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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學生時代㈠——糖果開始褪色的時刻

  • 偷去的那幾年
  • 郅宇
  • 3576字
  • 2025-08-06 02:07:18

2005年初秋

三歲的我被母親領到電廠的幼兒園,一進門就發現比我高高的鞋架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水杯,大大的教室里坐滿了正在玩鬧的小朋友,墻上還有許多裝飾的氣球和小孩子做的手工品。

不一會,班里有幾個老師就圍著我和母親了解情況,我害怕的躲到母親懷里,隨后就聽見母親向老師們介紹我。

其中一個老師蹲下來輕輕的叫著“丁丁”,那是我的乳名,她看見我望向她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些許微笑。

老師牽著我的手走到講臺上,向全班小朋友介紹我的名字,母親站在門外看著我,我不時的想看看母親還在不在門外,直到母親的身影消失,瞬間心底空落落的。

2005年秋末

我離開了之前的幼兒園,來到了新的幼兒園,但生活一切如常。

每早照舊,幼兒園門口,父親幫我拿上書包,在我背好后拍了拍我的腦袋,示意讓我自己去。

我順著人群跟都是家長做伴的小朋友一起往里走,快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過頭看了看父親,父親依舊遠遠的目送我,對我揮了揮手,我難過的扭過了頭,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能帶我進去。

教室外,老師們早已站成兩排迎接著不斷涌入的孩子和家長,很多家長把孩子交給老師后都是千叮嚀萬囑咐。

唯有矮矮的我從他們身邊繞過,也就園子老師眼尖,她立馬看見了我,趕緊拉住我說,“丁丁今天怎么是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啊,你媽媽呢?”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么。園子老師看我一直不說話,就先領我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我坐著也百感交集,終于盼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瞬間放心了不少,那倆道身影正是家馳和大頭,我們經常在一起畫畫,在一起做活動,在一起玩游戲。

不知何時開始,因為我性子弱,不擅交道,導致老師一直誤以為我有輕微的自閉癥,還好有這倆人陪伴著我,這才讓老師放心下來。有的時候甚至會因為我們玩的過火而影響了課堂秩序,而教育我們。

他倆看見我已坐在教室里,與我在門口就打了招呼,走到我旁邊坐下,不緊不慢的從小書包里拿出畫筆和彩紙,我們已經開始想方設法的怎么鼓搗起來了。

中午,老師把我們領到食堂,一排排坐下后開始放飯。

鐵盤子里面方方正正有兩三個小格子,放著熱騰騰的蒸鹵面,還有一碗綠豆湯推到我們各自面前。

每看到這個搭配,我眼神就金光閃閃,我特別喜歡鹵面,可惜我有點挑食,遇到面條里的肥肉我全給挑了出去,父親說我是沒吃過挨餓的苦,餓幾天就老實了。

一直到下午,還有我心心念念的酸奶,和一些小水果,就這樣一直快樂的到放學。

隨著人流擁擠,我第一眼就看見母親在教室門外,飛奔撲進了母親的懷里,母親摸了摸我的腦袋與老師們聊了我一天在校的狀況,之后讓我與老師們揮手道別。

我與母親手拉手走在夕陽和人潮之中,最后在路邊一排排自行車中,找到了青綠色的大自行車,后面還放著兒童座椅,里面鋪著坐墊和小靠背,這些都是母親親手縫的。

自行車后車輪下面腳踏旁被加固的擋網,我微微皺著眉指著擋網對母親說,“媽媽這個真的修好了嗎?我的腳不想再弄破了。”

每每想到上次我的腳不小心被卷進車輪骨折的痛,都是不堪回首,還是做了手術才免于苦楚。母親怔了怔,向我打保證以后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2006年秋

我做了一場噩夢,天是昏黃的,地也是昏黃的,所有事物都被加了一層厚厚的昏黃濾鏡。

母親面朝地下,就在樓房的外面,我站在窗邊看著她,不停嘶聲呼喚母親,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反應,我知道母親在我的夢里離逝了。

忽然間,我猛地驚醒,兩眼滿是淚痕,我看了看天花板和窗外溫柔的沐光,瞬間嚎啕大哭起來,我邊哭邊跑向母親的臥室,又發現母親不在,然后哭的更大聲了,我哽咽著呼喚母親,誤以為我只要哭的足夠大聲,母親就能出現在我面前。

哭累了,我就一頭栽向母親的床,抱著母親的被子和衣服抽泣個不停,上面都被我的鼻涕眼淚浸濕了不少,但我就是不撒手。

慢慢我的淚水也干竭了,就這樣抱著母親的衣服安心睡著了,因為我知道,只要我再次醒來一定是被母親喊醒的,所以那些痛哭的眼淚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2007年春

爺爺在東環包了一片地,專門來養鴕鳥,用產的鴕鳥蛋賣錢。

那天父親騎著摩托載著我前去,我坐在他的前面,趴在油箱上方,那凹凸不平的設計硌的我十分不舒服,我時不時感覺自己要掉下去,整個人緊張的不行,死死抱著摩托車前蓋。

就在這時,前方有輛出租車突然停下,父親剛要踩剎車,才發現剎車被我的腿擋住,怎么也踩不到,隨后我倆眼睜睜的撞向出租車的后備箱上,摩托車直接被掀翻,父親一個屁股墩猛摔在地上,而我和摩托車一塊在地上摩擦,幸虧速度不算太快,身上關節處只是擦破了皮,流了點血。

直到收拾完事后工作,繼續開著摩托往東環奔去,一路上父親叨叨個沒完,話里話外說是我的問題,但也沒直接說,只是抱怨了幾句。到了東環后,在傷口上做了簡單的處理,回家后母親看到我倆的狼狽,瞬間埋怨又心疼著,不讓父親再帶著我騎摩托車了。

2007年夏

上戶外課時,我最喜歡在天臺和小朋友們一起推輪胎,比誰推的遠,比誰互撞的力氣大,感覺有使不完的勁,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

直到吃完午飯,我們各自躺到小床上,比起往日,沒有了午睡前的哄鬧。老師看我剛睡下,輕輕走到跟前問我要不要去上廁所,我忽然紅起了臉,小聲的回答不用,可能因為母親給老師說過我還有尿床的陋習,才這么提醒我的。

2007年秋

我和伙伴坐在大巴車上,一眾嬉鬧不停,外面陽光無比明媚,車子駛向科技館,我曾經都去過好幾次了,有的人還是初次,可是讓我一陣炫耀。

站在科技館門口,老師還細心的向我們介紹著不同樓層的活動,可是我早已不耐煩,因為我知道哪里最好玩了。

進了館中,我趕緊帶著伙伴去了三樓,那里有充氣城堡,之前我自己玩總是不知所措,也就覺得沒意思了,但是有伙伴在一起,我們跟瘋了一樣,爬上爬下的躲貓貓,不亦樂乎。

到了午頭,老師給我們發了午餐,坐電梯到11樓的旋轉餐廳吃飯,一個巨大的圓盤緩慢旋轉著,賞盡周圍一圈的景色。

下午我們又在大樓里來回穿梭,閉館前還有一場3D電影,播的是恐龍滅亡,我跟伙伴說這個不如海洋世界那個好玩。

都是我們還是去看了,電影中播放到水了,我們頭上的水閘就會呲水,電影里播放到蟲子或雜草,我們腳邊就會模擬出有像小鐵絲一樣亂甩,電影中出現山崩地裂了,那么我們的座椅也會不停的震晃。雖說看久了會覺得有點無趣,但和伙伴在一起看,還是有不一樣的新鮮感。

2007年冬

從今天開始就放假了,一晌我都特別興奮,導致中午我也就沒吃多少東西,然而午后同樣沒準備酸奶和糕點,相當我餓了一下午。

放學時,母親在門口接我,問我今天過的如何,我拍了拍肚子,它一直咕咕叫,來作回答。

父親在街邊倚著車抽煙,看到我們走來,把煙吸完掐滅,隨著往家的方向開去。路上母親問我想不想去哪轉一轉,我扒著車窗看到天橋下面一股濃厚的蒸汽遮住了視野,接著對母親說,我想吃饃。

車子在路邊停好,天橋下面的乞丐拖著他殘廢的雙腿艱舉著那破爛的鐵碗,有時路過的人會扔給他一兩張綠票子,他蓬亂的頭偶爾低下磕了磕。我曾看著他可憐,求著母親給他一些錢。可是每到乞丐面前,母親就加快了步伐,拽著我趕緊走,等走遠了小聲說著那些個都是江湖騙子。

我回過頭死死盯著乞丐那渾濁的眼神,這是我第一次在他人眼中看不出偽善來。

走到賣饃的攤前,母親問我要吃幾個饅頭,我數著指頭,張開了左手給母親看,母親有些驚訝,但還是給我買了五個。

我拿著松松軟軟的饅頭眼睛晶亮,它們噴發著麥子和酵母碰撞的香氣,我連著不停一口氣吃了三個,母親看到這一幕嚇壞了,問我今天沒在幼兒園里吃飯嗎?

我晃晃腦袋只專注著啃饃,沒有回答。

2008年春

老師領隊帶著我們去踏青,其實就是去中心廣場里耍。我們最稀罕那幾個不同高低大小的“大蘑菇”石頭,矮的可以站在上面,中等的可以坐在上面,大的可以趴在上面,我們互相認領自己不同顏色的“蘑菇”,玩的不知疲倦。

有時父母也常帶我來,但是我們會去廣場南邊的小屋子旁買點玉米籽,那屋頂的鴿子一看到我手里的玉米籽,烏泱烏泱的飛了下來,我拿著一把搦在手里,鴿子們蜂擁而至,它們的嘴可利,啄的我撒丫子轉頭就跑了。

后來父親讓我把玉米籽扔到地上,鴿子們會自己去吃,但好像就跟喂雞一樣,頓時失去了喂鴿子的樂趣。

2008年初夏

這幾天一放學我就奔向母親的懷抱,她騎著車帶我去了肯德基,那是她上班的地方,她把我領到后面的保潔室里,那擁擠閉塞的隔間一股輕微的84消毒液味道在蔓延。母親換好工作服后,在外面開始打掃衛生,我在里面一直等到天黑,當我昏昏沉沉的時候,醒來已經發現到家了。

2008年夏末

大班結束了,似乎我還不知道離別是什么滋味,接著就抱頭痛哭了起來。我們仨里屬大頭哭的最狠,我和家馳也不知所措,只能抱在一起不停安慰。

走的時候,幼兒園給我們各自發了獨屬的筆記本,里面存有著我三年的一點一滴。

我戀戀不舍的看著教室滿是繽紛的氣球,直到我向所認識的同學和老師一一揮手道別之前,園子老師抱著我,對母親說。“這三年里,丁丁是咱班里最安分聽話的孩子了。”

然后又轉過臉看著我說,“老師還有點舍不得你哦。”

又是一陣傷心,母親哄著我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我默默抹淚,牽著母親的手,余光的模糊中離那片光彩漸行漸遠。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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