鄣廊一個人在房間里喝了幾杯悶酒后倒在床上昏睡起來。隱約之中他看見六和走了過來。------“唉呀你總算來了,我都等你一個小時了,怎么啦苦著一張臉?”鄣廊問到。
“唉!別提了,討債去的晚了,今天又沒有要回來我們的錢,唉!”六和哭喪著臉說到。
“討債?呵呵,還是鐵成鋼啊!”鄣廊問到。
“除了他還有誰啊?唉,我原想著他今天工資上冊,再不濟我也能要回來一千兩千啊。誰知道還有比我著急的債主哩,人家大早起就堵在他的出租屋里等著他發(fā)工資了。唉!鐵成鋼這種人真是一點誠信都沒有啊!當初借錢的時候說盡好話,等到找他要錢的時候就耍無賴,還說什么‘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誰叫你當初借錢給我了?’唉!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呵呵,知道他沒有誠信你為什么還一次次的借錢給他呀?”
“這個嘛,嗯一是同情,二是想幫他致富。”
“幫他致富?呵呵呵,這我就不懂了,你干嘛要幫他致富啊?”鄣廊很不理解。
“為了讓他有能力還我們的錢嘛!你想啊,我已經(jīng)借錢給他了,他若是跑了或一蹶不振了我向誰要錢去啊?對吧!我這叫深謀遠慮。”
“深謀遠慮?哈哈哈哈哈六和,你智商好高啊!不過我想問你一句,你最開始借給他多少錢啊?”
“最開始啊?嗯,嗯,是一千還是五百呢?呃不對,好像是五十!”六和仔細回想著過去。
“那后來呢?你后來借給他多少?”
“后來啊?后來就越來越多了,一千、兩千、五千、一萬、五萬啊呀我怎么會借給他這么多錢?唉!”
“呵呵呵呵,醒悟了吧!你要是不那么‘深謀遠慮’的話就不會陷得這么深了!”鄣廊幸災樂禍的取笑到。
“啊呀你又笑我?我不理了!”
“逗你的,呵呵算了這點兒錢就當扶貧了,往后不要和他來往就是了。”
“啊呀怎么能算了呢?你知道我多節(jié)儉嗎?我早上買雞蛋灌餅的時候都在糾結(jié)要不要加根火腿腸哩!”
“哈哈是嗎?那你準備怎么辦?繼續(xù)把我們約會的時間騰出來去蹲點討債?”
“啊呀約會?噢對不起啊對不起,一著急我就忘了時間,我沒想到會在鐵成鋼那里耽擱這么久的。呵呵呵我是想要回我們的錢嘛!你不要生氣啦!”六和拉著鄣廊的胳臂撒嬌到。她這會兒才想起來兩人的約會。
“財迷。滿腦子都是錢。”
“呵呵呵不想錢怎么行啊?我們往后需要很多錢哩!---彩禮錢、酒席錢、房子錢、車子錢、還有我媽的醫(yī)藥費、生活費、我們孩子的教育費”六和扳著指頭數(shù)了起來。
“喔六六。”鄣廊一陣感動沒等六和說完忽然一把抱住了她。他知道她是要把一生都交付給他了。
“你怎么啦?”六和仰著臉問到。
“沒什么就想抱抱你。”
“我還沒有說完哩!”
“你說。我聽著哩。”鄣廊輕柔的說到。
“結(jié)了婚以后我的錢是我的,你的錢也是我的。你的工資獎金要全額上繳有我統(tǒng)一調(diào)度分配明白嗎?”
“明白。”
“煙要戒掉酒要少喝。”
“知道。”
“看見美女心動身不動。”
“呵呵呵心動身不動?這個啥意思啊?”
“就是心里可以偶然想她個三五分鐘但絕不允許有身體接觸。”
“噢---呵呵呵曉得了。怕我憋壞了允許我短暫的單相思!”
“呵呵呵---我豁達大度吧!”
“呵呵呵大度大度。呵呵呵呵呵。”鄣廊在夢里笑醒了。他睜開眼覺的頭痛的像是要裂開了。“唉!睜眼是你,閉眼還是你,段六和,你在我心里生根了呀。”鄣廊心里想到。他推開窗,外面的新鮮空氣涌了進來,他渾沌的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咚咚咚------”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鄣廊打開門看了看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低頭一看門口放了一個報紙包裹的東西。鄣廊心里又緊張了起來。他回到房間急迫的撕開來看,一摞六和和鐵成鋼的裸照滑落在地上。
“MD,有完沒完啊?咣當------”鄣廊氣的一腳把桌子踢翻了。
看看老泰在廚房正忙活著炒菜,月榕飛快的從沙發(fā)上拿起老泰的手機仔細的翻看起來。一邊看一邊不時的窺探一下老泰的動向。
“看什么這么入神?鬼鬼祟祟的,想尋找什么呢?”老泰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站在了月榕的旁邊。
“呃啊?呵,我就是隨便看看,呵呵。”月榕掩飾不住心里的慌張。
“以前你不是一直正大光明的隨便看的么,怎么現(xiàn)在這么心虛,弄的好像我有什么秘密不想讓你看似的。看出來點兒什么沒有啊?”老泰坦坦蕩蕩的說到。他倆從相戀到結(jié)婚,老泰的手機從來沒有設置過密碼,月榕會經(jīng)常性的當著老泰的面翻看他的手機,還美其名曰‘檢查工作’。后來戀上了廖文遠,月榕就很少有時間翻看老泰的手機了。
“呃---有幾條美女給你發(fā)的曖昧信息吧!”月榕瞅著手機擔憂的說到。
“呵,我回復了沒有啊?”
“那倒沒有。”
“沒有你還這么的不放心?是看到美女主動搭訕怕我把持不住吧?嗨,現(xiàn)在這個世道世風日下人心浮動,到處都是誘惑,很多人都在躍躍欲試的騎驢找馬,能踏實過日子的人實在太少了。你檢查手機是因為內(nèi)心焦慮缺乏安全感。我教你一個簡單的判別方法吧,---什么時候你發(fā)現(xiàn)我設置密碼你打不開我的手機了或者我說我需要獨立的私人空間了就說明我有秘密了。我現(xiàn)在什么秘密都沒有,所以你不用這么的惶恐不安。”
月榕的臉瞬間紅了。她的手機就設置了一個繁雜到使人厭惡的密碼。老泰從來都懶得看她的手機,她也沒有把密碼告訴過老泰。
“你怎么都出汗了?很熱嗎?”老泰問到。
“嗯,穿的太厚了。”月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說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心慌,按說她不應該心慌的。
至親至疏夫妻。
‘我對你不設防,我的就是你的’是最親的夫妻關(guān)系了。雖然矛盾重重還經(jīng)常吵架,但老泰是把月榕當作最近的人來對待的。如果他心有齟齬,他自然可以用時下最流行的借口‘你要尊重我的個人隱私’正大光明的阻擋月榕翻看自己的手機。
出院五天了,終究執(zhí)拗不過六和,東風南風也各自回了家,破落的房子里只剩下六和一個人。
“咚咚咚---六和在家嗎?噢,還躺著呢?”邢素紈推開虛掩的門探出了半個頭。看見六和臥在沙發(fā)上她徑直走了進來。把手里拎著的一袋子水果放在了桌子上。
“呃?素紈?”六和有氣無力的抬起眼皮說了一聲。
“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呵呵。”邢素紈說著就親昵的坐在了六和的旁邊。
“什么事啊?”六和問到。她感覺有點奇怪---自己現(xiàn)在被千夫所指人人厭棄,和這邢素紈并無交情,她怎么會特意過來看望自己呢?
“同是天涯淪落人哪!你現(xiàn)在的心情我也曾感受過。唉!鄣廊那種紈绔子弟花心的很,即便你和鐵成鋼沒有發(fā)生那種事,他也不會長情與你的。分了就分了吧!沒什么大不了的。”邢素紈說到。
“什---么?”六和很迷惑。
“我和他談了一年朋友,對他了解的很。他總是以自我為中心,什么事情都是他自己說了算。自己懶得什么都不做,卻要求女朋友出得廳堂下得廚房還得上得了床。他的事情不準過問不說戒備心還特嚴,刷卡輸個密碼都要背著我怕我看見。都說談錢傷感情,可我覺的錢才是檢驗感情真假的試金石啊。俗人俗世俗感情。這人就像魚兒一樣,那錢就像水一樣!沒有水魚兒能活嗎?說句不中聽的話,這錢就是人的命啊!沒錢人不能活呀!整天把愛掛在嘴巴上但吃頓飯都要AA制的男人會真愛你嗎?愛源于信任。一個在經(jīng)濟上對你不設防的男人才是真的愛你呀!鄣廊長得帥又有錢是不假,但他的思維方式和我們不一樣的偏于西化,---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喜歡了就睡一覺不喜歡了就是陌生人。真要是想跟他結(jié)婚,他弄不好要逼你簽個‘婚前財產(chǎn)公證’來證明你是愛他的人不是愛他的錢的。”邢素紈絮絮叨叨的發(fā)著牢騷。
“你說誰?鄣廊嗎?”六和這才開始明白過來。邢素紈曾是鄣廊的前前女友呀。
一般來講,前任和現(xiàn)任很難做朋友,但前任和前前任卻是很容易做朋友的。
“當然是他了。我若是早點兒知道他和你交朋友,我肯定會提醒你當心的。他只能做做情人不適合結(jié)婚的。你應該也知道他內(nèi)心很難靠近的,有一次我看了一下他的短信,他就大發(fā)雷霆說我不尊重他,說沒有經(jīng)過他的允許就私自偷看是不道德的行為,非要我給他賠禮道歉不可。他的事情也不敢隨便過問,說話提心吊膽的只怕說錯了他不高興。和他在一起的感受用一個字就能總結(jié)那就是‘累’,所以說你們分了好,分了你就解脫了。”邢素紈繼續(xù)說到,想在六和哪里找到共鳴。
“他不是那樣的人。”六和疲倦的回了一句。
“呃?什么?”邢素紈愣了一下。按照她的預想,六和應該積極回應的。
“你不要亂講,你沒有資格評判鄣廊的為人。”
“你?哼!你都被甩了你還這么護著他?六和,你腦子有病啊!我好心好意的來寬慰你你卻這樣的不識好歹?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真不值得別人同情啊!”邢素紈生氣了。
“我生活的很好,我不要你們施舍同情心。”
“哼!切------”邢素紈紅了臉急的站起身來。
遂高沒有開燈摸索著從床上爬起來上衛(wèi)生間,聽見客廳里有悉悉索索的聲響,他嚇了一跳立刻警覺了起來。“啊呀,不會又進賊了吧!”他拿了桌子上的煙灰缸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趴在門上聽了聽,小心翼翼的開了把門開了一道縫。------哇塞,居然是嫣然?她正打著手電筒全神貫注的翻看公文包哩。遂高氣得不打一處來,咣當一下敞開了門。
“哼哼,葛嫣然,你半夜不睡覺翻我的包干嘛啊?想做賊啊?”遂高打開燈氣惱的問到。
“呃?哦!才三點呀?你怎么醒了呢?再睡一會兒吧!”嫣然也嚇了一跳。
“你管我睡不睡?我是在問你你干嘛翻看我的公文包?你不知道私自翻看別人的東西是不道德的行為嗎?尤其是在晚上別人睡覺的時候。”
“你急什么急啊?我不過是隨便看看嘛!”嫣然故作鎮(zhèn)定的回到。
“哼哼哼,隨便看看?你憑什么隨便看看啊?我允許你看了嗎?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在我睡覺的時候查看我的包是想發(fā)現(xiàn)點兒什么呢?還有,我房間里的抽屜和床鋪是不是也是你翻的?”遂高冷冷的問到。他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東西經(jīng)常發(fā)生位置移動。他壓在枕頭底下的一本工作日記里憑空多了一根長頭發(fā)。
”---是又怎么樣?---“嫣然冷靜了下來穩(wěn)穩(wěn)的坐到了沙發(fā)上,她點了一支煙翹著二郎腿深深的吸了一口緩緩說到,:“這樣也好。遂高,我正要和你和你商量一件事吶!你天天早出晚歸的我們很難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聊聊,今天正好是個機會,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
“呵呵!我們不是早就談好了嗎?你睡你的人我睡我的人,經(jīng)濟上AA,家庭開支各出一半。我又沒有拖欠過你的錢,我們之間還能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商量的?”遂高嘲諷到。
“那當然有了。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以往了么,單是洪武的教育費一項我們就需要坐下來好好協(xié)商一下。”
“洪武的教育費?呵,那才幾個小錢。葛嫣然,需要平攤的款項我好像從來沒有拖欠過你吧!”
“以前是沒有。但是,我說的是以后。是這樣啊,為了洪武能有個錦繡前程,我設計了兩套方案你參考一下。”
“呃?方案?什么方案啊?”
“是這樣的,這一呢是在京都買套價格在3800萬左右的學區(qū)房,二嘛就是在西*給他弄個戶籍,這么一來就能享受國家的優(yōu)惠政策了將來考京都大學就不成問題了。”
“啊?---呵,別的學生考六七百分都進不了的學校,你的兒子混個二三百分就是進去了。呵呵,虧你想的出啊?你怎么聰明,怎么沒有想到還有比這更快的捷徑呢?哼哼哼---”
“什么捷徑啊?”
“保送嘛。老汪的大兒子汪清文不就是保送進去的?這個你讓他也給你保送一下啰!”遂高笑到。為了讓汪清文能有保送資格,從高中就開始讓老師成績造假,什么年級前三啦,什么先進分子啦,什么助人為樂啦,什么品學兼優(yōu)啦等等等等,一大堆金光燦燦的榮譽硬是把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差等生推進了天朝的最高學府,這其中遂高就功不可沒,所以他有資格說出這個提議。
“大學又不是他家自己開辦的哪有那么容易?況且已經(jīng)求人保送過一個了再保送這一個哪能說的過去?保送那條路是不靠譜的。我思考了許久,覺的還是在京都買學區(qū)房要劃算的多,你想啊,這學區(qū)房將來是要增值的,將來有機會了轉(zhuǎn)手一賣弄不好還能發(fā)筆橫財哩。你說對吧!”
“學區(qū)房?哼,3800多萬啊?再加上生活費和其他開支,最少也要5000多萬,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錢啊?我沒錢。”遂高一口拒絕。對于洪武這個大頭兒子,遂高是從心底里厭棄啊,覺的自己能負擔洪武的一半費用就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現(xiàn)在嫣然居然獅子大開口想要他再負擔起洪武去京都上學的費用那真是想都別想啊。
“不是要你全出,你只用出1000萬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嫣然說到。
“1000萬?哼,胃口不小啊!可惜我也沒有啊!哼哼哼,你整天翻來翻去的是想查我的錢在哪里藏著哩吧!”
“是又怎么樣?難道你不應該擔負起一個爸爸的責任嗎?你看看我們這個階層有誰家的孩子是在這種不入流的小城市里讀書的?遠的咱不比,就比近的,四樓烏領(lǐng)導和二樓領(lǐng)導的兒子不都到M國去讀書見世面了?你的兒子整天窩憋在這個鳥不拉屎的旮旯里你不覺的寒磣啊?況且我們又不是沒有能力,你賺那么多‘外快’拔出來一毛也不會疼死你呀?難道要全部都用來填補外面‘野雞’的無底洞你才稱心?”嫣然把心里的怨氣都發(fā)了出來。洪武只是老汪眾多干兒子里面的一個期望不能太高。自己收入雖然不菲但花錢的地方也多啊,遂高于情于理都應該負擔一些的。
“喔---呃---我想想---。”遂高躊躇了。嫣然說的沒錯,很多同事的兒女都在國外游學定居哩,條件好的去英法美等花錢多的地方,條件差的去花錢少的地方,最不濟的也會送到京都去讀書的。洪武雖然讓人討厭但畢竟也算名義上的兒子,生活條件太差了自己臉上也無光哪。
“哼,這點兒小錢你還需要和你的野雞們開個常務會研討一下嗎?”
“什么野雞家雞的別說的那么難聽!呃---呃---我是在想現(xiàn)在就考慮洪武去京都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他現(xiàn)在還是小學生啊!要不等上了高中再說?”遂高來了個緩兵之計。
“哪里早了?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不都是從小就開始謀劃的?宋領(lǐng)導的兒媳婦生孩子都是在M國生的,人家那才叫早呢!我們這算什么?官場上混了這么久連個學區(qū)房都買不起!哼!真是丟死人了!”
“呃---呃---那,---那,那這樣吧,我,出500萬怎么樣?”遂高被逼到了墻角。
“哼?500萬?虧你說得出口?你打發(fā)叫花子啊?你也不想想一平方就幾十萬500在京都能買個啥呀?”
“那,6,呃,700萬,我出700萬好了。”遂高對自己狠了狠心。
“1000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沒有那么多啊!”遂高一聽1000萬心臟痛了一下。
“哼,你能搜刮多少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會窮到多拿那區(qū)區(qū)1000萬嗎?只要職位在錢是賺不完的,但是臉面丟了就難以找回了,你要是想讓洪武在京都撿菜葉子吃你就少拿那500萬好了,只要你不嫌磕磣就行。”
“嚄------嗯------1000萬,唉,好吧,我出1000萬,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