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顧清晗照例去買了蛋撻，只不過今天唐川還買了一整盒榴蓮味的。

顧清晗不愛吃榴蓮，所以從來沒買過，而且他們認(rèn)識那么久也從沒聽他說起過喜歡吃榴蓮。

唐川注意到了顧清晗不解的神情，解釋：“同事讓我?guī)б缓校粫屯昴慊丶以俳o他帶過去。”

顧清晗雖然會有不解，但也只是笑著說：“嗯，我們回家吧。”

唐川把顧清晗送回家后，開車來到紫苑小區(qū)。

他在車?yán)锎撕靡粫糯蜷_車門往電梯門口走，他想見她，但知道見面后不免又會被問同一個問題——什么時候攤牌。

開門的人是李萱萱，她穿得很隨意，一身寬松的居家服。

“沒想到你真的在家，”唐川把蛋撻遞給她，“你之前說喜歡吃他們家的。”

李萱萱看著唐川無奈得嘆了口氣，接過袋子：“進來吧。”

“有點冷了。”

“沒事。”

她把蛋撻放在白色的餐桌上，然后倒了杯她正在喝的檸檬水。

“喝點水。”

唐川接過玻璃杯，又將玻璃杯放在茶幾上，另一只手抓向身邊人的手：“萱萱，你別生氣了，我們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了。”

“你知道我在生氣什么。”

“這幾天我會和她說明白的。”

“唐川，清晗是除家人，除你之外，我最珍惜的朋友，我不想傷害她，這也是我一直要求你先和她分手后我才能接受你的原因。”

李萱萱和唐川之間產(chǎn)生感情，無疑是對顧清晗的傷害。

兩人同一大廈，上下班也順路，以至于唐川每個工作日都會順路帶上李萱萱，而這些顧清晗都是不知曉的。

一路上兩人有事沒事總會閑聊幾句，漸漸的，唐川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有很多的話題。和李萱萱相處的時候，他是有所期待的，這和面對顧清晗時那種和家人相處的感覺完全不同的。

在一次下班回家的途中，等綠燈的那一分鐘里，唐川向李萱萱表明了心意。

不可否認(rèn)，唐川是個優(yōu)秀的人，顧清晗喜歡他不是沒道理。大學(xué)四年李萱萱雖然從沒見過唐川真人，但時常都能從顧清晗口中多少聽到一些這個人的信息。當(dāng)她跟著顧清晗來到這座城市，真實見到唐川后，眼里的欣賞也只停留了兩秒便換上了清冷，因為她知道那時的她不該有多余的想法。

在聽到唐川的心意后，她是驚喜的，但很快就想到了顧清晗。在她面前的人首先是顧清晗的男朋友，其次才是她內(nèi)心暗自欣賞的人。

“唐川，你有女朋友。”

“我會處理好和清晗的關(guān)系。”

綠燈亮起，唐川踩下油門，之后的途中兩人都沒再說話。

李萱萱下車關(guān)上車門那一刻，對唐川說：“明天開始不用來接我了。”

唐川自然知道李萱萱的意思，他一天不處理好和顧清晗的關(guān)系，他們之間就沒有可能。

可老天卻總愛和人們開玩笑。

很快就是顧清晗的生日，這是她和唐川在一起后過的第一個生日，她很期待。

雖然不愛顧清晗，但唐川發(fā)自內(nèi)心希望她過得好，等陪她過完生日后就說明他和李萱萱的事情，他認(rèn)為顧清晗那么懂事的女孩一定可以理解他。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生日當(dāng)天，所有人都圍著顧清晗唱著生日快樂，送著祝福，而她的眼里卻只有唐川，唯一的生日愿望也是希望能一直和他幸福，現(xiàn)在和今后都要。

在一群朋友鬧鬧騰騰的慶祝中，顧清晗靠著身邊的唐川，這是她迄今為止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了。

或許是想到明天要攤牌，唐川的萬千煩惱還是靠著面前的酒一飲而下，不過一杯顯然是不夠的，沒多久后他早就是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

有些人啊，明明不善喝酒，卻用酒精麻痹自己，一副懦弱的模樣。

唐川倒也不至于醉到走不動，只不過結(jié)束時還是靠著一小伙給扶進了車?yán)铩?

顧清晗轉(zhuǎn)頭看向歪著頭睡在副駕駛上的唐川，他們之間的感情應(yīng)該是有可能的吧。

車子緩緩駛?cè)胄^(qū)地下停車庫，安穩(wěn)倒車入庫后，顧清晗看著身旁的人，伸出食指將那人的眉頭微微揉開，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么。

顧清晗下車，打開車門拍拍唐川的肩膀，輕聲在耳邊喊：“唐老師，你醒醒，到了。”

唐老師是兩人在一起后，顧清晗對他的愛稱。

唐川微微睜開眼，手胡亂抬起恰好抓住一條胳膊便搭了上去。

“慢點。”

等他下車后，她一手撐著唐川一手把門關(guān)上。

他們很少會有這樣的接觸，也就唐川不清醒的時候她才能靠他這么近。

“回家。”

唐川看著身邊說話的人有些模糊，看了好久，一雙桃花眼因為笑意彎成了好看的形狀，隨之而來的是他反身將顧清晗抵在門口。

他彎腰將臉埋在顧清晗的頸肩處說：“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他說得很委屈，不為別的，只是那句從未從他口中聽到的在一起令顧清晗的心一陣悸動。

唐川始終有些重，她努力想把身前的人推開保持一點距離。

“唐老師，我們先回家。”

唐川松開了些，那張因為喝酒而泛紅的臉卻出現(xiàn)在了顧清晗的面前，越靠越近。

此刻的顧清晗比當(dāng)年查高考成績還緊張，心跳上去之后會就再沒下來過。

唐川的動作是輕柔的，像是怕揉碎了懷里的人。

這突如其來的親吻，或許是給她這么多年來堅持不懈的回報吧。不知所措外更多的還是陶醉，她的手小心地抓著唐川的衣服，她有點怕這是一場夢。

即使不遠(yuǎn)處過道傳來駛過汽車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也沒令顧清晗回神，直到唐川將她摟在懷里，左手摸著那顆小小的頭。

“萱萱。”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刻，前一秒還存有的幸福蕩然無存。

剛才，她聽得真真切切，不是清清，不是晗晗，而是萱萱，她的直覺告訴她，就是那個他們都認(rèn)識的萱萱。

她用勁全身的力氣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這個住在她心里的男人。

周遭出奇的安靜，涼颼颼的。

“顧清晗，對不起。”

原來他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啊，他認(rèn)得她但依舊這么不負(fù)責(zé)任地傷害了她。

“唐......川......”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出，顧清晗背過身用雙手不停地擦著眼淚，可連眼淚都跟她過不去，不論她怎么擦都擦不完。

顧清晗啊，顧清晗，你明明知道他自始至終都不曾對你上過心，卻還是奢望那份卑微的施舍。

這可能就是活該吧。

對顧清晗，唐川只有兄妹之情，他對她的好也只是出于習(xí)慣性的照顧，這也是他為什么從來都忽視她的喜歡。

明知道面前的人是顧清晗，他卻還是向她靠近，那是他對她的內(nèi)疚、對她的補償。

只是這種方式更傷人心。

別人是一顆糖一巴掌，他倒好，一罐糖換直捅心臟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