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隱秘傷痛
- 致命相吸
- 雙倍拿鐵
- 2482字
- 2024-06-21 22:20:38
曾諳也偷偷地想過,景行成績好她太多,是北大清華的苗子,而她的志愿一直都是A大。A大在南方城市算是大名鼎鼎,更重要的是離家近。父親身體不好,她想著能多回家看看。
所以,她不敢奢望,能夠讓景行也報A大。她甚至不敢問。
這樣想著,和景行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比普通同學更親近,但也無緣再走下去。
下午拍完照,秦牧容讓大家都回教室,又煞費苦心地說了很多高考注意事項,近期的飲食注意,睡眠作息,高考容易出現的失誤案例,事無巨細地囑咐再囑咐。
末了,秦牧容嘴角揚起不經意的一抹笑,“今天晚自習,只上一節課。大家可以早點放學。”
班上一陣歡呼。景行不經意地看向曾諳,她也同時投來目光,看到景行,剎那間回轉頭。垂著眼簾又笑起來。
正好,她可以早點回家陪父親。林萍一早出了門,要去一百多公里外的外婆家。外婆心肌梗塞要做手術,不能再拖下去了。林萍和林瀟商量著,要去輪流著照顧。
所以只留曾哲在家。他剛復查過,醫生說情況大有好轉,可以逐漸停藥,一家人喜出望外,曾諳還幻想著高考后和父母一起出去旅游。
上自習的時候,曾諳一邊想著要去哪個城市,開心地問景行:“誒,北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都沒有去過北方呢。”
“我家就挺好的。你要去嗎?”
“我問你正經的呢,高考完我要跟爸媽一起出去玩。”
“我說的是真的啊。我們那有有山有海,山不是這里的土坡哦,爬起來要大半天的那種。而且還靠海。大海,和這里的湖還是不一樣的。”
“哇,真的啊,有海啊!”曾諳小聲驚呼。
“傻~~~沒學過地理啊!”
曾諳瞥了他一眼,心里想著去景行的老家旅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景行則盤算著怎么開口,讓曾諳陪她過生日。
曾諳從來不去回憶那晚和景行看電影的畫面,她只是再也沒有去過電影院。分明就是不該去的,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答應同他去了。
她始終想著,應該有個人或者什么機構,審判她,處她以重刑,她也不用日日戴著無形的鐐銬生活。
就差幾分鐘啊。此后很多年,她都這么對自己念叨。他們看完電影已經九點多,景行送她到小區門口,曾諳一個人進了小區,從門口到她家只有幾百米。父親卻沒有等她。
他就這么重重地摔在她面前,如同噩夢一般。她甚至看到他的身影,從陽臺上縱身一躍,半點沒有留戀。
進了小區大門,曾諳一直是跑著的,有些晚了,她后悔自己下了自習沒有立刻回來。父親一定等急了吧。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她朝前面望著,腳下不停地跑。
但還是晚了。她伏在地上,驚恐地望著父親,地上一大灘的血,血還在汩汩地流。
曾諳想喊人,喉嚨卻發不出聲。她想托起父親的身體,雙手卻在顫抖。
周圍鄰居聽見墜落的聲響紛紛出來,曾諳早已淚流滿面,她終于大聲地哭喊了出來。鄰居見狀,趕緊撥了120,但大家清楚已經沒有意義。
曾諳全身抖個不停,一個阿姨認出了曾諳。“哦哦,是諳諳!天哪!是老曾!”阿姨也跟著掉眼淚,急忙上前抱住曾諳。
“小姑娘,可憐哦!”
“咋能出現這種事呢!哎呀!”
曾諳哭得喘不上氣,窒息了好幾秒,阿姨急得直揪她的耳朵,怕她直接哭昏過去。
“諳諳,你媽媽呢,媽媽呢?”阿姨著急地喊。
曾諳淚眼朦朧,看著人群,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心臟突突地,完全無法控制,無力地叫了一聲“爸啊!”,便再也睜不開眼。
等曾諳醒來時,小冉紅著眼睛站在跟前,她還沒開口,心口便撕裂般疼,眼淚無意識地簌簌地淌。老秦從外面急急忙忙地走進來,“住院押金都辦好了。”
一見曾諳醒著,老秦怔住了,瞥眼望了望小冉,小冉只顧抹眼淚。老秦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卻忍不住雙手捂著臉哭出聲。
“諳諳啊,爸爸沒了。”
他說不下去。因為林萍在趕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還躺在ICU。曾哲則被送進了太平間。他更不敢說,曾哲在晚上八點多給他打了電話,他因為在開車,便掛掉了電話,心想到家后再給曾哲回電話。但他忘了。等他上床睡覺時,才猛然想起曾哲。
老秦急忙回撥電話,那頭卻無人接聽。一連撥了好幾通,越來越慌,就撥了曾諳的號,也無法接通。
后來曾諳和母親就去了A市,住在小姨家,一直到曾諳大學畢業。她們才重回C城。每逢曾哲忌日,諳諳就會在山上待上一整天,不吃也不喝,坐在父親的墓前發呆。
“媽,你希望我找一個什么樣的人啊。”曾諳問。
“自然是眼里有你,處處護著你的人。”
“長相不重要啊,家世不重要啊?”曾諳撒嬌道。
“長得帥是用來看的,家世也是用來嘴上說說的。唯有眼里有你,才是你的人。”
“我其實,才不在乎什么長相,什么有錢沒錢,惡俗透了!我要的是一個靈魂契合的人,一個百分百的soulmate!”曾諳氣呼呼地說。
“話是這么說,可哪有什么靈魂伴侶喲,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孤獨地來,孤獨地去。生死都無人參與。”
“可我不甘心。”
晚上,曾諳鬧著要跟母親一起睡。躺在母親身邊,曾諳抑制不住地想:“如果人注定孤獨,和誰在一起是不是就沒那么重要了?那自己的爸爸呢,他后來痛苦的每一天,皆是因為孤獨所致嗎?”
因為頭疼得厲害,曾諳半夜又起來吃藥。她摸起來手機,有景行發來的微信消息。
“你還好嗎?”
曾諳的心又難過起來,她看了兩眼,便下狠心將景的號從聯系人里刪了。
第二天,曾諳化了個淡妝,套上墨綠色的風衣,又涂了一層紅楓葉顏色的口紅,整個人氣色明媚,仿佛昨日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開會的時候,景行間或的目光再也沒有遇到過曾諳的回應。景行像一下子從小心翼翼的河邊,徹底跌入冰冷刺骨的河底。
會議終于結束,完成了集團年度大事,陳澤立如釋重負,上前握住景行的手,“辛苦了,辛苦了!景教授,晚上一同吃個便飯吧!”
“莊總也來,多交流!那個誰,小……小曾同學,你也來!這陣子,大家都忙壞了!”總裁擺擺手,示意曾諳。
曾諳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支吾道:“陳總,我就不去了吧!多不好意思!”
“一起去吧,她最近啊,都累病啦!”莊禹幫腔說。
景行疼惜地望向曾諳,心里微微作痛。他很想讓她同去,但看她面帶倦容,又希望她能夠早點休息。
“沒關系的,成媛要去的。她已經提前去點菜了。你去了,她要高興的。”陳澤立笑道。
“好的,謝謝總裁。”曾諳應聲道。
“對嘛,你是要干大項目的人,要多出去歷練,總在辦公室對著電腦可不行。莊總說是不是?”陳澤立哈哈大笑。
“坐我車吧,我來給Jack當司機。曾諳也一起。”
曾諳聽見莊禹這么安排,頓時心慌起來,卻也不敢拒絕什么,只好悶著頭跟著他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