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進門的人是老蕭×4

看見進門的人是老蕭，其妻立刻大聲問到；“這半天上哪去了？”

蕭子風的父親帶著不忿道：“才多一會，就有半天了？…給老李送兩根管。”然后看到預料中不想看到的臉色。

認命似的道：“剌會兒呱，他兒子從網上搞個對象…”

蕭子風母親搶道：“女方哪的！多大？長的怎樣？…”

“老娘們就愛打聽這些，南方的，太遠，兩孩子還見了幾次面，這回要看家了，老李不怎同意，我就跟他說你啊跟我一個吊樣，說話根本就不好使，你同不同意還能咋地。那地方雖然遠點，聽說彩禮少，趕上要是成了，在給你老李家填上個一丫一小，那時你就偷著樂嘍。”

“是啊，也就剩這一件大事了，成了他就偷著樂吧，老李咋說的？”

“老李就是不放心唄，不過他說以后他兒子結婚，生一個就行了”

蕭父＇聲情并茂＇繼續道：“我就說還怕養不起啊，他說他18歲下學，就不停的干，上一天班賺一天錢，恨不得過年都不放假，再過幾年能開退休金了，就立馬不干，趁能走動帶著老伴溜達溜達去。生一個跟老伴還能幫帶著，可別生多了，不但他們自己找麻煩，也給他找麻煩。我就＇剛＇他說不生豈不都省事了。猜這癟犢子怎說的…他說不生還真沒意見！”

蕭母意猶未盡道：“這老李…哎！”緊接著憂愁道：“咱兒子什么時候能找個對象啊！什么南方北方的，只要是個女的，能嫁給小風！我是什么都答應！”

蕭父無奈道：“哎…還女的！連那個總來找小風那個小伙子，這段時間也不過來了。”

蕭母應承著：“是啊，老在家呆著…人家給他介紹，他也不看…要不你明個給他弄個什么網啊…”

蕭父大聲道：“那是＇網＇的事嗎！…不行！我可沒老李那思想，我得報上孫子！我明個去××中心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給他找一個。最好是服裝廠，姑娘多！”

蕭母：“這跟前兒，現在哪有小姑娘去服裝廠了上班了！都是些老娘們兒啦！”

蕭父：“那什么廠子，姑娘多。”

蕭母：“是＇廠子＇就不行，像×企，×企，××編…這樣的，行了你先去看看再說吧”

蕭父：“明個一早我就去，沒個正經工作，就更劃摟不著媳婦了”

翌日晌午，看著進門的人是老蕭，蕭母急道：“看的怎樣？”

蕭父喪氣道：“好工作倒是不少，還什么待遇保障都有，但那樣的最低都得20個…”

蕭母驚呼：“這么多！”

蕭父嘆氣道：“是啊，這玩意存在也肯定有它道理，咬咬牙我也認了，不過遇到一個熟人，他說他家孩子就那樣找的工作，不過半年后就趕上裁員了，你說上不上火。我再一合計我兒子那尿性，根本不用人家裁員！”

蕭母接到：“就沒有…”

蕭父搶答道：“有，什么電焊，水暖，瓦工，刮大白，保安，鋼筋，木工，保姆，電工…你說這哪個跟姑娘有關系…哎…？還真有個公司在招電工，還真背不住能行！我晚上撩刺撩刺他。”

蕭母認真的囑咐道：“跟小風好好說啊，今天降壓藥吃了沒？”

蕭父絕然道：“知道了！”

晚飯后，看見進門的是老蕭，蕭子風繼續自己的活計。

父：兒子，又整什么呢？別整天在屋里鼓搗個沒夠，出去溜達溜達。

風：嗯。

父：多接觸點人和事啊，能活絡腦袋，對你整這些玩意也有幫助。

風：嗯。

父：趁年輕，到集體中里磨練一下。

風：嗯。

父：你是不是有電工證。

風：嗯。

父：跟前兒有個公司招聘電工，去試試啊。

風：不去

父想起妻的囑咐，懦弱的換個理由來打動他油鹽不進的逆子

“你得賺錢，我和你媽歲數也大了，以后結婚，買房子什么的，你看是不是也能減少我們的負擔。”

子：“錢我有，不結婚。”

父再次壓住翻涌的血液，平靜一下后。

語重心長的說：“24了，怎么還能說些小孩話呢，先不說結不結婚的事，到時你遇到了，那時就怕怎么打都打不開了！咱先說你有錢的事…”

“26”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正在奔流暢快的語言，驟停了一下，甚至有一點改變了原先的方向。

風父瞬間組織好思維繼續道：“…嗯…你說你有錢，個把禮拜掙個三百，五百就叫有錢了，吃穿住行哪一樣不得錢，就算養活你自己…”

風隨口打斷道：“現在應該有一百萬了。”

“…就靠現在的…多、多錢？多少！…”風父又瞬間亂了思維。

這次一句簡單的回答，徹底改變了本次談話方向了。

風放下手里螺絲刀。微微彎腰在他身前的工作臺下面摸索出一個工具箱，打開后稍微扒拉，取出一個透明塑料袋，看了一眼里面的兩張銀行卡和幾沓錢道：“一百零五萬”

老父親慌忙上前確認道：“你哪來這么多錢，賺的…合法的！”

風一邊重新拿起螺絲刀調節著，他身前工具臺上的管狀物品。一邊回道“賺的”

風父緊跟著道：“就伶仃出去干點活賺的？”

風長呼一口氣，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拿出了一次把所有都了結的魄力。看著父親，道：“我的工作不是以時間計算的。看工作…也看心情，就是什么活收什么錢，就像昨天修臺熱泵，我收費一萬…””

兒子突如其來的認真，讓父受寵若驚，稍有興奮竟有些忘乎所以道：“一天就能…”

“嗯，是的”看懂兒子眼神后，蕭父很“懂事”的閉上了嘴，

風指了一下窗戶繼續道：“發現一個型材公司產品的漏洞，就是把隔絕熱的三種傳遞方式中的輻射部分填補上，而且對已安裝完的產品也提出完善辦法。”

停頓以后接著道：“另一個是食品公司監控終端與公司網站同步，就是把原有的廠區監控中從原料到成品入庫這部分換成網絡攝像頭，圖像可以在公司網站上實時觀看…并把網址印在產品上，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看，當然工人口罩，帽子，無菌服要齊全，也能免除心里障礙。這100萬就是兩家公司給我的獎金。”

父的大腦運行內存已經在瘋狂的成倍增長來快速消化著兒子的語言信息，以便迅速進行接下來的談話，不至于耽誤兒子的“寶貴時間”而沒了聊天興致。

老蕭摸出一支煙點燃，吸了兩口后語重心長道：“孩子，我問你一下哦，你怎么會聯系…嗯…接觸到那兩個公司老板呢？”

風：“型材廠是一個認識我的請我去幫著做新廠區的線路，容量規劃、設計時…嗯…接觸的。那個是也是別人找我去幫忙處理老板住宅的電路故障問題，趕上他在家，我就隨口提的。”

風父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后拿到手中嚴肅道：“這個我再想想，孩子你要記住了不管你做什么，記得首先要學做人，不能去亂要錢……”。風父阻止了兒子的話語，嚴肅道：“等我說完，我相信那錢是人家給你的，但你要掂量值不值！值多少接多少。還有不能＇趁人之危＇，比如影響供暖的熱泵正著急搶修…，”老蕭恨不得把畢生的經驗一瞬間灌入兒子的腦袋里，帶有激動道：“別打斷我！這種情況你一定先把｀活＇放在第一位，…還有不能持才…那個詞怎么說來著，就是謙虛點，可能這地方就幾臺這樣設備，也可能就你明白點，但記住！夠上就得了，別干一刀買賣，要不人家下回寧愿省外去找，也不找你了，干多了，就把自己的道給封了！”。

雖然風屬于“修煉”之人，只是偶爾“下山打打妖怪”，但他“血氣方剛”的年紀推動著他必須在至親面前強調一下他的“屬性！”。

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父親的激動，風依然很平靜的陳述道：“關于熱泵呢，他們有備用機組，開始也是準備找的省外維修，但是報價5萬，其中材料費3.5萬…”

平靜，單純的兒子巧合著掌握著談話的風向，碰巧又拿捏父親的“專業樂趣”。果不其然風父好奇道：“什么材料這么貴？”。

風回道：“幾盤軸承，40升冷凍油…還有兩個接觸器。”

風父不解道：“就這點玩意3萬5？，軸承進口的…就算進口的也太貴了！冷凍油是什么玩意？”

“冷凍油就是潤滑油，都是進口的，三種材料三個國家。”

風父恨聲道：“這幫癟犢玩意！凈拿進口唬人宰人。看來找你就對了。”

風平靜道：“材料他們可以自主購買，不過是按我建議都是進口的。”

風父心里一邊高興能和兒子討問一邊生氣道：“冷凍油我不知道，接觸器怎么還得進口，再說軸承，曾經那哈瓦洛…”

風打斷道：“也許還是曾經”

也許是兒子沒禮貌的打斷，也許是幼稚觀點讓老蕭很是悲憤，但肯定的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已經突破了文字范疇，達到了物理層面，對老蕭產生了暴擊。老蕭喘了一大口氣道：“曾經…曾經咱有高鐵、航母嗎？有盾構機，水輪機嗎？那電力系統，航天事業怎么都是進口的嗎？”

風拿起螺絲刀，低頭看著工作臺上的東西，依然很平靜道：“對于客戶，我心安理得。”

這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更是讓老蕭憤怒，竟然做出與“此行目的”相反的事。

指著兒子嚴厲道：“以后出去＇干活＇不許用進口的，要不你就在家呆著！”

風依然很平靜，只是自言自語到：“接觸器的觸點屬實不一樣”只是不知道“摔門”而出的老蕭能不能聽見。

看見進門的是老蕭，風母見其臉有慍色，“果不其然”小聲的埋怨：“不是告訴你好好說嗎.”

老蕭好像找到了發泄口一樣，把這幾年常說的話又富有感情的再大聲復述一遍：“你瞅你生這吊兒子！”

風母用的是不同以往的還嘴：“誰的種！小風剛會走道，你就老帶著到你那破屋里修水泵，纏電機…從小就讓絕緣漆熏…”

風父打斷道：“我那都是晚上烤的”

風母道：“怎么白天就沒味了…”突然看見老蕭露出笑意，讓風母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提高音量道：“你就說跟你們老蕭家種，一不一樣吧！你爸成天在家畫畫，畫個花畫個鳥什么的五顏六骰也行。這大歲數還拿個鉛筆橡皮，滿屋掛的像遺…”

風父嚴肅打斷道：“那叫素描…你別說我爸，怎么整老頭身上了”

風母繼續道：“你家老二，嗯！咱倆剛結婚內會兒，他剛下學，就要學做菜，你爸就送出去學廚師。這都多少年了，小風都25了…你怎么沒心沒肺！又笑什么…，你說都多大了，還是服務員。”

風父辯解道：“是經理，早就是經理了。”

風母強調到：“在那破飯店，有什么區別，只要一回來，你爸就叫咱過去說老二又研究出個什么新菜，…”

風父有點后悔了自己的起頭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老二做菜，英子刷碗，你吃現成的還怎地”

風母道：“你就說上次你爸過生日那次，你弟做那雞蛋羹，說他給雞蛋羹研究出什么嫩滑指數，做了三缽子，還有那什么旋風蛋，說他能堆多高。怎么弄那不還是個蛋嗎！白瞎你爸當初拿那學費了。”

風父爭道：“別管老二研究出什么，有沒有用？最主要我爸高興就得了。”

風母鄙道：“那你到多吃啊，老TM給我夾…你個老鱉犢又笑什么？”

風父巧妙而智慧的叉開話頭：“我笑啊，小風還知道，一張卡存錢不超過50萬。”

風母好奇問道：“什么五十萬”

……………

“這崽子是有一定主意！”

……………

“孩子愛用什么用什么，那玩意貼個牌子就是進口的，正事你倒是管明白啊，竟整些沒有用的。”

…………

“也是啊”

“也是什么，你是腚眼子大把心拉出去啦！我是問你孩子的

事！”

……………

“我明個請那誰給算一下”

“拉倒吧”

………………

“準嗎？”

“…我跟你說…人家說的老準了……”

…………………

……………

“……別磨嘰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