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惠顧！”

暮村正則拎著胡椒粉和十袋三明治走出便利店，這些東西在大超商買會便宜不少，但并不順路，剛剛巨款到手的他決定小小奢侈一把。

憑借簽到獎勵和打工的積蓄，三十萬円巨款傍身，能敞開肚子吃一個月。

便利店門口站著一位惹眼的少女，可愛的臉上浮現著有些無聊似的表情，身材消瘦而纖細。

白色襯衫繡著櫻花校徽，脖子上當然也系著領結，是個剛剛放學的JK。

明明胸前只有少女規模，百褶裙后擺卻挺翹圓鼓，配上俏生生的細腿，臀腿曲線如坐過山車般驚心動魄。

福樂鞋泛著優雅的光，纖細長腿被黑色褲襪包裹，隱隱透出雪白的肌膚，足尖可愛地輕踩地板，看起來等人等得極不耐煩。

“好慢，你居然讓美少女等了你五分鐘。”

“因為三明治的口味太難挑選了。”

“所以你就全買下來了？”月池櫻瞅見那一大袋三明治，感覺都飽了，“不愧是哥斯拉。”

“那可不止，”暮村正則兩口一個，十個三明治如風卷殘云般消失，“哥斯拉的飯量是我的一百倍，大概。”

“那你變成哥斯拉的時候吃什么？核廢料？”

這可把他問住了，畢竟平時有系統的充能，哥斯拉狀態時沒餓過肚子，在太平洋里也曾試過吃魚，但因為口腔里全是放射物，每次食物還沒下肚就燒成灰了。

“大概吧，”暮村正則只好敷衍道。

兩人和上學一樣，隔著兩米距離，一前一后地慢悠悠回家。不過這次是暮村正則在前，月池櫻在后。

時間還早，剛過下午三點，長坡上的天空碧藍如洗。

神樂坂商店街正是熱鬧的時候，兩人路過著名的川鐵餐廳，有很多游客在門前拍照打卡，其中不乏仰慕夏目簌石的外國人。

“吶，戀腿癖，”

“嗯？”

不知不覺間，暮村正則已經接受了這個設定。

“從明天開始，當我的狗。”

“雖然我很樂意但請不要說這種會讓人產生不必要誤會的話。”

月池櫻瞥了他一眼。

“你就這么想當我的狗？”

“如果你求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

少女眉頭一皺，這是惱怒的前兆。

幕村正則連忙轉移話題：“要我干嘛？”

“會攝影嗎？”

暮村正則不知道她為什么問這個，想了想，“不會，但可以學。”

他又補充了句，“我學東西很快，有足夠的資料一晚上就能入門。”

“行，明天放學跟我去C98。”

“C98？”暮村正則作為動漫愛好者，C98還是知道的，“漫展？”

“對。”

C98，全稱ComicMarket第98屆同人漫展。

ComicMarket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動漫同人集會，每年冬夏辦兩次，地點位于東京都江東區的東京國際展覽館。

每屆都有大量同人作者，游戲廠商，動漫公司參展。一屆舉辦三天，是東瀛動漫產業的標志性活動，ComicMarket在二次元愛好者心中地位極高，被視為圣戰。今年夏季的C98因為要給奧運會讓道，提前到四月份舉行。

暮村正則停下腳步，上下打量月池櫻，好像重新認識她一樣。

“你還是個coser？”

月池櫻俏臉一紅，“怎么，不行啊？”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到時幫你拍攝？”

“不全是，我有刊物要賣，你幫我賣兩天同人志，散場的時候拍拍就行。”

“好說好說，當二次元嘛，我最在行——”

“如果敢把這事說出去，就殺了你。”

月池櫻揮起小拳頭威脅道。

“你咋那么怕被人知道你是二次元？”暮村正則很奇怪，“現在這年頭也沒啥人歧視阿宅啊，在學校里說出來還能找到更多同好——”

“你別管，”月池櫻煩躁地甩甩長發，“反正你照做就行了。”

“當狗是吧？”

“有這個自覺，很好。”

“完事之后能不能給我再捏捏？”

“你以為我是你養的寵物貓嗎？”

月池櫻冷笑一聲，“請不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暮村正則腦補了月池櫻帶上貓耳跪在地上喵喵叫的場景...

壞了，要流鼻血了。

“幕村同學，你讓我感到惡心。絕對，永遠，哪怕世界毀滅，都不可能。”

“我剛剛在想流浪貓保護，你在說什么？”

回應他的是看待垃圾的眼神。

學校回家要走三公里路，上學時是上坡，而現在則是下坡。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可以經過大半個神樂坂。

人文氣息極其濃厚的商業街暮村正則十分喜歡，所以一路上看看風景倒也不算無聊。

在拐過商業街進入居民區時，拐角出現一位看起來不太妙的少年。

這里是神樂坂居民區的入口，下午三點街道十分空曠，所以那名少年十分扎眼，兩人一拐進來就注意到了他。

他坐在地上，魔怔似的囔囔念叨著什么，眼球布滿血絲，黑眼圈大的嚇人。

最恐怖的是，他正手握圓珠筆，一下一下地戳著大腿，仿佛沒有直覺一般，鮮血直流。

看起來像個高中生，穿著棕色的制服，大概是東京哪所高中的學生。

暮村正則對東京的學校不熟，看向月池櫻，她也搖搖頭。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暮村正則眉頭一皺，這是嗑大了？

“你哥真沒底線，連高中生都賣。”

“賣什么？”

“粉。”

月池櫻翻了個白眼，“怎么辦，放任不管？”

他的模樣實在有些嚇人，精神看起來已經非常虛弱了，但狀若癲狂，好像有什么執著的事憋在心頭。

“不行，這可不是好哥斯拉的作風。”

“報警吧，”暮村正則想了想，“我先問問什么情況。”

他靠了過去，半蹲在自殘的少年面前，輕輕拍了拍他。

“嘿，哥們，還有意識嗎？”

他直接當成毒癮發作來問。

“麻...麻...不能...不能...睡...我要找到，找到...麻...”

“麻？大麻？麻果？”總之不能讓他再接著自殘下去了，暮村正則抓住他握筆的手，染了一頭棕發的少年抬起臉來，對上暮村正則平靜的目光。

“吸這玩意毀一生啊兄弟——”

少年的瞳孔驟然縮小，他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隨后就昏了過去。

“？？？”暮村正則還卡著他的手，茫然無措，“這是咋了，藥效這么猛？嗑了多少？”

“你不會把人家丑到了吧？”月池櫻擔心地看著昏倒的少年，掏出手機。

“總之先打120吧。”

.........

“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新宿區內野醫院內，護士從急癥室走出，抱著個診斷單問。

“我們...不認識他。”

月池櫻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小臉看起來有些低落。

因為涉嫌吸毒需要作證，兩人跟著救護車一起過來了。

“病人的血檢結果是陰性，沒有毒品反應。醫生初步診斷，他只是太累睡著了。”

“睡著了？”暮村正則回憶起剛才，“可他之前在自殘，好像精神狀況不太好。”

“病人目前生命體征平穩，他心臟處有幾條陳舊的手術痕跡，可能是他昏倒的誘因吧。”

“至于大腿傷口，包扎后應該不影響行走”

“行，希望沒事，”暮村正則從等待椅上站起來，“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可以，到收費處繳一下費就行。”

“繳費？”幕村正則心里咯噔一聲。

“包含住院費共234501.3日元，三天后要是還沒醒再補交。”

幕村正則才反應過來，草，這他媽是私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