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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養(yǎng)樂多

雨下得確實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霧,眼前的世界被封鎖在了密如珠網(wǎng)的雨絲中。

江晏辰?jīng)]有打傘,只是穿了一件黑色連帽衛(wèi)衣,雙手插著口袋,漫無目的地走在小區(qū)的花園里。

沒一會兒,他的黃色短發(fā)就被雨水浸濕,水珠從發(fā)梢落下,沿著他的臉龐滑落,浸到了領(lǐng)口里。

江晏辰也不知道林軟軟去了哪里,只是因為一個人在家里,守著過于安靜的房子愈發(fā)地?zé)┰炅耍銢Q定出來讓自己冷靜一下。

他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感受著越下越大的雨滴落在自己的臉上,砸到自己的眼睛上。

江晏辰閉了閉眼,感覺自己終于冷靜了一些。

嗯,不該煩躁的。

他低下了頭,伸手從自己的左手口袋里摸出了煙想要點上,可這雨絲卻拼命地把他的火苗給熄滅了。

他也不惱,只是垂眸看著自己手里的煙,眼珠黑漆漆的,沒有任何情緒。

就在這時,一頂傘打在了他的頭頂上,替他擋住了頭頂?shù)暮狻?

他的耳邊又想起了那個軟軟糯糯的聲音。

“江晏辰?”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

“你站在這里干嘛?”

林軟軟大老遠(yuǎn)地就看到了一個身著一身黑的男生站在雨里發(fā)呆,看身形很像江晏辰。

她搖了搖頭,立馬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江晏辰又不傻,而且他最煩自己的衣服被弄臟了,怎么可能站在雨里淋雨。

這不是傷感家族的非主流才會做的事情嗎?

可當(dāng)她走近一看。

好家伙!這個傻子還真是江晏辰!

江晏辰的渾身被雨水淋得濕透,本就白皙的臉此時被凍得更加蒼白,卻愈發(fā)襯得他眼尾雙眼皮折痕處的陰影更深了,他的唇色鮮紅,仿佛暗夜里的吸血鬼一般。

林軟軟看著他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黑漆漆的眼眸,察覺到了他的不高興。

可她就剛離開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明白在她離開的這期間江晏辰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是游戲輸了然后被隊友罵了?

不可能啊!

還會有他罵不過的人嗎!

難道是……

餓了?

林軟軟覺得這個解釋還算比較合理,是江晏辰可能會干出來的事情。

……

林軟軟一只手給他打著傘,另一只手從自己的口袋里掏著紙巾,卻發(fā)現(xiàn)剛剛被自己用光了。

于是她就伸手去江晏辰的右手口袋里摸紙巾,果然有。

她因為兩只手都占著,只好用牙咬開了紙巾的封口,然后想用右手抽出一張來。

卻因為右手的力氣一分散,傘“咚”地一聲打到了林軟軟的頭上。

“哎呦。”

林軟軟趕緊用兩只手把傘扶正,重新?lián)踝×私坛筋^上的雨。

一直在面無表情地盯著林軟軟的江晏辰聽到林軟軟呼痛的聲音后,眼睛眨了一下,黯淡無光的眼眸里終于有了絲光亮。

他抿了抿嘴,大手接過了林軟軟手里的雨傘,穩(wěn)穩(wěn)地定在了林軟軟的面前,傘遮擋住了林軟軟,而江晏辰卻完全地暴露在了雨霧中。

林軟軟見狀,試圖把傘往江晏辰的那邊推一推,卻無奈怎么也推不動。

她看著江晏辰依舊面無表情的臉,突然伸手拉著他的脖子想讓他低一下頭,江晏辰感受到了她的意圖,順從地低下了頭。

林軟軟踮起腳給他戴上了衛(wèi)衣上的帽子,然后又踮起腳尖,給他擦了擦額頭上和臉上的水珠。

最后猛地向他的方向跨了一大步。

江晏辰看著突然離自己很近的林軟軟,白皙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血色,一雙眼眸也有些慌亂。

“你……”

林軟軟伸出手去,輕輕揩了下滴在他眼角的雨滴。

她的手指暖暖的。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點惹人憐愛的鼻音。

“不是要給我打傘嗎,咱倆站得近一點,這樣傘就可以遮住兩個人啦。”

江晏辰眨了眨眼,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fā)熱,察覺到自己即將失控,他慌忙地把頭偏了過去。

左手又下意識地摸向了左手的口袋里的煙,卻沒想到先摸到了一只軟乎乎的小手。

他驚訝地回過了頭,眼尾處還浮現(xiàn)著他還沒有安撫好的紅色。

林軟軟低著頭從他的左手口袋里幫他拿出了煙盒,抽出了一支煙放進(jìn)了江晏辰的嘴里,又從他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機(jī),踮起腳尖,笨拙地替他點著煙。

江晏辰此時宛如一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樣,任林軟軟擺布。

他機(jī)械般地張開了口,然后垂著眼睛看著自己面前正在小心翼翼地摁著打火機(jī)給他點著煙的小哭包。

“怎么點不著啊……”

林軟軟皺起了眉,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點,這個煙就是點不起火來。

她又使勁往上踮了踮腳,一雙杏仁眼里滿是著急和疑惑,無奈點了幾次都還是沒有點上。

林軟軟有點沒有力氣了,踮著的腳微微顫抖,卻仍在堅持著,但發(fā)現(xiàn)還是點不著。

她眼眸一眨,眼眶就紅了。

江晏辰又見到了小哭包的兔子眼,這才回過了神,猛地吸了一口,他嘴里的煙這才被點上了。

見江晏辰嘴里的煙終于被點著了,林軟軟松了一口氣,立即軟下了身子。

江晏辰被突然灌進(jìn)口鼻里的煙味嗆得有些想咳嗽,但他看了看紅著眼眶的林軟軟,偏頭吸了幾口涼氣忍住了。

但他的眼眶里卻被憋出了淚珠。

江晏辰在心里暗暗地罵了一句,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林軟軟,發(fā)現(xiàn)她沒有察覺,便松了一口氣。

然后趕緊伸手抹掉了。

操!老子差點就要在小哭包的面前失態(tài)了!

江晏辰只吸了兩口,就掐滅了手中的煙。

“走吧。”

林軟軟點點頭,可剛走了兩步,就又擔(dān)心地回頭望了望。

細(xì)小的雨滴灑下來,各種花草的葉子上都凝結(jié)著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江晏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沒有看到。

當(dāng)他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林軟軟出門的時候穿著的雨衣不見了。

“……”

哪來的娘炮這么瘦?

小哭包的雨衣都能穿上!

江晏辰咬了咬牙,腮幫子鼓了一下。

“你剛才匆匆忙忙地出門干什么去了?”

本來在四處張望著的林軟軟聽到這句話之后,就立即慌忙地轉(zhuǎn)過了目光,站直了身子。

“沒……沒干什么……”

她眼觀鼻鼻觀口,嘴巴緊閉。

江晏辰看著她這一臉心虛的模樣,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

難道真的讓洪濤說中了?

林軟軟在外面有狗了?

林軟軟見江晏辰一直在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明顯更加緊張了,拉著江晏辰的衣袖就要往家里走。

“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回去吧!”

江晏辰瞇著眼睛看著她,不動。

“呃……你餓了吧!回去我給你做糖醋小排吃?”

江晏辰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平時他求她給自己做糖醋小排她都不給自己做,今天卻主動要給自己做。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旁的草叢里突然竄出了一個黃色的不明物體,降落在了林軟軟的腳邊。

江晏辰定睛一看,是一只小金毛,身上還纏著林軟軟的雨衣。

“……”

林軟軟懊惱地看了一眼自己腳邊的小金毛,然后認(rèn)命地蹲到了地上撫摸著狗狗的腦袋,她的小腦筋轉(zhuǎn)得飛快,思考著該如何向江晏辰解釋。

江晏辰低下頭,看了看林軟軟黑乎乎的頭頂,又看了看小金毛黃澄澄的腦袋,竟然覺得眼前的這一幕令他心里十分舒服。

……

“就是這樣……”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我把它收留在你家里的,所以我才每天晚上在飯后給它送吃的。”

原來,林軟軟某次買完菜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一塊排骨。

她剛要撿起來扔掉的時候,一只小金毛猶猶豫豫地從草叢里跑了出來,然后一步一停地向林軟軟靠近。

林軟軟見到小狗這副可憐的模樣,她的心立馬就軟了。

她向四周的人打聽了一下,原來這是之前一戶人家的大狗產(chǎn)的崽崽,卻在搬家的時候遺漏了它。

林軟軟帶它去寵物醫(yī)院做了個全面檢查,還給它洗了澡,喂了狗糧。

她看著小金毛親昵地舔她的手指頭的時候,恨不得立馬就把它抱回家去。

可她想了想,最后還是放棄了。

江晏辰這么愛干凈的一個人,怎么會忍受得了家里有狗毛,況且這還是只撿的狗。

林軟軟嘆了口氣,只能每天做好飯給它帶下來喂它,順便陪它玩一會兒再回家。

林軟軟這時仿佛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抬起了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江晏辰。

“我見到它的第一天就帶它去醫(yī)院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疾病,很健康!”

“而且我每次摸完它回去之前都會在便利店里認(rèn)真地洗手消毒,回家之后也是把衣服單獨(dú)洗的,沒有和你的混在一起。”

“還有……”

林軟軟偏了下腦袋,認(rèn)真地想著自己還能“狡辯”什么。

江晏辰本來心里并沒有什么波動,而且知道林軟軟出去都是為了見這只小狗之后,他反而松了口氣。

但當(dāng)他聽到林軟軟后面著急的解釋之后,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原來他在小哭包的心里是這樣的一個人……

江晏辰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解釋。

他出生在商業(yè)帝國的圈子里,而在這個圈子里的孩子也都是從出生開始就被當(dāng)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各個乖巧懂事聽話。

而他,卻是個例外。

他從小就厭惡自己一出生就被人定下自己未來的命運(yùn)這件事,所以一直在“叛逆”,想讓他的父親知道,他的未來只在他自己的手里。

而江忠卻安排了許多他的同類人接近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同化”他。

他當(dāng)然不屑于與這個圈子里的這些“沒有靈魂”的人交善,他寧愿自己孤身一人,也不愿被他們所“同化”。

后來,他甚至感覺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父親派來“同化”自己的人,所以不會讓任何人靠近自己。

他也一直很堅定地認(rèn)為,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直到林軟軟的出現(xiàn)——

他這才體會到了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孤獨(dú)”。

……

林軟軟見他久久沒有說話,以為他生氣了。

于是她就乖巧地站在原地,挺直了身子低下了腦袋,像一個犯了錯誤等待老師訓(xùn)話的學(xué)生一樣。

而她腳邊的小金毛仿佛也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也乖巧地坐好了身子,垂下了小腦袋。

“……”

江晏辰看著自己眼前這委委屈屈的一大一小,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yáng),眼里也有了笑意。

“它叫什么名字?”

“啊?”

林軟軟沒有聽到江晏辰生氣的聲音,反倒是聽到了他帶著笑意的問句,她有些詫異地抬起了頭看著他。

江晏辰挑了挑眉,見小哭包這一臉懵懵的模樣,眼里的笑意明顯更深了。

“你不是想養(yǎng)它嗎?沒給它取名字?”

“養(yǎng)……”

林軟軟呆呆地重復(fù)了一遍江晏辰的話,反應(yīng)過來之后,一雙眼睛頓時亮了。

她的一雙杏仁眼干凈澄澈,圓潤的鼻頭聳了一下,笑容十分燦爛,臉頰上的梨渦完全顯現(xiàn)了出來。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江晏辰,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議。

“我真的可以養(yǎng)它嗎?”

江晏辰看著林軟軟的這副可愛的模樣,也不自覺地被感染了,臉上的笑容也完全地顯現(xiàn)了出來。

但他還是決定不放過這個難得的機(jī)會,先逗一逗小哭包再說。

“嗯。”

在林軟軟正要?dú)g呼的時候,他又開了口。

“如果你之前給它取了名字的話,我就同意你養(yǎng)它。”

說完這句話,江晏辰看到林軟軟立馬就皺起了眉頭,小臉嚴(yán)肅地看著小金毛思考著,嘴里支支吾吾地開了口。

“我養(yǎng)……樂多?”

“噗。”

江晏辰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哭包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他彎起了眼睛,眉眼中全是笑意,看著林軟軟一臉懊惱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唔。”

林軟軟捂著腦袋偏著頭看著江晏辰,她的眼神很明顯地在很疑惑地詢問江晏辰干嘛彈她腦瓜崩。

然而江晏辰絲毫沒有解釋的跡象,更過分的是,他還笑得更開心了。

“!!!”

林軟軟剛要跟他講講道理,就聽見了他滿含笑意的聲音。

“走吧。”

“帶著樂多,我們回家。”

林軟軟愣了一下,小腦筋快速地轉(zhuǎn)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這是同意了!

于是立馬舉著雙手歡呼了一聲,然后彎下腰去抱起了樂多。

“耶!樂多!我可以養(yǎng)你啦!”

她懷里的小狗仿佛是知道了她這句話的意思,也很開心地“汪”了一聲,然后拿小腦袋蹭了蹭林軟軟的下巴。

“呀!它好乖啊!”

林軟軟被樂多蹭的心都化了,一臉驚喜地看向了江晏辰。

然而,江晏辰見到這一幕之后,他眼里的笑意反倒淡了許多。

他緊緊地盯著林軟軟懷里的小金毛,而小金毛也仿佛是感受到了江晏辰十分不友好的目光,拼命地往林軟軟的懷里鉆了鉆。

“嘖。”

江晏辰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然后一把把這只“不知好歹”的小金毛從林軟軟的懷里拎了過來。

看著到了自己的手里立馬就不敢亂動了的小金毛,他的心里這才舒服了一些。

江晏辰看著林軟軟疑惑的眼神,張口就來。

“沉,我?guī)湍隳弥!?

“……”

林軟軟看了看被江晏辰拎著不敢動彈的樂多,沉默了一下但沒有阻止,反而是主動地伸出雙手去接過了江晏辰手里的傘。

“那我?guī)湍銈兇騻恪!?

林軟軟抱歉地看了一眼樂多。

沒辦法了,只有江晏辰高興,你才能跟我回去,為了你后半生狗生的幸福,只能先暫時委屈一下了。

江晏辰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金毛,然后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林軟軟。

“它有雨衣了,不需要打傘。”

“你只給我打就行。”

林軟軟連忙乖巧地點點頭。

“好的好的。”

江晏辰這才滿意地笑了,轉(zhuǎn)身“帶著”樂多往家走。

可剛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

江晏辰轉(zhuǎn)過了身,一臉堅定地看著林軟軟的臉,然后大步走了過來,伸出了手。

摸了摸她的下巴。

“……”

“???”

林軟軟表示自己很不理解他剛才的行為是什么意思。

然而,江晏辰卻明顯心情舒暢了許多,哼著歌邁著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林軟軟見狀,也來不及思考他剛才那個奇怪的行為了,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給他打傘。

雨漸漸停了,晚霞燒紅了天空,拉長了三道身影。

余暉中,一道彩虹掛在了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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