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
今天中午簡單吃完午飯
和阿琳一塊看了會電視,阿琳就去睡午覺了
我不怎么的困,就決定出門走走
十二點鐘的太陽還很毒辣,剛出門沒走兩步就出了汗,我倒是不怎么的理會這些,信步走著
沿著田間小道一直往南邊走,田野翠綠鳥語花香,逐漸少了下來,中午這條小路越來越細越來越段到了盡頭,盡頭也沒有什么,橫亙這一條枯河,密密麻麻的彌漫著干枯的裂縫,像一個網(wǎng)子,網(wǎng)羅下了整條河
河岸旁有一顆枯樹,枝丫輕輕晃動,就是沒有了生命感,我抬頭望著這棵樹,眼睛逐漸干澀
沿著河岸再往東走又逐漸有了綠色
消失了一段距離的紅綠又重新展現(xiàn)出來
愿卿再望江南岸
百媚千紅又一春
嘿,似乎跑題了,現(xiàn)在是夏天
再走下去,干枯的河面有了水
我走下河面,褪去鞋子,赤腳行走在水面,感受著水面的涼意,我看著水面中的自己,被我蕩起的漣漪模糊了模樣,面目猙獰而可親,到最后,我也看不清我原本的模樣了,耳朵中嗡嗡作響,又一瞬間靜了下來,我獨自一人在我與我之間艱難抉擇。
蟬聲將近愈遠
水源枯又潤澤
我不知怎的,似乎收到了某種感召,向東方緩緩望去,誰的面容逐漸顯現(xiàn)?誰的聲音輕輕呼喊?那是誰的方向?原來,他們早就消失去了?我身體不自由的顫栗起來,如果他們在消失之前能夠聽到我的聲音的話,他們一定會聽到的:“不要離去哇!”
阿琳請不要倒在我的身前
我的眼睛清明又混濁,我還是我。
唉,不對,現(xiàn)在是夏天
我身體一個激靈,虔誠而神圣的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阿琳還是阿琳,還在家里靜靜的睡午覺,不過我在這里為她祈求。山路彎彎曲曲,我知道,我還是哪一個虔誠的香客。
恍恍中,清風徐徐,花開漫漫,我緩緩睜開眼睛,好想念阿琳啊,我現(xiàn)在恨不得立馬飛奔到阿琳身旁,親吻阿琳,告訴阿琳我愛她。
我愛天上的天,其實更愛人間的人
“親愛的的姑娘,請讓我為你歌唱……”
一陣歌聲自哪里傳來,我循著聲音望去,一個少年正滿臉笑意的坐在河岸上看著我,與其說是看我,還不如說是看水,看花,看樹。
可能是我剛才走神太恍惚,竟然沒注意到身后何時來了一個人。
“嘿,那人,你在干嘛?”
我又是一愣,剛才在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那少年倒也是面善,一笑起來眼睛就瞇成了一條縫,增添了莫名的親和感。
“我在散步,莫名其妙的就走到這里來了,這里的景色,挺漂亮的”
我笑了笑,沖他招了招手,穿上鞋走向那個少年,那個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年齡照我看也就十八九歲左右,臉上有著朝暮混雜的氣息,一時之間竟然也看不出這個少年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應該不是這附近的人吧,我家也是這附近的,沒事我也喜歡到這里來散步,但是我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剛搬來過這里,也就住在這附近”
“那還挺好,算你走運,來到這里。”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我也沒事經(jīng)常到這里來散散心,平時也沒什么人到這邊來,我就自然而然的把這里當做我自己一個人的小天地了”
那個少年撓了撓頭,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
“那么,不介意把這片小天地分給我一些吧”
我輕輕點燃一根煙,遞給那少年一根
“哦?不介意的,反正誰也不說除了我誰也不能來這里”
少年遲疑了一下,瞇了瞇眼,接過了煙,煙氣縹縹緲緲
我和他并肩坐在河岸上
“不要再悲傷,我看到了希望”
那少年偏過了頭,誰知道這句話是我說的還是他說的呢,反正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泯滅了煙頭
“我叫阿木”
“很高興認識你,阿木,我叫商奧”
他伸出手
后面的好長時間,我只是和商奧簡單說了幾句話,更多的時候,都是我們無話的靜靜各自坐著,我們應該都有各自的心事,但我們各自都不知道對方想的什么,但我們都沒有說,對于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能有什么好說的呢。
他年紀比我小上三歲
過了一段時間后,我就要回去了,問他是否同路,他笑著說離開這里只有一條路,我又問他要不要回去,他說不了,他自己要在這里待一會,我就自己先回去了,畢竟阿琳獨自還在家里。
回到家里的時候,阿琳已經(jīng)起來了,獨自一人臥在沙發(fā)上看電影,播放的電影是1997年的法國老電影《紅與黑》,畫質已經(jīng)糊的很糟糕,但阿琳還是看的津津有味。
我坐下來,陪阿琳一起看,但是我對電影沒有什么興趣,沒一會就昏昏欲睡,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朦朧中聽見身旁悉悉卒卒的聲音,我想應該是阿琳看完電影起身的動作吧,不一會我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份毛毯,嗯,我只是睡一小會。
一股暖意自我嘴上蔓延開來,在我意識朦朧中,我下意識的抱緊身前柔軟的人……
我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望著腿上的阿琳,相顧無言
“噗呲”
阿琳突然動人的笑了
“你笑什么?”
我不解
“你說,我們現(xiàn)在像不像電影中于連和市長夫人偷情?”
阿琳依偎在我懷中
“我們才不是,我光明正大的愛你”
我對于阿琳這個一點也不形象的比喻表示不滿。
“你這么一說,我覺得也是呢”
阿琳笑了笑
“如果我懷孕了要怎么辦”
我愣了一愣,真是不明白阿琳為什么突然說這些不明所以的話
“那么我們就結婚,孩子我來養(yǎng)”
“其實我只想和你私奔,只有我們兩個人,哪怕,一起去上斷頭臺”
“哪有那么遠的事情呢,我們這不在一起呢嘛,不會分開的。”
我摸了摸阿琳的頭
“對不起,阿木,我不知道,我還有多久。”
我沒有回答阿琳,站起來,輕輕抱起阿琳,走向窗臺,看著外邊的景色。
綠槐高柳咽新蟬,熏風初入弦。碧紗窗下水沈煙,棋聲驚晝眠。
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
“縱有萬千風情,只與佳人說”
“我可沒有這么好的詩情畫意”
阿琳笑著
“但是,我倒是想到一句”
“且側耳聽我娘子娓娓道來”
“山中何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