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難過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窮人沒有時間整天傷春悲秋的去矯情的。雖然失戀了,六和仍然陪著多多到游泳館游泳。她心里空落落的,扒著池邊機械的練習換氣。
“哇塞!真真不可小覷哦!還真來了?”鄣廊心里暗道。他走過去蹲了下來輕聲問到。“學會了嗎?”
六和從水里伸出頭,她看見一個男人正蹲在池邊看著自己。哦是他!------救過自己的那個教練。六和羞赧的一笑;“沒有,總是嗆水。”
“慢慢就好了。嗯-------你------多大啦?”
六和抹了抹臉頰上的水她伸出兩個指頭。她心里是很感激他的,可遇見了又不知道應該怎么和他說話。
“二十?周歲?------那應該屬牛?”
“不是,------屬虎。”
“哦!呵呵-------我屬狗,二十四了,呵呵呵-------”他接著問到,:
“你帶你妹妹來學游泳的?那么小的一個妹妹?”
“不是,她是我們老板的女兒,我是打工的,霍科長派我來照看她的。”六和說到。
“一樣我也是打工的,大學畢業后一直打零工,現在在這里做游泳教練。”
“哦------”六和哦了一聲又沒話可說了。一來是因為心情不好,二來是因為陌生怕羞。
“噓噓噓--------上來上來都上來全部課程到此結束啊-------快點快點啊------”哨子吹響了,孩子們簇擁著往換衣間走去。
“嗯我該走了!”六和看見多多進去了,她趕緊也跟著上了岸緊跟著往里走。走到門口,她回頭望了他一眼,看到他也正在望著自己。多多任性的很,六和稍有遲慢她就會叨叨不休,有一次六和遇見同學聊了幾分鐘誤了給她穿衣服,她竟然給她媽媽打電話告狀說六和如何如何的不好,那話語根本不像是一個八歲孩子能說出的話。這是最后一天了,一定要圓滿的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才行。六和來不及多想就掀起門簾進去了。一路上六和都沉默不語。心情太糟糕了,完全看不到窗外的樹木蔥綠花草芳香,聽不到多多和司機嘰嘰喳喳的在說些什么。“該怎么和爸媽解釋呢?事已至此再糾纏誰是誰非也沒啥意思了。怎么說他們才會息事寧人呢?嗯怎么說呢------看來只能說是我甩了遂高吧!就是只能這樣了。”下了車,還沒有走到家門口,就瞥見院子圍著很多人,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的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唉呀!------爸媽又打起來了-----”六和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啊------我的娘啊!他又打我又打我了啊-------這可怎么活呀!------大伙兒給我評評理-----嗚嗚--啊啊啊--他在外面搞小三,還騙我親戚家的錢--啊啊嗚嗚嗚----挨千刀的--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樣的貨色--嗚嗚嗚我要告訴他所有的親戚朋友--我要讓他身敗名裂--這日子沒法過了呀---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嗚嗚嗚啊啊啊---”媽媽滿臉烏青赤著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六和從人堆里擠過去她拽著婦人的胳膊帶著哭腔說到,:“媽---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起來,起來---人家都在笑話我們呢-----起來呀-----媽---”六和哭了出來,為什么會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一年之中父母爭吵打鬧的時間絕不會少于六個月。
“媽-----媽---起來---回屋吧!”六和強硬的把媽媽拽回來了房間。主人公沒有了,看熱鬧的人也漸漸都散了。
六和她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住的抽泣著,一遍遍的怨恨著咒罵著痛斥著命運對她不公正的待遇。
“按說呢我們都是親戚,你要是真沒錢哪我應該寬限幾天的,可不巧我家老爺子住院了就等這錢救命呢!大哥總是要回來的---我今晚就在這里等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跟了進來說到。
“你是誰啊?有事嗎?”六和問到。這個女人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哦!你是六和吧!我是你舅媽的堂妹,你應該喊我姨的。你爸說幫我家川子調動工作從我哪里拿了五萬塊錢,這都兩年了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我們不調動了把錢還給我們吧!”
“調動工作?往哪里調動啊?我爸爸那有那個本事啊?我的工作還是自己找的呢還能幫你家調動?”六和不解的說到。
“哼!他說他認識交通局長,和市高官吃過飯--哼哼哼---唉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怎么攤上這樣的親戚啊-”
六和無言以對她羞憤的漲紅了臉,爸爸又在外面騙人了,這讓女兒們有什么顏面在世上立足。她的父親嗜賭、勢力、好逸惡勞、愛吹噓遛馬一貫靠坑蒙拐騙為生;母親執拗而要強喜生悶氣,兩個人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時好時壞陰晴不定。
“啊啊啊哇哇哇嗚嗚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哇哇哇嗚嗚嗚。”六和她媽哭的更厲害了。
六和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這是2000你先拿著,余下的我等我有錢了再慢慢還給你。”這錢是這些天照看多多所得的報酬,人家還多給了500。
“2000啊?這么少?那不行我家老爺子等著這錢救命呢,今天最少也要給我這個數。”女人伸出了一個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一萬?我沒有那么多啊!”六和愣住了。
“你沒有,你大姐沒有?你爸說東風是國家干部家庭條件很好嘛!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沒有兒子女兒也一樣!”
“大姐嗯!她她也沒錢。”六和沉默了,:大姐屬于國家干部?一個駐村的鎮政府臨時工能稱得起干部二字嗎?唉!為了還姜叔叔的錢,大姐被姐夫打的耳膜都穿孔了,今天再借--不行--不能再拖累大姐了。
“東風沒有,還有你二姐南風啊!她今年不是結婚了嗎,--你爸說她嫁的不錯誒!老公公是倒騰大生意的,這點錢會拿不出來?我和你一塊去吧!”
六和又要哭出來了,“倒騰大生意?---在城郊的某個旮旯里開了兩間雜貨鋪也叫‘倒騰大生意’?”六和咬了咬牙說到:“她也沒有錢,你等我有錢了再還你吧!”
“媽---媽---你們能不能不要這樣啊!整天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說句軟話,又不是小孩子天天打天天鬧有什么意思啊---過不下去就離婚哪!你倆真要離了婚就好了,對我們大家都是一種解脫,這樣不死不活的相互折磨著真受不了了。唉!讓我們也跟著你倆丟人現眼,還得三天兩頭的跑回來勸架,你看看人家的爸媽再看看你們自己,都多大年紀了也不嫌丟人!呵!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唉!”南風怒沖沖的進來了,是鄰居打電話催她回來的。她今年二十四歲剛結婚。
“哦南風啊!我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我是你姨呵呵--”
南風性格潑辣,她瞪了那個女人一眼說到,:“哼!找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姨,--諾---這是8000,你愿意拿就走人,不愿意拿你就在這里耗著。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的事和我不相干,誰借錢了你就找誰要去,別在這賴著不走。”說完她就坐在桌子旁邊自己倒水喝了起來。
“切什么人啊!哼有什么樣的老子就有什么樣的女兒切!”女人恨恨的拿過錢蘸著唾沫數了數頭也不回的走了。
“啊----啊---嗯---”六和她媽哭的沒有聲息了。
“啊呀壞了--又背過氣了--媽---媽--”六和和南風趕緊圍了上去,南風黑著臉熟練的掐住人中,六和則抽泣著不停的擼著她的心口。爭吵--打鬧--大打出手-痛哭流涕--爸爸離家媽媽躺在床上生悶氣--嚴重的時候她會哭的暈過去--最后爸爸求饒兩人暫時性的和好。一次又一次上演著,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這樣的家庭溫馨祥和的時刻少之又少,讓人留戀懷念的片段也模糊到沒有,以至于多年以后六和回想起來,殘缺的記憶碎片里充斥著的仍然是父親的謾罵和母親的哭泣。
媽媽醒過來了,二姐南風也氣沖沖的哭著走了。她三天兩頭的往娘家貼錢,婆婆丈夫正給她氣受呢。
大半夜時,爸爸才醉眼微醺的回來。
“哦喲敗家的貨還躺在床上生氣啊!唉呀!我不過是和老王的媳婦開了幾句玩笑你就鬧的滿世界都知道,這讓我往后怎么做人?川子她媽走了吧!六和又在哪里發呆啊,沒做飯嗎?給你嗎送一碗粥啊!”
“做了---放床頭了。”六和說到,她正蜷縮在椅子上發呆,母親一暈倒她就會茫然不知所措,二姐曾說她可能是小時候驚嚇過度被嚇傻了。
“嘩---咣當--”六和她媽聽見丈夫回來了,心里的怒火又噴發出來,她一抬手就把床頭柜上的碗筷全擼到了地上。:“我不吃-----你對得起我嗎?你在外面找女人?啊?嗚嗚嗚哇哇哇啊我的老天爺呀我可沒法活了啊哇哇哇哇!”對她來說,丈夫偷請的罪行比騙人錢財更惡劣更加不可饒恕。
“沒有沒有的事你聽我解釋嗎,那是一場誤會我可以對天發誓滴,六和你回房間睡覺吧,走吧走吧讓我給你嗎解釋解釋就好了。”
痛苦像一把鋸子一樣在六和的心口上又鋸了起來。六和大睜著兩眼躺在床上,她望著窗戶外面黑黢黢的天,眼淚默默的從眼睛里面流出來滴落發際淌到枕頭上,父母房間里的吵鬧聲漸漸小了燈也熄了她還是睡不著。這樣的生活讓她感到厭煩、壓抑、窒息甚至絕望。
李明洋陪著鄣廊媽到韓國旅游去了。鄣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一天兩天很多天了那個女人卻再沒有來過游泳館。“啊呀呀壞了,那天太激動了竟然忘記問她的姓名和聯系方式了。笨的不可饒恕啊!喔記的她說她是過來看護老板女兒的,那個小女孩兒好像叫多多吧!嗯找到多多應該就能找到她了。”鄣廊找到多多的教練問了多多家長的聯系方式,打過去卻是空號。鄣廊心里郁悶的要死。
六和晚上沒有睡好,早上起來兩眼腫脹。看看表吃飯是沒有時間了,她拿了一袋牛奶邊走邊喝,經過一個賣早點的小攤兒,她又要了一張雞蛋灌餅吃的滿嘴噴香。生活是這樣的糟糕,必須吃好才能應付得了啊!
到了公司六和把辦公室里的衛生打掃了一遍后,她彎著身子在遲珊珊的抽屜里找尋她的報表。昨晚珊珊打電話說她有事會遲來倆小時,叫六和替她把報表送到財務科。
一個年輕男子在窗戶外面不斷的往里面窺探著,六和站直身子猛地看見嚇了一大跳。那男子也看清了六和,見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他便拎著一個鼓鼓的大塑料袋走了進來。
“六六六和------珊珊還沒有來呀!”男子說到。
“鐵成鋼?------哦珊珊今天有事可能會遲來倆小時的。你------你最好別再來了,強扭的瓜不甜。”六和同情的勸到。這個鐵成鋼是車間的一名機修工,不知怎么的迷上了遲珊珊,三天兩頭的跑來借故搭訕。珊珊看見他就煩厭的要死,覺的他騷擾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六和你心眼好,你幫我說和說和吧,我虧不了你的。怎么說我們也算半個老鄉嗎,你不幫我誰幫我啊。”鐵成鋼死纏爛打,六和的外婆家和鐵成剛家都是一個村的。
“唉呀,不是我不幫你,是沒有那個能力啊。我和珊珊雖然是同學可并沒有什么過深的交情啊。上次我一提到你她就發火了,可兇了我都有些害怕了,你讓我怎么幫啊?走吧------走吧。”六和說到。
“她心情好的時候你再說一次嗎?好不好?最后,最后一次,嗯?這是我特意請了假從老家給她帶的土特產你給她吧------六和,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最后一次啊?”鐵成鋼近乎哀求的說到。
六和有些心中不忍,她躊躇的說到,:“那------好吧,最后一次啊,這次你要說話算話啊,別一會兒又來一個“最后一次”。”
“好好好-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六和我就知道你好說話心眼最好。謝謝你。”鐵成鋼千恩萬謝的走了,六和趕緊拿了珊珊的報表往財務科送去。
財務科是單獨的一個小院,和生產區隔了老遠。里面環境優美綠樹成蔭,咋一看像一戶人家的后花園。六和是第一次來,她在一排平房門口停下里腳步。“門口連個標志都沒有,這么多房間到底是那一個呢?”正思忖間,聽的不遠處一個房間里有說話聲。六和循著聲音走了過去。門沒有關嚴實,六和看見一個瘦小的女人背影。她的頭發是亞麻色的齊肩卷發,穿著粉色T恤配著緊身褲,腳蹬一雙紫紅色的中跟皮鞋。
“我叫金箔,總經理安排我過來的,這是我的介紹信。我爸爸出事前是總公司財務部部長金鑫。”這個女人細聲細氣的說到。
“呵,知道知道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呵呵---不過呢具體情況是這樣啊小金,總經理是想安排你一個比較清閑的工作。諸如辦公室文員之類的,我們這里呢是財務科,工作繁重的很,而且正準備裁人呢,呵呵呵我看啊你到霍科長哪里先干著,等有機會了我再把你調過來好不好--呵呵呵---理解萬歲啊!”一個男人說到。
“這--這樣?辦公室文員?我專業雖然學的是行政管理,可我正在考注冊會計師啊!況且我我和贏裕是好朋友,她以前經常去我家玩的。”
“知道知道小金你要理解啊,我也有苦衷的,我們這里真的要裁人啊,我不想你剛來沒幾天就被裁掉啊,我和老金贏裕關系都不錯滴,我怎能虧了你?我這是為你好啊,你到霍科長哪里吧,哪里比較清閑呵呵呵就這樣啊,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呵呵呵-”
六和適時的在門上敲了幾下。
“進來吧------”男人說到。
六和走了進去,小金和那個男人都扭了頭看著她。“啊呀呀小金是男人?還有喉結呢?哇啊。”六和心里嘀咕著,她好像忘記了來干什么。
“你找誰啊?有事嗎?”男人問到。
“呵呵呵我---我找顧科長,珊珊讓我來送報表。”六和只顧著看小金了,她忍不住笑到。
“我就是,你是---哦知道了六和,老霍提到過你的,正好,你把小金帶過去吧,呵呵!”顧科長看了六和一眼說到,他似乎知道六和在想什么。
“哦,我來的時候霍科長沒在辦公室啊。”
“你只管把他帶過去就是,我已經和老霍打過電話了。”
“嗯好吧!”六和應到。
小金沮喪的拿起自己的東西跟著六和出了門。六和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么,兩人只是默默的走。
還沒有走到辦公室,就聽見老霍在房間里咆哮到,:“這個老顧滑頭的很,好的不給我,發霉的倒給我送來了,還說他博學什么的,我呸誰不知道這家伙干了什么糗事啊,他給江總寫情書被發配到高爐上裝爐料,要不是看在他死去老爹的情面上,江總早讓人把他給廢了,哼惡心死了唉,老顧這滑頭是叫他來給我添堵來了。”
”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老金的面子上你就留下他吧。你管人家是不是那個,那是人家的私事,只要不影響工作就行了。現在的趨勢就是‘男人女性化,女人男性化,’習慣了就沒什么的!”秀如說到。
“流行?呵呵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希望金箔少在我眼前出現就行。切!狗在狗窩里,豬在豬圈里,好好的這狗干嘛跑到豬圈里來啊?他和我們壓根就不是一個物種的。既然是不平常的人,那就應該到不平常的地方去,別讓我們這些平常人礙了眼。”老霍輕蔑的答到。
“呵呵心胸狹隘有點兒偏激噢!你得多讀書多看報多接觸一些進步的思想啊!呵呵呵!”
“進步?哈!人類進步的歷程不過就是一個婊子穿上衣服再脫掉的過程。哼哼!”
“你呀!越說越離譜了有失領導風范哦!呵呵呵!”
六和和小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使勁的干咳了兩聲,老霍和秀如都不說話了。
金箔的臉色都綠了,他木木的跟著六和走了進去。
“霍科長,這是是--”六和鼓起勇氣介紹到。
“別說了我知道了,咳咳你就是老金的兒子吧,那這樣吧,你今天來呢有些倉促,榮我安排一下,嗯下個星期吧下個星期一你到后勤上報到吧,哪里缺個燒鍋爐的。”
“燒鍋爐的?啊咿呀呀--啊啊啊哇哇哇嗚嗚嗚--”金箔面如死灰,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隨即竟抽泣起來。六和、霍因和秀如看的目瞪口呆。---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痛哭流涕那需要多么大的勇氣才能做的到啊!
“革命不分先后,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不論做什么職業都是在為人民服務,勞動最光榮干什么都是一樣滴!”
“嗚嗚嗚可我學的是行政管理啊,而且我正在考注冊會計師呢,我我我嗚嗚嗚!你們不能把我當皮球踢來踢去的呀嗚嗚。”
“嘿呀!小金,什么工作都需要人干么!你這種輕視勞動的思想可不行哦,你------”
“哇哇哇嗚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哇最起碼也要安排我做文職的啊!嗚嗚嗚怎么會這樣哇哇哇哇,贏裕以前還去我家吃過飯呢,嗚嗚嗚你要是不信你給她打個電話問一下?嗚嗚嗚------”
“老霍,要不給他換一個,你看他長的這么單薄,燒鍋爐能燒好嗎?”秀如被他哭的心軟了,在旁邊勸到。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個鍋爐都燒不好還能干啥?去吧去吧先干著,干倆月就干好了。媽的都是廢物點心。”霍因一激動竟罵出了口。
金箔抽抽噎噎的走了。
看著金箔遠去的背影,六和覺的他很可憐。
臨近中午等霍科長他們都出去了,六和才從桌子底下拖出鐵成鋼拿來的大塑料袋子拖到珊珊的辦公桌旁。
“珊珊哪,你不是喜歡吃無污染的綠色食品嗎,這是鐵成鋼特意從老家給你帶來的。你嘗嘗可好吃啦!”六和說到。
“啊呀呀上次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不要理他不要理他,你怎么還不聽?什么破爛貨再啊送我就直接摔到他的臉上去!真是的煩死了。”珊珊氣呼呼的把小鏡子反扣到了桌子上。
六和尷尬的笑著說到,:“我說不管吧他一直黏著我說好話,那么大人了我不忍心一再的拒絕他,我看小伙子蠻好的------踏實能干長的也健壯,真要結婚還就得找這種人啊。呵呵呵他------”
“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車間的機修工能有啥前途?房子沒有車子沒有一個月掙3000塊錢就想和我談戀愛?哼門不當戶不對的發什么神經啊!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么出生什么背景?直接扔垃圾桶別讓我看著惡心。哼!鐵成鋼!哈哈聽聽這名字---鐵成鋼?嘖嘖嘖咋起的呀土得掉渣噢。切咸魚也想翻身他還能成鋼啊?哈哈哈------”珊珊站了起來踢了那袋子兩腳,覺的還不解氣,拖住了一角想扔出去。
“唉呀你至少看一眼吧,人家特意請假從幾百公里外的老家給你帶過來的,少說也值三四百塊錢哩!怎么能說扔就扔?看看吧這是人家的一片誠心啊!”六和抓住了袋子的一角和珊珊僵持著。
“就你耳根子軟,人家三句好話就把你哄住了。唉!”珊珊不耐煩的松開了手。
六和趕緊解開了袋子。“哦呀看看看這么多好吃的---柿餅、大棗、核桃、還有皮渣---哦!這皮渣是純紅薯粉條做成的,市面上買不到的啊!嘖嘖嘖--小伙子是個實誠人哪!結婚還是找個踏踏實實的男人好啊!真羨慕你啊能遇見這么好的男人。”六和有感而發。
“誰稀罕啦?破爛、垃圾、切--拿走拿走喜歡你就拿走省的還得扔!他要是再來騷擾我我就讓他從公司里面徹底滾蛋。還有六和,我再次鄭重的告訴你,往后我的事你不要瞎參合,明白嗎?那個機修工要是再找你幫忙說和,你就明確的告訴他趁早死了這條心。記住了嗎?”遲珊珊生氣的說到。
“珊珊你再考慮考慮吧,他對你是一片真心哪。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不好嗎?啊考慮考慮?”
“你煩不煩啊?多管閑事。你自己都被甩了還有閑心管我的事?切若全世界就剩他一個男人了,我就嫁給一條狗。”遲珊珊白了六和一眼憤憤的說到。
六和一下子懵了,過了兩分鐘她才緩過來痛苦的問到,:“你怎么知道?”
“哈?你難道不知道我干爹調到呷邊當書記了嗎?這里面的那點兒破事兒我會不知道?我不但知道遂高和你分手了,還知道他馬上快要和嫣然結婚了。我真納悶啊,遂高都把你給甩了,你怎么還跟沒事人一樣上班陪泳管閑事啊?缺心眼么?”遲珊珊站起身拎起背包鄙夷的說到。她穿了一雙鎏金的細高跟鞋,嘎達嘎達的腳步又脆又響。
望著珊珊漸漸遠去的背影六和的眼淚流了下來。感情是件很私密的事她不想被人說道,尤其是在這種情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