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尼亞家族領地的守衛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的搜查令,遞回給對方,說道:
“勞駕二位稍候,我去請示一下萬尼亞老爺。”
守衛的語氣也很客氣,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此時也耐下心子,說道:
“那就拜托盡快了,畢竟我們也不想多叨擾萬尼亞老爺的休息。”
別看這兩個感染者糾察隊成員說萬尼亞家族的領地小,但也得有數個村莊聚集起來的規模,光靠這兩個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搜,怕不是得搜到猴年馬月去。
所以借助萬尼亞家族的力量是必須的,反正搜查令上只是說要抓這么個人,沒人知道這兩人能拿到多么豐厚的賞金。
明面上,公事公辦,你好我好,多謝配合。
暗面上,凍死個人,只想拿錢,趕緊完事。
……
此時,萬尼亞家宅邸。
“你還在寫啊……明明你也告訴我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們完全不會理你。”
喬看著仍然在寫信的恩德勒斯,有些無奈的同時帶著一絲敬佩地說道。
“勸誡其他大公和圣愚是我這一生中必須要一直堅持做下去的事,哪怕我能做的也僅僅只有勸誡,我也會做。”
恩德勒斯一邊將一封信裝好,封上火漆,到時候自然會有帝國的信使前來拿取,自顧自說著:
“這是我必須要堅持的事。”
此時,恩德勒斯已經來到了萬尼亞家族一年有余,和喬以及他的父親和母親一起生活,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烏薩斯皇帝弗拉基米爾那邊,恩德勒斯也沒有怠慢,絞盡腦汁讓涅墨西斯配合自己弄出了一點半成品送上去交差。
皇帝拿到了成果,自然也對恩德勒斯拿國庫撥下來的資金給萬尼亞領地修繕基建、購置裝備、改善民生這種事不聞不問。
但那不是長久之計,恩德勒斯明白這一點。
甚至他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和烏薩斯皇帝翻臉,這可沒那么簡單,甚至就不太可能。
“小老爺。”
這時,宅邸里的一名女傭走上前來,對喬語氣恭敬地說道:
“衛士長那邊有消息傳來。”
這兒的領地里的許多人都管喬叫做“小老爺”,畢竟他按年齡來說甚至只是個孩子,他的父親就早早地把爵位過繼給了他。
當時恩德勒斯聽到這個稱呼還笑了半天,喬本人倒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啊……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喬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恩德勒斯,說道:
“你也一起來吧。”
恩德勒斯點了點后,和喬一起走了過去,衛士長就在宅邸的出口處等候著他們,一看到兩人走了過來,馬上開口:
“是埃爾文和安德烈亞他們傳訊過來,領地西側邊緣有兩名感染者糾察隊老爺造訪,帶了搜查令,讓我們配合抓人。”
喬詢問:
“抓人?抓什么人?”
衛士長回答:
“說是流竄到我們領地的危險分子,具體身份是來自卡西米爾的間諜。”
喬思忖了一會兒,回答:
“我們的領地邊界都有明暗哨站,還有衛兵輪崗,領地小,全是熟面孔,要是出現了生人,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
一旁的恩德勒斯說道:
“可如果真有擅長潛伏的卡西米爾間諜混進來,那就糟糕了。”
喬自言自語:
“可我不明白間諜的目的,我們的領地小而貧瘠,也并非什么烏薩斯的戰略隘口,為什么會偏偏潛入到我們這里來。”
恩德勒斯也在思考:
“難道是沖我來的不成?”
此時,衛士長說道:
“我也告訴了老爺和夫人,他們認為此事非同小可,需要立刻查清處理。”
喬點了點頭,無論如何現在要做的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說道:
“我明白了,馬上發動領地里的所有衛兵進行挨家挨戶的排查,如果有知情不報的包庇者,同樣負有主要責任。”
衛士長急忙領命離去。
萬尼亞家族的領地里,不少衛兵都是烏薩斯憲兵隊里退役下來的老家伙們,這些人哪怕脫下了軍裝,一些軍隊里學到的基本功還是沒丟。
例如搜查和盤問。
只不過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領地里安安穩穩了太久,已經很久沒遇到這樣的事了。
“……”
而萬尼亞和恩德勒斯也立刻搭乘了兩匹健壯的馱獸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埃爾文和安德烈亞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那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所在的位置。
“啊……是小老爺過來了。”
埃爾文遠遠地就看到喬騎著馱獸趕了過來,后面跟著恩德勒斯,急忙單膝跪地迎接。
“這么小的孩子……”
一個感染者糾察隊員本能地嘀咕了一聲,被另一個感染者糾察隊撞了一下肩膀,才反應過來。
“向您問安,萬尼亞老爺。”
別看喬·拉斯塔夫尼奧·萬尼亞年紀小,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貴族,哪能當普通的孩子來看。
兩名感染者糾察隊員雖然不用向統治的領地里的領民一樣單膝跪地,但也急忙脫帽向喬致禮,不敢有絲毫不敬。
“不用這些繁瑣的禮節了,我已經聽衛士長匯報過了這件事,萬尼亞領地會協助你們把那名潛入其中的危險分子揪出來。”
喬從馱獸上下來,攙扶起安德烈亞和埃爾文,也對兩名感染者糾察隊員說道。
“感謝您的配合。”
兩名感染者糾察隊員大松一口氣:
“愿烏薩斯的榮光照耀您的征途,萬尼亞老爺。”
兩人口中念著不知道諂媚了多少人的車轱轆話,他們也不想多待,對方愿意配合盡快把這事解決掉對所有人都好。
“這位是……”
一名感染者糾察隊員看向喬身邊的恩德勒斯——他其實已經隱隱有了身份的猜測。
“我是圣愚,恩德勒斯·科賽提,但你們不用多在意我的身份,我也只是來協助調查的。”
恩德勒斯此時穿著便服,沒有穿圣愚的制服,但也沒有必要去隱瞞自己的身份,畢竟一年以來自己在這片領地的活躍早已成了公開的秘密。
這兩個感染者糾察隊成員隨便在領地外圍的源石工廠抓個人來問一下情報就知道有個圣愚掛靠在了萬尼亞男爵的領地下,實際上他們也的確這么做了。
“同樣向您問安,圣愚老爺。”
兩名感染者糾察隊再一次脫帽向恩德勒斯致禮,他們還聽說這位是當前皇帝唯一授章的圣愚,大紅人,哪惹得起啊。
他們彎腰的幅度甚至比喬還要大一點點,但尺度壓得很好,只有在恩德勒斯的角度能看出來一點,換個位置就看不太出來了。
“兩位老爺,這是我們的搜查令。”
接著,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就把搜查令遞給了喬,喬看了一遍,又給了恩德勒斯,上面的內容很簡潔,只有畫像和烏薩斯簽章。
畫像上是個戴著半框眼鏡,留著小胡子,看上去文縐縐的烏薩斯中年人,眼神躲閃,神態惶恐,似乎在害怕被什么目光沾惹上。
“卡西米爾間諜?可從外貌特征來看,他的種族是烏薩斯。”
喬將搜查令遞回給他們,發問,畢竟烏薩斯人圓圓的,毛絨絨的耳朵很有辨識度,和庫蘭塔的尖耳完全不同。
“這我們也不清楚,但這搜查令千真萬確,老爺。”
一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回答道,的確,如果真是庫蘭塔反而好解釋得多。
烏薩斯和卡西米爾兩國之間常年關系緊張,任何庫蘭塔入境烏薩斯,或者烏薩斯人入境卡西米爾都需要嚴格審批。
而且很容易惹上麻煩,所以兩國境內基本見不到對方的人,卡西米爾幾乎見不到烏薩斯,烏薩斯也幾乎見不到庫蘭塔。
當然,是幾乎。
你大概也能從卡西米爾的地下競技場找到幾個被坑蒙拐騙來的烏薩斯人,也可能從烏薩斯的感染者礦場里找到幾個因為機緣巧合被抓來或者販賣來的庫蘭塔。
總而言之,任何國家都幾乎存在“種族敏感”的問題,烏薩斯的庫蘭塔和卡西米爾的烏薩斯人只是其中一例。
當然,若是說起薩卡茲……
他們在除了卡茲戴爾之外的任何國家都沒有區別,甚至哪怕在卡茲戴爾里都會時不時發生沖突。
薩卡茲本身延伸出的不同分支就成了種族中的種族。
薩卡茲早已習慣排異薩卡茲,被排異的薩卡茲也早已習慣被薩卡茲排異。
“……有疑點。”
恩德勒斯敏銳的直覺告訴了他這一點,心想,而一旁的喬也在這時對上了他的眼神,雙方心照不宣的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我已經派遣了衛兵進行挨家挨戶的排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喬對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說道:
“到時候我也會從這個卡西米爾間諜的口中了解一些情況,避免抓錯了人。”
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倒也不慌,畢竟有這搜查令在,假設萬尼亞男爵拒絕交人,算是抗命。
他們倆是小角色,但這搜查令可是烏薩斯國防機構下轄的調查部門簽發的,這個筆商壞的生意可是攪擾了好幾個大公的神經。
聯合施壓之下,弄死他輕而易舉。
他們兩個人也早就已經打好了腹稿,真要是當面對質,也有把握先氣勢壓人,再用語速和臟話把對方吼得百口莫辯。
“好,請您相信烏薩斯的調查部門,既然上了搜查令,就不可能無辜。”
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語氣堅定地對恩德勒斯和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