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病發
- 致命相吸
- 雙倍拿鐵
- 2362字
- 2022-04-24 15:28:57
“你今天講得真好。大家都聽得入神。可我竟然走神了,真是該死。”
此刻的曾諳異常焦慮,毫無胃口,只低著頭喝果汁。但她不想冷場。就開口夸贊他。
“混口飯罷了。你看,你都走神了,說明還不夠好。”景行輕松地笑道。
他還不知道曾諳說的走神到底是哪樣一種走神。
曾諳不停地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機,動作極其細微,景行卻看了個仔細。
手機突然響了,曾諳趕緊抓起來,是莊禹打來的。
“莊總你好!”她用眼神朝景行示意了下,就接起來。
“你還在公司嗎?”莊禹道。
“我……剛從公司出來。”曾諳心虛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景行。
“關于傅老師的事,我想解釋一下。”她小心翼翼道。
“曾諳啊,既定的事實我不想聽,我需要你的補救方案。”莊禹的聲音不容商量。
“好的,莊總。說實話,我目前沒有想到辦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你匯報這件事。”曾諳反而心平氣和道。
“你今晚想好解決方案,明天再來跟我談。如果你現在就是培訓部的總監呢,你也要把這個問題丟給我么。好好想想吧。”莊禹又把球踢了回來。
“明白,莊總。明早八點我會到公司。”
曾諳掛了電話,為了緩解尷尬,她從嘴角擠出一抹笑容。
“出了什么事?很難應付么?”景行看她皺著眉,心口就不舒服。
“沒事。”曾諳仍然笑著,低頭繼續喝果珍。
“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的?”景行難過地把吃了一半的漢堡放回盤中,雙手交叉,來回地搓著。
“Jack這是干嗎……你吃好了嘛,那我們開始了哦。不敢多耽誤你時間。”曾諳笑盈盈地噙著淚。
“不吃了。電腦拿過來吧。”景行把盤子推到一旁。
“好嘞!”曾諳趁著轉頭的當兒仰頭把眼淚倒流回去。
“給你看看我剛剛整理好的。”她把電話攤到景行面前。
景行凝神掃了一遍,欣慰道:“很細致啊,沒有漏掉什么重要的地方。”
“真的?”曾諳不好意思地喊道。
“對,核心內容都在。你整理得很有條理。”
“我總感覺,我走神很久很久。突然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大家都開始離場。”曾諳惆悵地說。
“你緊張過度了。”景行揪心地看著她,“結束前我是說了一些話,但那些沒必要記在紀要里。”
“不行,就算不放進紀要,我也想學習一下。”曾諳用祈求的眼神望向他。
“HT現在的問題是,可選項太多,我很能理解,大家都相信,晴天修瓦,壯年養孩子嘛。所以你看,他們什么都想嘗試,什么都去投入一些精力,抱著賭博的心理去創新,這是需要注意的。”
景行本不打算說太多,曾諳的投入超出了他的預期。他接著說:
“戰略——就是一種取舍思維,“戰”是進攻,“略”是放棄。選擇不做什么,有時候比選擇不做什么更重要。戰略,本質上是在組織能力和組織目標之間進行資源匹配的藝術。”
“哦哦!原來是這樣!”一語驚醒夢中人,曾諳深以為然,使勁點頭。
看她認真的模樣,景行被逗樂了。
“HT能有你這樣的員工,真是福氣啊。”
“哪有,我今天被罵了。”曾諳突然沒了避諱。說完才發覺失言了。
“怎么?莊禹?他一直這么對你?”景行眉頭微蹙。
“嚴一些好,我這么懶散的人。”曾諳慌不擇路地瞎解釋,不敢抬頭看他。
“你喜歡去江邊跑步嗎?”景行突然轉移話題。
“啊?你說什么?等我一下,我把紀要發出去。”
曾諳專注地盯著電腦,仔細核對著郵件內容和發送名單,確認無誤后點了發送。稍稍松了口氣。
“是的。要跑步的。幾乎每天都去。今天可能沒時間了。有點晚。”曾諳把胳膊抬起,想伸個懶腰,轉而又收了回來。
“挺好的習慣。下次有機會,可以一起。”
“唔,不早了,今天謝謝你啊。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走吧!確實還有事要處理。”景行幫她把電腦包拿過來,曾諳慢慢地整理電腦。
“真的麻煩你了……”曾諳不安地說。
“我明晚就走,要去另一個城市,所以要準備些資料。”景行平靜地說。
“好。”
他們一前一后走出店門。曾諳朝馬路左右看了下,就掏出手機,劃拉著打車軟件。景行立在她身后,不經意道:“我送你吧。”
曾諳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一輛奧迪亮了車燈。
她疑惑地看向他,“我開車過來的。”景行一邊說,一邊把手伸過去,要幫她拎背包。曾諳卻躲閃了下,警覺地說:“不用!我打車很方便的。你快些回去吧。”
景行的心難過起來,遂無奈道:“你到了家,跟我說一聲,好嗎?”
“嗯。我走了。再見哦。”曾諳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馬路上,立在那里等車過來。
景行看她離開后,去了附近的C城一中。車子停在大門口,他就呆在車里,放空了許久,學校大門上的燈已經關了,突然想起什么,就給Amy發了微信:“明天在HT,留意一下發生了什么。”
“Jack,你沒在酒店啊?我跟David剛吃飯回來。你會議結束了嗎?”Amy迅速地回了過來。
九月的江南,氣溫和濕度都剛好,空氣里還時時襲來桂花的香氣。景行卻胸悶不已,心里好像困著一頭獅子,想咆哮卻發不得聲。
等紅燈的時候,腦子里浮現出曾諳的臉,那樣疏離的眼神,讓景行陡然心寒。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試著用手摸向臉頰,一股涼涼的東西,他又哭了。
曾諳回家后,母親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里正在放著熱播劇,一個關于久別重逢的偶像劇。她很久都不看電視劇,只偶爾聽母親聊起過。
關掉電視,把母親抱到輪椅上,推她到臥室,再把她抱到床上。
這一套操作,她已經重復了多年。原來瘦弱的曾諳,現在儼然是大力士曾諳了。
服侍母親睡下,她搬來電腦,坐在桌前,打開外部供應商資源庫,挨個尋找可能替代的講師。搜尋好幾遍之后,曾諳絕望地抓撓起頭發,她開始焦躁起來,把頭發一綹一綹地使勁扯,痛得她大叫。
“曾諳,你真無能啊。你好無能啊。”
她心里無力地喊著,一邊繼續扯頭發。直到聽到手機響了一下。
“到家了吧?”
景行!這世界這么大,為什么兜兜轉轉還要遇見他,難道又要讓他來搞砸她的一切嗎?
曾諳腦子炸裂一般地疼,痛苦地躺在地上翻滾,眼前一陣一陣的波濤涌來,打得她四肢也跟著生疼。
又是失眠的一夜。半夜她吞了幾片褪黑素,躺在床上數羊,直到天色發白,也未能合眼。
她想起床做些什么,鬼使神差地掏出筆記本。一筆一劃地寫著“景行,景行……”寫了滿滿幾大張之后,嚴重的體力不支讓她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