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創新的動力:工業設計標準及其中國策略
- 蘭翠芹
- 1878字
- 2022-05-09 17:58:52
第1節 標準和標準化
在2010年出版的《辭海》(第六版縮印本)中,“標準”一詞被定義為:“衡量事件的準則”;“標準化”定義為:“制定和貫徹標準以統一產品、零部件、工藝、圖紙、代號等技術為主要內容的有組織的活動過程”。這一定義體現了在對“標準與標準化”工作不斷加深理解的過程中形成的認識水平。而在1983年我國頒布的《國家標準(GB3935.1—83)》中,有關“標準化基本術語”的第一部分對“標準”一詞的描述則有明顯的區別,更加適合今天的“標準與標準化”所涉及的工作對象與意義:“標準是對重復性實物和概念所做的統一規定。它以科學、技術和實踐經驗的綜合成果為基礎,經有關方面協商一致,由主管機構批準,以特定形式發布,作為共同遵守的準則和依據。”
標準不是憑空產生的,它是科學技術成果和生產經驗的總結,是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的標志。一個國家的“標準”制定和“標準化”推動和生產力的發展水平直接相關。“標準化”構建和推動的水平、程度,不僅體現為國家經濟建設與社會發展進入相應階段,同時也會形成相應的制約。進入21世紀后,標準的發展以及占領標準制高點的戰略,更是成為國家間戰略競爭的要素,爭奪國際標準的話語權成為各國產品能否進入國際市場、參與國際貿易的重要條件,世界各國不斷為加入國際標準制定行列而調整姿態、投入國力,其戰略意義不言而喻。由此可見,標準和標準化戰略的發展是國際經濟和科技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趨勢,為了主動應對這種潮流與趨勢,我國標準化工作需要從各個方面展開理論性、政策性及戰略性研究。但是,正如中國標準化研究院原院長王忠敏所指出的:
“標準化是人類長期生產實踐過程中逐漸摸索和創立起來的一門科學,也是一門重要的應用技術。由于標準和標準化從一開始就來源于人們改造自然的社會實踐,且一直服務于這種實踐,致使人們常常只關注它的技術應用性質,而忽略了它的科學性,相應的理論研究開展得也不夠。”[1]
王忠敏強調:“當今社會已經進入到網絡經濟時代,標準和標準化遠遠超出了原來指導和促進工業化生產的狹隘領域。”[2]縱觀標準化發展的歷史,由于歷史積累與技術基礎的原因,發達國家在“標準化”競爭中所投入的國力要遠遠大于發展中國家所投入的。發達國家的相關專業機構有著豐富的標準化實戰經驗和理論研究領先的優勢,善于將標準化與國際經濟、社會發展乃至政治博弈的需要相結合。標準化發展史上不乏這樣的例子: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率先考慮制定軍品生產及應用標準程序,日本則根據本國需要制定傳統工藝產業與現代工業制品平行發展的標準策略,等等。標準化戰略實施與各個國家的國情密切相關,不同國家應當在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及時進入標準及標準化體系的適應、把握甚至主動構建中,這在當代世界經濟及政治博弈中已是基本的戰略共識。
我國從20世紀50年代展開大規模經濟建設時,就已經著手構建相應的“標準及標準化”工作體系。2001年10月11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隆重成立的“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簡稱“國家標準委”,Standard ization Administration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SAC)是國務院授權履行行政管理職能、統一管理全國標準化工作的主管機構。截至2008年年底,我國國家標準總數達22931項,采用國際標準和國外先進標準比例達到65%。改革開放初期,還大量翻譯和引進了國際及許多國家的既用標準相關文件,有效地提升了我國“標準及標準化”推動工作水平及信息化、工業化經濟發展水平。和標準化推動工作一直領先的歐美、東亞發達國家相比,我國仍然處于學習和追趕的階段,尤其在標準化戰略構建、實施以及理論研究諸方面存在較多問題。比如,在標準化理論研究領域,尚未達到根據我國政治、經濟、文化的國情社會發展需要,形成切實可行的、可持續的“標準和標準化”推動方法的理論體系。近年來,我國經濟、技術各個領域盡可能創造條件參與國際標準制定的活動,在某些領域開始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和影響力,但是總體而言,以加工能力為強勢的我國多數制造業實體,在創新能力領域仍處于低端水平,尤其是精密制造、母機制造、關鍵設備制造方面還處于弱勢,無法參與許多領域的標準制定。所以,在標準及標準化領域相對落后的現狀下,客觀上形成我們在高端經濟及政治博弈中的主動權、話語權甚至參與權。
由此可見,標準的形成既非一蹴而就的舉動,更非一廂情愿的主觀意愿就能達成,它需要決策系統的支持和社會生態的條件,更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促進標準制定和應用發展的工作機制。而在方興未艾的“工業設計”領域,今天正面臨著這樣的“主動出擊”“后發優勢”的大好機遇,我們急需構建一種適合中國本土特色、符合國際設計競爭態勢的“設計標準”構建與推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