳？”
駕駛位上，張能已經油門到底，這本身就是輛專門用于飆車的法拉利，十二缸的發動機在油門全開的狀態下甚至可以和起跑的飛機掰掰腕子，可即便如此速度后視鏡上的怪影子竟還在逐漸靠近。
“是那頭紫色的魚，它操控著水浪，這幾頭魚不是在馬路上跑而是在被水浪帶著游。”
透過后視鏡張能看到了車后路面上的波光粼粼，以及浪潮中間那頭雙手沒在水里的紫色魚怪。
嘭——
一條青色魚怪借助水浪躍上了車頂，穩住身形后，便舉起那一對長著利爪的魚鰭瘋狂向下刺去。
“你想辦法甩掉它們，我來解決上面的東西。“雪葉蕙用一根繩子將之前被水線切斷的頭發綁起來，同時將一根光繩系在張能的手腕上，另外一端則綁在自己腰上。
“等等。”張能見雪葉蕙赤手空拳，便將自己的短刺劍遞給她。
“太短了，你還是留著自己防身吧。”雪葉蕙謝絕了張能的好意，轉手便將手腕伸進自己的胸口，緊接著從溝壑中拔出一把直刃唐刀。
“靠！你那里面是四次元口袋嗎？”
雪葉蕙沒搭理張能的吐槽，伸手打開車門，隨即便向上翻去。
很快腳步聲便從車頂傳來，急促而又堅定，緊接著一陣凹痕便如雨點般出現在了車頂上，同時還伴隨著大量金鐵碰撞的聲音，光是聽聲音便足以想象出上面的戰斗有多么激烈。
隨著碰撞的加劇，車子開始出現不規則的晃動。
“兄弟，給點勁啊！”張能手背青筋暴起緊握住方向盤，生怕上面的戰斗導致法拉利翻車，要知道在高速行進下哪怕一點點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引起車輛的失控，而現在他們已經是接近二百碼的時速了。
嘭——
又是一個黑影躍上車頂，上面的金鐵碰撞聲越發密集，時不時還有大塊帶鱗魚肉從車兩側掉落。
“喂！還沒想到辦法甩掉它們嗎？！”雪葉蕙吼著向下詢問，話語中夾雜著壓制不住的喘氣聲。
“快了！再撐一分鐘！”張能大喊著回答雪葉蕙，而上方的雪葉蕙已經無暇喊話，體力的快速流失讓她不得不將說話的力氣都保存下來，好全力撐過接下來的一分鐘。
也多虧了這小區遠離市區，否則這一路上指不定有多少人被無辜波及。
車上的戰斗越發激烈，已經開始有人類的鮮血從擋風玻璃上飄過，只是由于車外的風速太大，只能看到點點鮮紅濺射在兩側。
堅持住雪葉蕙，前面就是終點了。
張能已經看見前方的彎道，他立刻用拽下的半截方向盤將油門定死，自己則咬住短刺劍，一只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另一只手抓住綁在手腕上的光繩。
他雙目緊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彎道，在心低默念——
三……二……一！
張能縱身一躍，飛跳出車門，同時手腕猛地發力，將正在鏖戰的雪葉蕙拉了過來。
兩條魚怪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便已經重重地撞在路面護欄上，強力的沖擊啟動了張能留在車內的炎符，猛烈的暴炸頃刻間將兩條怪魚變城了爆炒魚頭。
“你還好嗎？！”
雪葉蕙沒有回答他，只是扶著唐刀，大口喘著氣，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白嫩的胳膊緩緩流淌，將腳下土地盡數染紅。
張能立刻從身上撕下一塊衣物給雪葉蕙胳膊上的傷口包扎，暫且減緩了流血的速度。
“呼……呼……在慢點你就得給我收尸了。”過了五六分鐘，雪葉蕙這才緩過氣來。
“別出聲，我們還沒解除危險。”張能做出噓聲的動作，示意雪葉蕙剩下的那幾頭魚怪還在附近。
但等了許久也不見聲響，直到第一縷晨光降臨，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彼此身上的狼狽，兩人不禁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