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 致命相吸
- 雙倍拿鐵
- 2364字
- 2024-08-07 09:18:20
“那天晚上,曾諳比平時回家晚了一些。但她去了哪里,發生了什么,我從未問過。”林萍聲音顫抖,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那天是我們拍畢業照的日子。晚上只有一節晚自習,我鬼迷心竅地喊曾諳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后,我送她回去。后來,發生了什么,我是最近才知道……曾諳也不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后來,這么多年,我再也沒有慶祝過生日了。”
景行一直低著頭,等他說完,周圍空氣都是死一般寂靜。林萍不發一言,自顧搖著輪椅轉身離開。
景行怔怔地站在樹下,等到路燈全都亮了,他才起身,腳步沉重地走向病房。他怕刺激曾諳,只在門外遠遠地看著。曾諳吃了藥,已經睡下。樂顏悄悄地朝他擺手,躡手躡腳地溜了出來。
“怎么樣,聊了么?”樂顏迫不及待地問。
“嗯。”
“行,我不問了。你在這盯會,我送林阿姨回去,然后我再過來。”樂顏囑咐道。
“你們回吧。我在這里守著。今天麻煩你了。”景行有些不安。
“你行嗎?”樂顏遲疑了下。
“嗯。”
“那你有事喊我啊。我隨時可以過來。”
樂顏推著林萍出來,景行乖巧地退到一旁,小聲說:“我會看著的。”林萍依然沒有作聲,樂顏連忙朝景行點頭示意了下,就帶著林萍離開。
曾諳的藥里有安神的作用,一直到半夜才醒。病房里的燈都熄了。睜開眼睛,看到有人伏在床邊,握著她的一只手。
她知道是景行,就小心翼翼地抽出手,開了床頭的臺燈。景行沒有睡著,見她醒來,欣喜地望著曾諳,剛想開口,曾諳卻用手指噓了一下,病房里還有其他病人。
“樂顏呢?”她小聲問。
“她們回了,今晚我在。”景行也壓低嗓音,“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好些?”
“我不疼。”曾諳拍了拍床沿,愧疚地說,“你上來。”
景行笑著搖頭,上前撫了撫曾諳的額頭,“你睡吧,我坐著沒問題。”
曾諳固執地不肯躺下,景行拗不過,只好側著身挨著她躺下來,幸好兩人都極瘦,那么窄的病床也能容下。
景行心疼地抱著她的身體,憂傷地說:“你不要命了?真要丟下我一人,我該怎么活呢?”
曾諳背對著他,眼淚簌簌地流。
第二天上午,樂顏來換景行,曾諳心里愧疚,負氣說:“我今天就出院,我已經好了。”
樂顏氣鼓鼓地回道:“你出院啊,有本事永遠別回來。活蹦亂跳一個給我看看。再干這種傻事,下次我也不管你了!”
曾諳被懟得不敢說話。樂顏笑道:“安琪一會要來,我今天才不要在這守著你。”
“安琪回來了?”曾諳心里慌張起來,不知道HT里面把她傳成什么樣。
安琪一大早自己開車從C城過來,飯也沒顧上吃,直接趕到病房。一見面,兩人淚眼婆娑。安琪揉了揉鼻子,哭著喊:“這才幾天,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怎么叫人放心呢?”
“你不好好度蜜月,跑回來干嘛?”
原來,HT在昨日發布了一則通報,應雪因為網絡發帖誹謗同事,已經被開除。訴訟也在進行中。安琪就急忙返回C城,本來想著去找曾諳,樂顏卻說曾諳在A市,還住了院。
“都過去了,還好都過去了!”安琪眼里泛著淚花。
曾諳卻一臉的憂郁:“回不去的,再也回不去了。”
“莊禹怎么說?他找你了么?我看了他的回復,我都氣炸了!我今天讓李瀚宇幫你罵了他。”安琪憤憤地說。
“無所謂。反正不回去了。”曾諳平靜地說。
“都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你就這么放棄了?”安琪比曾諳還委屈。
“可能命不好吧。”
曾諳早已麻木。她已經什么都不想去爭了。
“我回去找莊禹去。這是他的責任,他要擔著的。”
“別,不用的,別找他。我也不想回去了。”曾諳無欲無求的語氣,讓安琪倍感心痛。她從前不是這樣。
但她們不知道,越是對曾諳好,她的心里越是不安和愧疚。她覺得自己不配,而且遲早有一天,所有的人終將厭煩她,離她而去。如果這一天終將到來,曾諳情愿她們現在都不要待她好。
出院那天,正好是五月二十,曾哲的忌日。林萍說:“醫生讓靜養,最近不要出去了。過幾天去跟你爸說說話,他能理解。你這樣跑去,他倒該怪我了。”
曾諳頭疼的厲害,行走也不方便。便只好待在家。
“今天是景行的生日,你跟他說下,讓他晚上到家里吃飯吧。”林萍突然囑咐道。
曾諳的心像針扎了一下,“他生日?”
“嗯。他都跟我說了。難為他了。”
曾諳的眼淚奪眶而出,心痛頭痛攪在一塊,幾乎不能喘息。
林萍摸著她的頭說:“在你們眼里,我就是這么不講道理,自私冷漠的人么?”
曾諳無言以對,轉頭跑進房間,把頭悶在被里,嚎啕大哭。
“生日快樂。”
景行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剛剛落地。他又去了南方。
“謝謝諳諳。”他回。
“昨晚我又胡思亂想了一夜。謝謝你們一直都在。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地待著,我已經覺得足夠。”
“媽讓你來家里吃飯。”
景行正在去往酒店的路上,眼淚忽然就流下來。林萍還是十年前往他書包里塞滿桂花糕的林阿姨,曾諳也是十年前無話不說的同桌。
陸修遠終于回來了。樂顏開車繞了大半個A市,才找到這個地址。它遠離市區,連樂顏也不知道這個區域。
別墅群坐落在山腰上,隱約可見幾棟紅磚小樓。它是其中一座。外面的車子不允許進入,她們把車停在山腳下,步行過去。
她們順著門牌號找,終于在一座門前長滿蘆葦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這里?”樂顏遲疑地問。
“對吧,地址就是這個了。”
“誰家在門口種蘆葦啊。好奇怪的。”
再一抬頭,門上掛著一個木制的牌子,上面用篆體字寫著”心遠小筑“。
門開了,迎接她們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戴著黑框眼鏡,一副學生模樣。她們道明來意,男孩說:“陸教授在樓上等著了。不知來訪是哪位?”
“我不能跟上去對吧。”樂顏識趣地說。
男孩溫文一笑:“您可以在休息區等候。”
曾諳跟著男孩上樓。進去后,四周堆滿了書,靠窗是兩張看上去很舒適的沙發,中間是一個矮腳茶幾。中間有一張黑胡桃木的書桌,陸修遠正坐在書桌前看資料。
曾諳怯怯地問候道:“你好。”
陸修遠穿一件白色襯衫,袖子挽到肘間,清爽的五官,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曾諳沒想到他會如此年輕,心里一陣震撼。
“請坐。”陸修遠從書桌前起身,指著窗邊的沙發,自己也在另一側坐下來。兩張沙發的方向呈直角,曾諳坐下來,并不能看見陸修遠的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