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徐今與祁域川攤牌以來，兩人之間的相處還算正常。不過，他們也并未時常見面。如果有事，一般也是蕭衡或者林宋與盛熠的人進行溝通。

上次兩人所談禹城酒店項目的施工許可證，經過幾方協商，算是拿下來了。為此，祁茂昌還特意打電話來感謝她。

然而，她與祁域川雖說不常見，祁域笙卻是天天都見。因為蕭衡回來了，祁域笙不管有課沒課就跑來找蕭衡，有時候在淺水灣，有時候在久安。為此，他這段時間經常向輔導員請假，要不就是直接翹課溜了。

輔導員樊老師找他談了幾次，詢問什么原因？祁域笙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不得已，樊老師只好給祁域川打了電話。

祁域川剛好從公司出來，正往家趕。掛了樊老師的電話在前方路口調轉車頭，朝鄴大去。

他一路提速到了學校，去教室辦公室與樊老師溝通了半個多小時。了解到祁域笙這一周多來，基本上每天都會請假，不批，就翹課。

樊老師說：“祁先生，大學兩年來，阿笙從來沒有過請過一次假，只是最近不知怎么了。”

“樊老師，我知道了。我回去問問阿笙。”

樊老師多少聽說過祁域川的性格，勸誡道：“祁先生，回去之后，你也別太責怪他，好好跟他說。阿笙這個年紀，不能來硬的。”

祁域川沉默著，沒應聲。從學校出來后，他給祁域笙電話，連續打了五六個都沒人接。

他本想打給楊玨，讓他帶人去找找祁域笙日常常去的幾個地方。轉而一想，打給了蕭衡。

很快電話接聽，傳來蕭衡輕快地聲音：“祁老大，幾天沒見，你這是想我了？”

祁域川沒心情跟他開玩笑，直言道：“幫我查下阿笙現在在哪里？”

蕭衡心虛下，問：“你自己怎么不查？”

“開車，不方便。”

蕭衡哪里需要查，但還是佯裝在鍵盤上敲著，嘴里卻不依不饒：“祁老大，你知道我現在一單要價多高嗎？”

“廢話真多。”他直接摘掉了藍牙耳機。

一分鐘未到，他收到蕭衡發來的地址，附帶一句話：【這次就算友情服務，下次我可是要收費的。】

祁域川把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位上，往市中心的國金大廈去。祁域笙跟他一樣，都是不愛逛街的人。每次祁茂昌想要叫兩人出來吃飯，總是要三催四請的。

國金大廈他有印象，祁域笙不止一次的給他提過說里面有家炸雞很好吃。據稱是鄴北市的炸雞天花板。

他帶他來吃過幾次，不過顧及他正在發育，這些東西吃多了不好。每次都只是讓他淺嘗輒止，吃的不盡興。祁域笙在自律這塊，少不了他祁域川的功勞。

祁域川到了國金，直奔炸雞店，單手插兜地走進去。服務員迎上來，笑容格外甜美：“先生，請問幾位？”

他自顧地看著，在靠窗的角落里看見了祁域笙，埋頭奮筆疾書，前面放著一大堆吃的，還有未喝完的半杯可樂。

他走過去，不動聲色地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右手肘搭在桌上：“為何逃課？”

聽見祁域川的聲音，他怯怯地往旁邊挪了挪，隨即關掉了筆記本電腦，手肘壓在上面，弱弱地笑著他：“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祁域川看見對面未喝完的橙汁，腦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就是祁域笙戀愛了。

他也不反對祁域笙戀愛，畢竟也到了這個年紀。只是，因為戀愛就逃課，這多少是不像話的。

他克制著心底的惱怒，面色平靜：“這段時間逃課都是跟她待在一起？”

祁域笙點點頭。

“你們待在一起一般做些什么？”

他隨口道：“閑逛。”

祁域川挑眉：“就這些？”

“嗯。就這些。”

“逛些什么，給我說說。”祁域川伸手要去扯他手肘下的電腦，祁域笙緊緊地壓著不放。

他眼神蘊著關愛，商量性地口吻：“不能看？”

祁域笙有點語無倫次：“不，不是。其實。”

祁域川不愿激他，放開卷子，順手拿起一根回軟的薯條放進嘴里，咬了一小口：“樊老師說你最近經常請假，還曠課？”

他不敢否認，低著頭：“是。”

他看了他幾秒，倒沒有發火，問他還吃嗎？

祁域笙搖頭又點頭。

他對他，除開敬重，還有便是忌憚。

祁域川也不再問他，抬手看了下時間，詢問他跟他一起的人還回來嗎？

徐今是被醫院的電話叫走的，自然不會回來。他小心翼翼地把卷子收進書包里，嘟噥道：“不會了。”

祁域川叫來服務員打包好剩下的食物，單手擰著兩人往外走。在電梯時，祁域笙的電話響起，是徐今的電話，他看了一眼慌忙掛斷。

祁域川看見，沒說話。

回去的路上，炸雞的香味充盈在車內，祁域川降下前后的車窗換氣。他側眸看著祁域笙凝結地眉宇，思索著要不要挑明話題？擔心挑明，會給他造成壓力；不挑明，又怕他耽誤學業。

他覺得教育孩子，真是比他談上百億的生意還難。思前想后，他說：“最近課業壓力很大嗎？”

祁域笙抱著書包：“還好。”

“畢業了是繼續讀研？還是來我身邊？”

他興致淡淡：“我都行。”

祁域川敲了敲他頭：“怎么，跟我還不能說了？”

祁域笙撓了撓頭：“不是。”

他看出弟弟有些煩躁，這晚也就沒再逼迫他。甚至還說如果他這段時間不想去學校，可以在家學習。

祁域笙喜出望外：“真的？”

“真的。我給樊老師打電話說。”

“謝謝哥。”

祁域川淡淡一笑。

晚上，祁域川特意去他的房間，陪他玩了一局游戲緩解心情。在祁域笙睡下后，他本想打開他的電腦看一看，轉念一想還是沒去。盡管他身為他大哥，依然需要尊重他的隱私。

第二天一早，祁域川特意晚了半個小時去上班。他陪著祁域笙吃早餐，告訴他：“昨天晚上我已經給樊老師說好了。這段時間你可以在家里學習。但是如果學校有活動考試，你要去參加。”

他喝著牛奶點頭，抽出紙巾擦掉嘴邊的牛奶澤。觀察著祁域川的神色，試探性地問：“哥，我可以去外面書吧，咖啡廳這些地方看書學習嗎？”

祁域川瞄了他一眼，破天荒沒有拒絕：“可以。我讓司機送你。”

祁域笙連忙拒絕：“不用。我坐公交就行。”

他也沒再多說：“注意安全。有事給我電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