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體育課結束，小賣部也是涌入了一大批的學生。
剛一人一根冰棒咬著出來的唐川和宋淮就碰上了迎面走來的顧清晗。
“小清晗來買什么？”這個稱謂從宋淮嘴里說出來沒有一絲難為情，很是順口。
唐川的好朋友，她從來都是愛屋及烏，即使覺得被這么喊有些別扭，她也從沒指正過。
“紙用完了。”
“哥。”顧清晗從小喊哥都習慣了，即使在學校也還是和平時一樣。
“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你快點去買。”
“哦。”顧清晗不情愿地往小賣部里走，她明明還想和唐川再說說話的。
“誒，你妹是不是那個來了，褲子。”可不是宋淮不安好心專門朝那個部位看，只是碰巧看到而已。
女生生理期課本里有，老師也講過，所以唐川也明白。當下他就把冰棒遞給宋淮拿著，緊接著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走近顧清晗，彎腰將外套往她腰間系著。
“怎么了？”
“別動。”系好后唐川就拉著顧清晗往外走，這種事情還是直接去醫務室比較好。
身后的宋淮往上追：“不吃了啊？”
唐川聞言就接過有些化了的冰棒放嘴里，一邊吃一邊走：“宋淮你先回去，昨天老徐才剛讓我盯緊你，別害我被罵。”
“我會幫你解釋的，走了。”
看著邊上的同學都往教學樓走，顧清晗也顧不上校服外套的事情，著急地問：“快上課了我們要去哪？”
“你沒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沒，我生病了？”
“一會醫生會和你說的。”
十分鐘過后，顧清晗在校醫姐姐的解釋和幫助下，紅著臉回到唐川身邊。
“哥，你去上課吧，我去和班主任請假后面兩節課就不上了。”
倒不是說顧清晗多嬌氣，身體也沒有什么不適，只是知道褲子染了血后，她就難受。
“好。”
也是這次開始，顧清晗對唐川的依賴又加深了不少，連看向唐川的那雙眼里都如同銀河般璀璨。
可對唐川來說，從小到大，他都只當顧清晗是鄰家妹妹，雖然感受到這個妹妹有時候黏人得麻煩，但還是會下愿意去包容。
唐川初三，顧清晗初一，雖然只是一年，但顧清晗每天放學都會在樓梯口等唐川下來一起騎車回家。
“唐川，你家妹妹又早早在等你了。”宋淮拍了拍唐川的，指了指樓梯口的人。
“看到了。”
“你這也太冷漠了，小清晗可是會傷心的。”
顧清晗騎車太慢，唐川還得遷就她騎慢點。
宋淮雖然有些吊兒郎當，可眼睛是雪亮的，早就看出了顧清晗的小心思。他有時候也挺奇怪的，明明顧清晗這個小妹妹哪哪都不錯，除了學習上偶爾腦子轉不過彎，可唐川對她的態度總是不領情。
好幾次唐川喊他放學去網吧，宋淮就會提醒他顧清晗放學還等著他，他考慮過后還是堅持原計劃。至于顧清晗，他覺得這么大個人了還不能自己回家嗎。
每次被通知自己回家的顧清晗只能點點頭，她問過一次能不能跟著一起去，唐川總是告訴她那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去的地方，那會的她真的好聽話，哥哥說什么就是什么，從來不會懷疑。
后來在知道網吧禁止未成年進去后，顧清晗又生了好幾天的氣，明明哥哥也沒成年為什么他就能去，她不能去。
在告訴唐叔叔后，唐川被揍了一頓，還被減了半個月的零花錢。因為唐川是被唐爸爸直接網吧里逮到的，所以唐川也并沒有想到會是顧清晗告的狀，要是知道怕是顧清晗放學再也見不到唐川了。
唐川中考后。
顧爸爸：“小川啊，晗晗數學和科學不太好，你沒事多幫幫她。”
這已經不是顧爸爸第一次和兒子提輔導顧清晗功課的事情了，之前看在他正好在中考的階段也不強求，可現在都已經放假了，他在家也是每天跑出去撒野不讓人省心還不如做點有用的事情。
不管唐川有沒有應不應下，他就是硬性要求明天開始每天下午睡完午覺一點半幫顧清晗補習。
這個不情愿少了玩了時間，顧清晗可是興奮了一晚上，唐川學習上雖然不能跟年級第一相比，但大小考試也從沒掉出過前十。
一想到能每天都能見著他和他待在一起，顧清晗就滿心歡喜，看見唐川那滿臉的笑容，就像家里張姨常種的薔薇花。
唐川再不情愿，次次看著這個妹妹的笑臉也是勉強忍了下來。
“哥，這題我不會。”
唐川把作業本移到自己跟前看一遍題，指尖在桌上敲打了兩三下，然后看向旁邊那張無辜的臉，皺著眉說：“顧清晗，你多少長點記性，數學你沒聽懂我理解，可這不是之前剛給你劃過重點要背下來的，而且初一科學的內容都還簡單的，一般就背下來記住就成，以后這種別來問我，我有陪你翻課本的時間還不如去打籃球。”
如果不是顧清晗，他這會早就和朋友去籃球場打球了。
“對不起啊，我會認真記的，下次不會了。”顧清晗說到最后身音小得像蚊子叫，眼眶紅紅的。
顧清晗什么樣唐川沒見過，他最看不得這副可憐的模樣：“別哭，我再給你說一遍。”
顧清晗連忙點頭，把眼淚硬是逼了回去，緊緊地攥著筆看題。
其實這兩人從小到大，確實不怎么和諧，跟其他小朋友一樣都是打打鬧鬧過來的。
顧清晗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兩人紅著臉吵架。
顧清晗臉朝天沖著唐川喊：“你干嘛扔我娃娃！”
唐川看著前頭的小矮子：“誰讓你說奧特曼難看的。”
顧清晗憋著嘴小聲嘟囔：“本來就丑。”
由于兩人站得很近，即使顧清晗聲音再小唐川都能聽得到。
唐川也是不甘示弱：“你不知道吧，童話故事都是假的，什么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都是人家編出來騙你們的。”
“你......才......個騙子，我不要哥哥了，嗚嗚嗚......”
小時候的兩個人，簡直又可愛又好氣，就像剛開瓶倒進玻璃杯的汽水，噗噗噗地過幾分鐘就歸于了平靜。
不管兩人有任何不愉快，顧清晗總是忘得快的那個，接著又跟沒事人一樣追著這個大哥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