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嗓音透著事后特有的性感沙啞，像是一層薄紗被風輕輕拉過心頭，格外撩撥。

黎璃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中秋假期這幾天，不能和陸景淮約了。而陸景淮，自然也體會到了這層意思。

他躺在女人身邊，看著她肩膀下陷，小巧精致的蝴蝶骨凸起，蝴蝶骨下腰線細致，沿著脊柱深入到被子下的黑暗之中。

“宜城？”陸景淮問道。

兩人的第一次就是在宜城，他記得她開了一輛宜城車牌的車。

“嗯。”黎璃輕輕應聲。

“幾天？”陸景淮視線上移到女人的后頸間，上面有幾處新種的紅色。

困倦讓黎璃跟不上陸景淮的思路，她倒也算不清楚是幾天了。她閉上眼睛又半睜開，說道：“放幾天假就回家待幾天。”

眸光一垂，陸景淮唇角一揚。

“那明天集團開會，公司的假期定得短一些。”

快要睡著的黎璃被陸景淮這句話徹底給嚇醒了，她身體一轉，眼睛里閃過一絲焦急和不確定。

“真……真的？”

她受驚的模樣，倒真是像極了小動物。

眸色一軟，陸景淮低頭過去，在女人紅粉色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男人輕聲一笑，聲音和熱氣一同傳入黎璃的耳間。

心中竄過一絲熱流，黎璃臉紅得更厲害了。她將頭略略一撇，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

陸景淮又是一笑。

黎璃清醒了，索性睜開了眼睛。她盯著窗外的圓月，想起今天聽到的八卦來。

“你中秋去哪兒？”

對于陸景淮的事，黎璃倒是第一次過問，他略微挑了挑眼尾，懶懶地說：“回家。”

“回家？”

這個回答，倒讓黎璃一驚，她側過頭，有些不相信一樣地看著陸景淮。

陸景淮被她的反應弄得一愣，輕笑一聲后，哭笑不得道：“不然呢？你以為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沒……沒有。”黎璃連忙搖頭，果然八卦還是不可信。

她搖頭搖得急，脖頸間也漸漸紅了。陸景淮看著女人一點點轉身，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平靜的月亮照著她的睫毛，在眼瞼下留了半圈黑影。

“你問我這個干什么？”陸景淮突然問了一句。

黎璃的眼睛瞬間睜開。

她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欺身壓了上來。他笑著看她，眸中像是覆蓋了一層月光。

“難道，你想和我一起過中秋？”

黎璃下午兩點鐘從宜城高鐵站出來，弟弟黎城已經在出站口等著了。宜城是個小城，車子沒那么規矩，一片亂停的車輛中間，黎城笑著叫了黎璃一聲。

“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黎璃先是一笑，抬頭望過去，黎城站在一輛白色的大眾polo跟前，沖他揮手。

黎城長得挺白凈，中等的個頭，站在陽光下像是日系小帥哥。

他笑起來時候，眼睛彎成月牙，左眼明亮清澈，右眼卻是暗淡無光。

黎城有殘疾，一只眼睛是壞的。

黎璃笑著走過去，端詳著自己的弟弟。宜城比A市要靠南，氣候也熱些。黎城只穿了一件運動衫，身上還有些黑色的油漬。

黎城書讀得一般，初中畢業后去上的技校，現在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

見姐姐過來，黎城將她手里的行李箱接了過來。黎璃打開車門，看著他將行李放在后備箱，笑著說：“變帥了。”

像姐姐一樣，黎城害羞時也極易臉紅，他上了駕駛座，只是笑了笑，發動了車子。

將安全帶系好，黎璃問了一句。

“媽怎么樣？”

“挺好的。”黎城開著車，說道：“前些天手腕疼，帶她去醫院看了看，現在已經好了。”

黎母開的小店是賣灌湯包和餛飩的早餐鋪，她平時不舍得雇人，自己頂一個勞力，早上忙起來，一直包包子和餛飩。

“黎家有來嗎？”黎璃問道。

自從黎璃的父親去世后，黎家親戚與他們家就沒什么聯系了。后來江凱的生意做大，他們才漸漸來了聯系。黎璃上次說了自己離婚后的情況，黎家就沒停過給她介紹對象，黎璃不勝其煩。

“沒來。”黎城冷嗤一聲，說：“不過這幾天給你安排相親了。”

“嗯。”黎璃淡淡地應了一聲，并沒有放在心上。她側眸看著自己的弟弟，笑著問道：“那你呢？”

正在開著車的黎城，臉又微微紅了紅，方向盤打了個轉，黎城說。

“姐，我談戀愛了。”

黎璃眸光一動，微微張了張嘴。

車站離著老城區挺遠，等到家的時候，黎母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他們家的小區很老，里面擁擠不堪，車子根本進不去。黎城將車子停在外面的馬路邊，拉著行李箱下來，和黎璃一起朝著小區走去。

黎母大老遠就看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先笑了笑，待看清黎璃后，發現女兒有說有笑的，似乎開朗了不少，她的心也漸漸放下了些。

“媽。”黎璃走近，笑著叫了一聲。

黎母拉著黎璃的手，笑了笑說：“回家吧。”

秋高氣爽的午后，小區的人多是湊在樓下打牌聊天。黎璃一家人過去，碰到幾個熟人打了招呼。待黎璃他們走過去后，幾個人語氣驚訝地問道。

“黎家大女兒離婚了不打算找了？就這么單過啊？”

“相了不少，都沒被看上。聽說她生不下孩子，人家江家才不要的。”

“嘖嘖，可惜老黎了，做了一輩子警察，造的什么孽，兒子眼睛不好，女兒成了下堂婦。”

小區的大媽聊天時大多是不知道自己聲音多大的，被這樣戳著脊梁骨，黎城有些忍不住。黎母看了他一眼，黎城這才沒發作。

黎璃家是簡單的兩室一廳，很狹窄，但倒住得挺舒服。一進家門，所有的不快似乎都不見了。黎璃將行李放進她的臥室，出來后將頭發挽起來成了個馬尾。

“小城叫了他女朋友來吃飯，哎，你還沒見過他女朋友吧。”黎母系了圍裙，著手開始做晚飯。

“我來吧。”黎璃接了圍裙過來，“你手腕剛好，還是別太累了。我讓同事從泰國帶了些膏藥回來，你疼的時候就貼一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