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和乘了輛出租車跑到公交總公司找到那輛公交車,仔仔細細的在車里找了好幾遍仍然沒有找到那張銀行卡。想查看視頻吧師傅說視頻壞了還沒修哩。沒辦法,她只能灰溜溜的往回走。走到派出所門口的時候,一輛警車從身邊擦身而過。“六和,六和------”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六和站定了腳步。
警車在所里面停住了,車里先下來了幾個警察,然后是鐵成鋼,被銬子銬了手的。“六和,六和------”鐵成剛扭著頭喊到。“亂喊什么?老實點兒快走。”警察推搡著鐵成鋼往審訊室走去。“嘭------”鐵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鐵成鋼?鐵成鋼?你怎么啦?”六和跑了上去問到。
“干什么的?出去!”警察呵斥到。
“我,他,他他,犯什么罪了?為什么銬著手啊?”六和磕磕巴巴的問到。
“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我,是他妹妹。妹妹。為什么抓他啊?”六和想了一下說到。直系親屬應該有權利知道真相的。
“哦,妹妹啊,他犯罪了唄,好好的能銬他啊?”
“他一個工人能犯什么罪啊?是不是抓錯了啊?”
“怎么會抓錯呢?有監控呢!”
“監控?什么監控啊?”
“前天晚上在解放路他做賊心虛,一看見巡防隊撒腿就跑,連贓物都顧不得拿了,哦呦好家伙,一袋子偷了五百多萬,嘖嘖嘖,這回夠他把牢底坐穿的。”警察說到,他們通過調閱了數千視頻資料鎖定跑掉的那個人就是崔氏的鐵成鋼,證據確鑿容不得他狡辯。
“五百多萬?他偷什么了能值這么多錢?”六和惶惶不安的問到。
“珠寶、手表、還有五十多萬的現金。人贓并獲他沒的跑了,你是他妹妹,待會兒要勸說他盡快的認罪伏法。”
“呃?呃,那,那袋子是不是他撿的啊?路上撿的?”六和突發奇想的說了一句,她覺的說鐵成鋼小偷小摸還可以,說他一下子偷五百多萬只怕鐵成鋼沒有這個膽色。
“啊?什么?你說什么?路上撿的?呵呵呵想撒賴呀!哼,好幾百萬哪,要不你也撿一個試試?”警察叔叔正色到。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猜,猜,猜想,瞎猜的。”六和膽怯的解釋到。
“張所長-”鐵門開了,兩個負責審訊的警察沖著六和旁邊的警察招了招手。他們幾個人在鐵門外面竊竊私語了幾句。
他們聲音太小,六和仔細傾聽也沒聽見什么。
“你--鐵成鋼妹妹,過來一下。”張所長喊到。
“叫我嗎?呃!什么事啊?”六和忐忑的走過去問到。
“鐵成鋼都和你說了些什么你交代一下。”
“鐵成鋼?沒有啊?沒有和我說過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怎么不知道,你剛才不是說過他是路上撿的嗎?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想抵賴啊?”
“啊?剛才?呃,剛才我是瞎猜的,隨便亂說的,你不要當真。”
“呵狡辯-真不愧和鐵成鋼是一家人誒!提前就想好串供的詞了。具體說說吧他是怎么撿的?什么時間,什么地點,都有誰看見了?”
“啊?串供?難道鐵成鋼也說是撿的嗎?噢!天啊!這我可解釋不清了!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六和愁眉苦臉的說到。
“呵呵是嗎?他回家真的沒有跟你說過什么嗎?”
“真的沒有啊,我這些天根本就沒見著過他人影,再說了他欠我那么多錢看見我還不得躲著走啊,怎么會跟我說啊。”
“哦?你們兄妹還有債務糾紛啊?嗯是了,他作案的動機興許就是為了還你的債啊!”
“我們不是兄妹是朋友,剛才我是騙你的。我想知道他案情的真實情況就撒謊了。”六和怕誤會更深就說了實話。
“啊?呵-陰溝里翻船了竟被你給蒙了。說吧,你叫什么名字,和鐵成鋼是什么關系?來這里想干什么?”
“唉!我叫段六和,是崔氏分公司財務科長,和鐵成鋼以前是朋友,他借過我很多錢,我怕他賴賬不還所以我比較關心他的狀況。我今天是碰巧遇見,真的,真是碰巧遇見。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公司調查。”
一個汗流滿面的警察跑過來對張所長小聲說到,:“唉,什么招都使了可那小子嘴硬還是不招啊!他還一口咬定就是在地下室門口撿的,怎么辦啊?”
“哼,證據確鑿容不得他狡辯。失主來了嗎?”
“已經打過電話了,說正在路上呢。”
“嗯,知道了。你們繼續--”張所長小聲說到。
六和看著他們凝重的神色心里畏怯了。她低聲問到,:“我能走了嗎?”
“走吧!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會核實的。”張所長看了她一眼說到。
“呃!好。------”
遂高回到家見嫣然鼓著肚子蔫蔫的靠在沙發上就隨口問到,:“怎么就你一個人啊?你媽和洪武哪去了?”
“唉,他倆出去吃飯了。呃,你怎么提前回來了?有事嗎?”嫣然坐直了身體說到。
“呃一點兒閑事,馬上就走。”遂高說著就進了客房,他在箱子里面翻了翻就又出來了,:“我箱子里面那個袋子你看見了沒有?”
“袋子?沒有啊?怎么了?”
“真的沒有嗎?你再想想?我那個袋子是那種裝大米的大袋子,最下面是一個黑色塑料袋,上面放了報紙和幾本舊書。”遂高仔細描述了一下。這兩個月收到的好處費有現金還有珠寶手表什么的,他怕引人注目,就找了個破舊的袋子裝了起來,上面還蓋了幾本書掩人耳目。
“裝大米的?呃!前幾天我媽收拾廢品好像放地下室了吧!”嫣然想了想說到。
“唉!真不讓人放心整天就會亂收拾。”遂高正要下樓去地下室,電話響了是派出所。他習慣性的堆起笑容說到,:“哦你好你好我就是我就是,有什么事情嗎?啊?我家被盜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呃!呃,呃,小偷說是在我家地下室門口撿到的?呃,這個這個嗎,呃過去一趟啊,呃呃好,那好吧!呵呵好,好,我馬上過去,呵呵再見再見。”遂高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沖著嫣然怒到,:“你能不能勸勸你媽不要亂動我的東西?現在正抓廉政建設哩讓我撞到槍口怎么辦?我要被你們給害慘了!”
“你嘮叨什么呢?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媽給你收拾屋子也有錯啊?呵,官不大脾氣倒是見長啊!”嫣然也生了氣。
“你知道什么?那個袋子最下面有五百多萬呢,你說你媽她收拾就收拾吧,干嘛放在地下室門口啊?是想顯擺招賊來嗎?”
“啊?五百多萬?袋子里有五百多萬?那你干嘛放在那個破袋子里面啊?為什么不告訴我讓我存起來呢?誒呀,你不會是有什么私心了吧?啊!是了,你一定背著我又存了錢了?說,你為什么背著我這樣做?是不是在外面養小三了?啊?嗚嗚嗚我那點兒虧待你了你為什么這樣對我啊嗚嗚嗚------”
“你腦子進水了啊現在還敢和我吵?你不想想萬一小偷咬定是在我們家偷的我們怎么解釋?你一個工資多少?我一個月工資多少?我們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掙夠那五百萬?派出所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要我過去哩,唉!這可怎么辦?怎么才能撇清關系呢?唉,我都快急死了你還喪門星般的嚎?”遂高氣急敗壞的罵到。
“喔?哦!就是。可錢也不能不要啊!五百多萬啊!要不就說是我們借的?”嫣然也清醒過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那怎么行?那是引火燒身,不行。必須撇的一剛二凈。錢丟了還可以掙,官丟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啊。丟什么都不能丟官。”遂高深思熟慮到。
“那,那我們怎么解釋啊?”
“一口咬定不是我們的。呃對了,待會兒你媽回來一定要統一口供,沒事你們就在家模擬練習一下見到警察該怎么說。我得馬上去一趟免得事態擴大。”遂高拿定主意說到。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兒小錢兒毀掉自己金光燦燦的前程。一路上遂高開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呷邊鎮派出所。
“你好你好你好呵呵呵辛苦了啊,大老遠的讓你跑過來真過意不去,待會兒請你吃飯。”張所長看見遂高趕緊迎上去笑到。
“呵呵呵哪里哪里配合你們工作是應該的,應該的,呵呵呵長話短說吧我待會兒還有個會兒哩呵呵呵------”遂高跟著張所長進了辦公室。
“呵呵呵知道知道你是大忙人,三五分鐘,你看看這幾樣東西是不是你家的就行。”張所長拎出一個袋子把東西擺在了桌子上。
“啊呀!這么多啊?呵呵呵真是開了眼了。呵呵呵這東西很值錢吧?”遂高故作驚訝的笑到。
“那是。單單這款手表就值一百多萬哩!”張所長拿起桌子上的一只手表說到。
“喔!嘖嘖嘖有錢人哪!誒,咱們這種小干部什么時候才能戴的起這種表啊?”
“喔,難道真不是你家的啊?”
“真不是。呵呵呵誒!我也想是啊可我不能昧良心不是。”
“可那個小偷說是在你家地下室門口撿到的啊?難道是他在說謊?”
“小偷話怎么能信?他肯定是在說謊了,你想想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會把五百多萬放在門口?還是地下室門口,對吧?呵呵,他指不定在哪里偷的呢,你們逼的急了就隨口張冠李戴一下糊弄糊弄。接著審吧,多使點手段他就會老實交代了。”
“嗯,有道理。------可這又會是誰家的呢?都這么幾天了也沒其他人來報案,誒!沒了失主這可怎么辦?”張所長躊躇到。
“呵呵呵慢慢找啊準會找到的,真要沒人認領你們就代為保管好了,呵呵呵我得走了啊我工作忙著哩!呵呵呵------”遂高急于離開。
“呵呵呵好好,辛苦你了,呵呵,呵呵------”
鄣廊走出病房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他伸展了一下疲憊的胳膊舒了口氣。:“啊-真困啊!這個傻姑娘怎么也不給我打給電話呢?唉!這么蠢不會又出什么差錯了吧!”
柳姨急沖沖的過來了,“不好了廊廊,廊廊,你爸又昏過去了。你快去吧!”
“啊又昏過去了?唉!雪上加霜啊!”鄣廊顧不得多想就跑了出去。家里兩個病人,得康他媽偏偏又挑了這個時間出國,鄣廊感覺都快吃不消了。
月榕跌跌撞撞的跑回家,鞋都沒脫就一頭栽倒在床上。
“怎么啦?你怎么啦?這么狼狽是被人打劫了嗎?”老泰跟著走進來問到。
月榕嗚咽著不說話,一把撩過被子蒙在了頭上。
“到底怎么啦?你這哭哭啼啼的是什么意思啊?說說,跟我說說------”老泰耐著性子坐在床邊撩起被子問到。
“嗚嗚嗚跟你說有什么用?你能解決什么問題嗎?嗚嗚嗚我的事不要你管。”月榕決絕的哭到。
“不管就不管這是你說的啊,往后別整天嘟嘟說我不關心你不體貼你的廢話啊!”
“嗚嗚嗚你關心過我嗎?嗚嗚嗚我考上公了卻上不了班,我讓你找找關系送送禮你為什么不聽?嗚嗚嗚如果我現在是坐機關的哪用過這種生活?嗚嗚嗚我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卻比不過那個賤人和當官的睡一覺?嗚嗚嗚所有人都知道我比她有才華有能力可所有人在關鍵時刻都站在了她的那一邊?這非曲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利益和輸贏。嗚嗚嗚嗚嗚嗚人生是這樣的骯臟,道德是這樣的廉價,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還不如死了干凈。嗚嗚嗚!”
“多大點事兒呀就尋死覓活的呀?是又和遲什么的吵架了嗎?”老泰終于聽出了一點兒頭緒。
“嗚嗚嗚她有干爹撐腰我有資格和她吵嗎?嗚嗚嗚是攆,我被她給攆出財務了,嗚嗚嗚------”
“攆出來了?為什么啊?是你工作出岔錯了嗎?”
“嗚嗚嗚不是,我能出什么差錯啊?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就是一紙調令。”
“啊?這么欺負人啊!那明天我和你一塊找你領導評理去!”
“找有什么用處呢?你既不是富賈巨商又不是達官顯貴誰會理會你呢?嗚------”
“公司不行我們就往上面反映,總會有個說理的地方吧!他干爹還能一手遮天了不行?”
“嗚嗚嗚自古官官相護哪有說理的地方啊!公司的王小珂當年為了討個說法差點兒就跳了樓,可結果還不是發配到車間成了萬人嫌?嗚嗚嗚我這次是真的沒有力氣掙扎了!嗚嗚嗚------”
“那要不我們換份工作試試?跳出那個圈子從頭再來?”老泰提議到。
“嗚嗚嗚跳出去從頭再來?嗚嗚嗚你當是過家家啊?哪有那么容易啊?我都快三十了難道還要從零開始嗎?嗚嗚嗚我的命為什么這么苦?上天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時候啊?嗚嗚嗚嗚嗚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辦啊?嗨呀天天發火慪氣真TMD煩啊,算了,你別上班了明天辭職吧,往后我做兩份工養活你好了。”老泰厭煩的說到。這樣的生活他早就煩透了。
“嗚嗚嗚我現在若是辭了職豈不是讓姓遲的稱了心如了意?嗚嗚嗚難道我一個名牌大學的畢業生要落到靠你養活的境地?那我人生的價值在哪里體現?嗚嗚嗚我人生的理想和抱負豈不是全都要泡了湯?嗚嗚嗚嗚嗚嗚你要我淪落成六和那種只知到混吃混喝的街邊俗人嗎?嗚嗚嗚我想要的不是這樣的人生啊!嗚嗚嗚---”
“唉呀,真是頭疼啊,我能力就這么大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才行啊?唉!------”
“嗚嗚嗚嗚嗚嗚我要你你嗚嗚嗚嗚嗚嗚------”月榕哭不出來了,能讓老泰怎么樣呢?他能力有限再哭他他也是無濟于事啊。
世俗社會里財力和權力決定了人的能力,好多女人內心深處都希望能依附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不是為了愛,而是為了活的輕松一些。因為人是有惰性的,骨子里總會想著投機取巧坐享其成。月榕也不能免俗。
“唉呀月榕啊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談人生談理想好不好?我們就是兩個平頭百姓能柴米油鹽的過日子就好了,干嘛想那么多呢?你把思想都深刻成魯迅了還有什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啊?簡單點,咱生活的簡單點好不好?不要把精力放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好不好?不要再和那個遲什么的較勁糾纏了?那樣不值得,都是擦肩而過的人沒有必要搞的你死我活勢不兩立的,轉身離開吧,以你的能力做什么都可以的,離開就是最好的選擇啊。
“嗚嗚嗚我也想離她遠遠的啊,可誰叫她一次次的羞辱我呢?以前的就不提了。就說這一次吧,連通知都沒有通知我她就叫人把我的東西給清理出去了,嗚嗚嗚這不是明擺著在打我的臉嗎?嗚嗚嗚------”
“嗨都要離開了清理就清理吧,又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不過是幾本舊書,別再糾結了明天就辭職吧。”
“值錢的東西?啊?啊!-”月榕一下子止住了眼淚從床上蹦了下來。她腦子里突然想起廖文遠送她的項鏈來。
“怎么啦?你怎么啦?這么慌張是又出什么事了嗎?”老泰疑惑的問到。
“沒有,呃沒有,我,我,我的錢夾在書里了。”月榕邊穿鞋邊說到。
“誒呀這天都黑了明天再去吧,都是辦公室的人誰還會惦記你那兩毛錢?明天吧!”老泰跟在身后說到。
“呃不行,必須去。”月榕慌了神,東西是放在六和辦公室里的,萬一要是被她看見了怎么解釋?她那個人說話經常不過腦子的。
“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在家陪小寶吧。”月榕好像忘記了哭,她一開門就跑了出去。
老泰聽著月榕噠噠噠的下樓聲心里一片迷茫。
天色漸晚,行人和路邊的建筑都蒙了一層黑紗。六和疲倦的走到公司門口。
“段科長都下下班了怎么又來了?有什么事情嗎?”門衛問到。
“呃,我辦公桌的臺歷上好像記著一個電話號碼,我看看是多少來著給他打個電話。”
“呵呵你手機沒有存號啊?”門衛開了門。
“手機摔壞了,呵呵------”
“那你趕緊去吧,財務的人估計都走光了。”
“呵呵呵好,好,呵呵呵------”六和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一個人都沒有,六和開了燈一頁一頁的翻著臺歷。她習慣于把每天重要的事情都記在臺歷上。
“怎么沒有哩?應該就在這上面記著哩啊!咦?好像是月榕的眼睛盒啊?”翻了幾十頁沒有翻到,六和心里急了起來。忽然抬眼看見沙發的拐角處堆放著一堆東西,里面有一個眼睛盒,好像是月榕的。她走過去蹲了下來細心翻看,:“誒!還真是月榕的誒,學習的書、筆記、咦?這是什么?首飾盒?啊?鉑金項鏈?這項鏈怎么會在她手里啊?啊呀!壞了壞了壞了,標簽都去掉了肯定是戴過了,唉呀!聰明人竟辦糊涂事呀!唉!”六和傻了眼,她在月榕的東西里面發現了廖文遠曾經送給過她的那條項鏈了。
“吱------嘎------”門開了,金箔往里面探出了半個頭驚訝的問到。:“啊呀都下班了你怎么又來了啊,我說我記得我走時關燈鎖門了,剛才路過時看見里面燈亮著還以為我忘了哩!誒?你坐在地下干嘛啊?”
“呃!呃,是這樣,月榕的東西怎么在這里啊?”六和答非所問,她把項鏈攥在了手心里站了起來。
“嗨呀你這倆天沒來還不知道吧,公司發生好多事情哩,你聽我一件件的給你說啊!”金箔來了興致。
“只說跟月榕有關的,簡短點兒。”
“呃,好,好,月榕被調回車間了,下個月林厲就過了接替她了,姍姍要我們把她的東西先清理出去,我們不好意思扔到外面只能先放到你的房間了。你沒見當時她和遲姍姍吵架的樣子,哦喲可兇啦!嘖嘖嘖外面她桌上的電話都摔壞了,她當時跟瘋了一樣就這樣咣咣咣的砸電話哩,唉,嚇死我們了。”金箔眉飛色舞的比劃著說到。
“欺人太甚!你們怎么能這樣做呢?為什么不和我打電話啊?”六和急到。
“唉呀,怎么沒打哩,我們打了十幾個呀,可你電話不通啊,后來還讓小昝去你家里找你也沒找到,廖總說你明天要再聯系不上就要按無故曠工處罰你哩!”
“呃我忘了我電話摔壞了。唉!事事不順怎么這么倒霉啊!唉!你回去吧,天不早了。唉!”六和撓了撓頭說到。
“你愁容滿面的是出什么事了吧?需要我幫什么忙嗎?”
“不用,你回去吧,我來找點而東西一會兒就走。”
“呃,好,呵呵,那我走了啊!呵呵呵記得關燈鎖門。”金箔轉身走了。
六和的心更亂了,她猶豫了一會兒,在臺歷上翻出紀檢高官的電話,:“喂你好,我是崔氏財務科長段六和,我要實名舉報、、、、、、”
夜色漸濃,窗外的景物已經完全看不清了。六和在燈下摩挲著那條項鏈心里亂亂的-該怎么勸說月榕呢?說這條項鏈是我不要的然后廖文遠才送給你的嗎?呃,不行,月榕那么心高氣傲一定會受不了的。那該怎么說呢?該怎么說呢?六和急的頭都疼了。
“吱嘎--”門開了,月榕急惶惶的走了進來,氣喘吁吁額頭冒汗像是跑過來的。
“呃?你怎么來了?”六和吃了一驚,項鏈緊緊的攥在了手心。
“你怎么還沒走?我,我來拿我自己的東西。”月榕也吃了一驚。她一路跑過來的,看見辦公室的燈亮著還以為六和那個馬大哈又忘記關了呢。六和的抽屜和門都是不上鎖的,財務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隨隨便便進入她的房間。私下地她被評為分公司最邋遢最平和的一屆領導。
“拿什么東西啊?”
“我自己的東西啊?我不干了。”月榕火藥味十足。她心里對六和是有怨言的------我被調到車間你肯定是提前就知道的,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呢?
“月榕,你不要這么倉促的做決定,再等幾天,事情也許還有轉機。”
“呵,是嗎?你覺的我臉丟的還不夠徹底嗎?除了我自己你們都知道我要被撤職調離了吧,你為什么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呢?是覺的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遲姍姍羞辱很開心嗎?我真是瞎了眼了枉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看,六和,你知道我最寒心的是什么嗎?不是遲姍姍把我攆出財務科,而是被人當傻子一樣嬉耍的屈辱,你知道那種感覺是什么嗎?就像你參加一個宴會,你以為你是女主角你精心打扮盛裝出席,可當場了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你的位置。呵呵我當時真恨不得找條地縫鉆下去------!”
“唉呀冤枉死我了,我一直想告訴你來著可聯系不上你啊?你看看你的手機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問問你家老泰看你去找了你多少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想你被人取笑呢?”
“我不接電話你可以發信息啊?家里找不到我你可以讓老泰轉告啊?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你知不知道我來的時候辦公桌都被清空了,所有人都對我指指點點看我笑話呢!你應該知道我是自尊心多么強的一個人,應該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么?”
“呃?發信息?哦,對對,可以發信息的,誒!我當時怎么沒有想起來?唉!確實是我的疏忽,對不起啊,我當時只顧著急了忘了可以發個信息的,對不起對不起啊月榕,我不是存心的,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為什么就沒有想起來給你發條信息或轉告老泰呢?唉!大概是事情太多了吧我確實忘了。”六和被月榕這么一說,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
“呵------忘了,六和你做事到底有沒有用過腦子啊?唉!------”月榕看著六和滿面愧疚不禁苦笑到。
“我,我啊?呃,偶然也用一下的。”
“唉!------別說了,再說我會被你給氣死的。唉!”月榕蹲下去在自己的那堆雜物里翻找著。
六和看著月榕把項鏈攥的更緊了。
“你動我的東西了?”月榕輕輕一晃手里的首飾盒問到。六和在場她不方便打開查看,就想著偷偷晃一下只要項鏈還在就行,可晃了幾下發現不對勁。
“我,呃,什么東西啊?”
“項鏈。你看見了?”
“哦,誰給你買的啊?”
“------老泰。怎么這么多廢話。”
“多少錢啊?”
“唉呀,五百多吧!”月榕沒好氣的說到。
“在哪里買的啊?”
“在------在,我忘了。趕緊拿出來吧我急著回去呢。”
“是這條嗎?”六和攤開了手,項鏈在燈光的折射下發出誘人的光芒。
“對,就是這條。”月榕剛要接過去,六和又把手縮了回去。
“你干什么啊?快點兒拿來。”月榕生氣到。
“月榕,你可不能辜負老泰呀!”六和鼓了鼓勇氣說到。既然是朋友,就不應該看著朋友掉進陷阱而置之不理。
“你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辜負他了?”
“你是老泰的老婆,你接受其他男人的項鏈這就是辜負。”
“啊?你聽誰瞎說的?什么其他男人這是老泰給我買的。”月榕心里有鬼但語氣仍是鏗鏘有力。
“不是老泰是廖文遠送給你的吧!價格是26000。”
“你?你這么知道?”月榕驚的汗都出來了。看來六和確實是知道了,但她這么笨的人怎么會發現這個秘密呢?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在老泰發現之前和他盡快斷絕關系。他對你不是真心的你不要繼續和他交往下去了。”
燈光下兩雙噴火的眼。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他對我體貼著呢,他比老泰要好一百倍。”月榕臉上寒氣逼人。瞞是瞞不下了只能實話實說。
“他把別人不要的東西送給你就足以說明他不是真心的了。月榕,你這么聰明,你仔細想一想,你考公的事他知道吧,他幫你疏通關系了沒有?你買房子裝修借錢的事他知道吧,他借錢給你了沒有?你這次被人欺負無故調離他也知道吧,可他還不是在一邊冷漠的看著你哭著離開?醒醒吧月榕,你在他心里一定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你只是他錦上添花中的一朵而已,他對你根本就是隨意的。”
“你是在羞辱我的智商嗎?我和他之間的愛情你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就知道惦記著錢,俗氣!為什么要他幫我疏通關系?為什么要他借錢給我?為什么要他憐憫幫助我?我和他之間的愛情是高層次的,是精神層面的,你不會懂的。”
“他有這個能力而不幫你那你們之間除了撒嘴皮子還有什么?再高尚的愛也要落實到行動上啊。拋開道德不說,如果他是真心的,他就會把你的喜怒哀樂放在心上,他就不會不關心你的死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關心我的死活了?他溫和體貼善解人意這世上再沒有誰能比他更理解我的了。我愛他,更甚于愛我自己,所以請你不要在我面前詆毀中傷他。我接受不了的。”
“啊呀月榕你怎么能這樣說話?你們都是有家庭的人了怎么能這樣的不負責任?你和廖文遠談情說愛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家的老泰?整天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你難道不覺的羞恥嗎?清醒一下吧你們那不是愛情,是偷情,是長久不了的。”
“胡說八道。你不要用世俗的眼光來評判我們之間的愛情,真愛面前百無禁忌,我和文遠是真心相愛的。”
“啊呀肉麻還文遠?文遠是你應該叫的嗎?月榕呀你的聰明才智都跑哪里去了?我發現一提廖文遠你就傻的像個智障一樣。懸崖勒馬吧月榕,否則你的下場會很難堪的。”
“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管我干什么?我的事你少操心。我還不清楚我自己應該干什么嗎?”月榕怒到。
“你哪里清楚了?你清楚你自己有丈夫嗎?你清楚廖文遠有老婆嗎?你清楚老泰要是知道了會是什么后果嗎?醒醒吧,別再引火燒身了。”
“啰嗦什么啊。我說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聾了嗎?哼,王小珂說的對你就是一顆災星,誰遇見你誰就會倒霉,你爸爸因為你身受牢獄之災,王小珂因為你差點跳了樓,求你離我也遠一點而吧別讓雷劈你的時候連累到我。我們的友誼到此為止,希望你口下留德不該說的不要亂嚼舌根就好。------把項鏈給我。”月榕漲紅了臉大聲吼到。她能感覺到自己太陽穴上青筋在突突的蹦跳。
“你-----竟然也這樣說我。‘嗒’--”六和的手一松,項鏈掉在了桌子上。月榕低沉著臉一把抓過那條項鏈轉身就走。六和噗通一下跌坐在沙發上,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連月榕都這樣說,看來自己真是一顆災星了。,她越想越傷心趴在桌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有能力傷你心的都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同樣一句話,王小珂說了無數次六和也沒覺的怎么傷心,可月榕只說了這么一次,六和就覺的心痛難忍。眼淚把日歷浸濕了一大片,窗外的涼風絲絲浸骨,六和身上有些發抖。她把浸濕的日歷逐頁撕下來,一頁、兩頁、三頁、、、、、、鄣廊的電話號碼赫然寫在最后一頁里。六和拿起電話按了幾下又停住了,已經十一多點了他應該睡下了吧。明天再打吧!她長嘆一口氣把電話寫在手心里,戚然的關燈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