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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打就招

盧一鳴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得罪姓苦的,也還不至于把自己怎么樣。得罪了張衙史,這要是真的上個奏本,錯判也好,縱妖也好。腦袋都是保不住的。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盧一鳴轉(zhuǎn)而問張衙史。

“張大人,京兆府的斬妖師明天午時前可能趕到,下官好做安排。”

“放心。誤不了盧大人斬妖就是。”張御史一笑:“下官品階低微,但借個斬妖師斬妖。想必劉府尹劉大人還是會給下官,給張府一點薄面的。”

知道是苦不憶不讓殺妖道,且人在公館。張御史自然是有備而來。

張家老太爺自孫子死后,就沒能起得了床。長兄長嫂同樣是悲痛欲絕。

不殺湯單,何以解恨。

張府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不殺湯單,何以解憂。

更何況他還真把縣衙的斬妖師也給弄死了。不殺,繼續(xù)害人不成。

看一眼苦不憶。我就不信了,明天你還敢當著本衙史的面,再救那妖道一次不成?

嘿嘿,本官還怕你不救呢。

都察院參鎮(zhèn)安寺“通妖縱妖”。因證據(jù)不足而被暫時擱置。是擱置而不是駁回。

你姓苦的,是要給本官一個現(xiàn)成“通妖縱妖”的鐵證不成?

“報——”

“報苦大人,報盧大人,報張大人,值夜的獄卒非要小的來報各位大人,那姓湯的妖道說,他知道是誰殺了……”

“退下。”既然定了要殺妖道,盧一鳴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

“站住。”苦不憶叫住了衙役,“那姓湯的……說他知道是誰殺了……陳五嗎?”

“他……他說……”眼睛看著知縣大老爺。于他而言,這才是正主。

“你不說。”苦不憶手一指一抬。那衙役身子憑空升了起來,離地足有二丈來高。

“是……那姓湯的……說,他知道陳五是如何被殺死的,又是被誰殺死的。”

“什么?!”

“砰”的一聲,那衙役掉了下來。摔了個屁股開花。

********

“嘩啦,嘩啦,嘩啦……”

湯單腳下的鐵鏈發(fā)出沉重地響聲。每一環(huán)鐵扣都打上了官府印制的字樣。專門用來鎖妖的。

獄卒舉著一支蠟燭,縮頭縮腦走在前面。將湯單帶入一間屋子。躬著身子退出去了。

屋子很大,里面點著燈,但湯單仍然覺得屋里比沒點燈的死牢還黑。四下里看了一眼,原來四面墻上都沒有開窗。門也只是很窄的一道。門關(guān)上后,就是一個暗室的感覺。

是心理上的原因。

稍稍適應(yīng)了一下。幽暗的燈光下,兩面墻上和墻前掛著或者擺放著皮鞭,夾棍,老虎凳,枷籠,炙盆,烙鐵……等刑具,一一進入眼簾。

湯單頓時汗毛倒豎。四肢僵硬,頭皮一陣發(fā)麻。

這是刑房!

記得曾在大學(xué)宿舍里討論過,面對酷刑,有三個選擇。

不打就招。打了才招。打了也不招。

無一例外,全都選了第一種選擇。同時無一例如對打了也不招的人表示由衷的敬佩。

都是同一個專業(yè)的,對于世界各國古代酷刑,不要說是用刑,就聽一聽刑名,看一看刑具圖片,無不毛骨悚然。僅從這個角度來看,人性之惡,遠非妖魔鬼怪可比。

有意思的是,反倒是用了刑才招的人,成了群嘲的對像。真正的裝逼不成,還表現(xiàn)出智力極其低下。

“跪下。”一聲斷喝。

循聲看去,原來屋里有人。進來的時候,一是房間大,二是被擺放著的刑具嚇住了。居然沒看到。

湯單跪下。

這是古代的規(guī)矩。草民見官就得跪,官見了皇帝也跪,沒有什么膝下黃金不黃金一說。

抬頭看了一眼,大致看得清楚。屋子深處有一張長桌,后面坐著三個人。

居中的那位,在地門坎見過,是那個官袍樸子上繡白鷺的六品文官。左側(cè),則是一個年輕姑娘,沒有著官服。猜測是姓苦的鎮(zhèn)安衛(wèi)了。

不知為什么,心里踏實了些。

右側(cè)還有一位,也是一個文官。光線暗,看不清官袍的顏色以及樸子上繡的是什么鳥。

此三人的兩側(cè),還站著幾個衙役。看的看老爺,看的看屋頂。就是沒有人看湯單一眼。

“堂下湯單,你說你知道陳五是何人所殺。”

盧一鳴直接了當問道。衙役是這么報的,就這么問好了。

“是。陳五是被一個……女子所殺。”

“那女子多大年紀,長什么模樣。又用的是什么兇器。”

“女子用的是劍。戴著面紗。長什么模樣,我沒能看到。但聽她說話的聲音,應(yīng)該是一個……年輕姑娘。”

“胡說。一個年輕姑娘?如何殺得了陳五。”

陳五作為斬妖師,身手不凡。三五個常人,又或一般妖人,根本不是陳五對手。死在陳五手下的人也好,妖也好,不是一個兩個。

“回知縣大人。陳五的確是被一個年輕姑娘一劍斬斷脖子,頭顱……掉到了地上。”

先前報信的衙役走到盧一鳴身后,附耳小聲說道,“老爺,陳五的頭是被斬落的,斷口比陳五砍的還要齊整。”

盧一鳴默默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你剛才說,聽女子說話的聲音,方知是一個年輕姑娘。她到底說了些什么?你如實招來。”

殺人者說的什么話,往往是破案的關(guān)鍵。盧一鳴雖然年輕,任知縣也已經(jīng)快三年了。

“大人,這得從年輕女子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說起。”

“嗯。你說吧。”

湯單沒有在腦海重現(xiàn)現(xiàn)場畫面。反正別人也看不到。而是將記憶中的過程大致說了。最后說到,

女子取下面紗……陳五見了女子無比驚駭,說道,“原來是你,十二年前我親手砍下你的,你是……”

不等說完,即被年輕女子揮劍斬下頭顱……

……

一片死寂。

十二年前……

盧一鳴還是莘莘學(xué)子中的一名,正在準備趕考或者走在趕考的路上。

張御史有家族底蘊,十二年前就被舉薦入仕為官,但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九品侍詔。

至于苦不憶,十二年前也就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鬼才知道她在干什么。

湯單當然不可能預(yù)知到這些,但他功課做得很足,考慮到了下述情況。

古代的官員流動性強,調(diào)動很頻繁。特別是地方主官,不可能主政一個地方什么十幾年。三年輪換就比較正常。而在京畿范圍內(nèi)任縣官,三年內(nèi)升遷的可能也很大。

“各位大人,知縣大人,斬決犯人是大事。縣衙一定會將這類卷宗歸檔。只要查一查,十二年前,陳五斬過些什么人,又或者什么妖,就完全能找出相應(yīng)的線索。”

“大人,”不等三位大人開口,站在左側(cè)的役頭上前一步。

“陳五是三年前由小的招入縣衙,當了皂班捕快的。也是那時,兼任了斬妖師并行刑人一職。是上一任知縣老爺下的聘書。”

湯單瞬間懵了。

百密一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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