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朝陽大婚之后進宮的陣勢一樣,還未到宮門口,我就看見那青瓦紅墻上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門口站了一排排精神十足的士兵。
大紅燈籠,遙遙掛著,隨風擺動,似乎充滿了喜悅。
我看到皇宮大門緩緩開起,竟感覺莫名緊張,慕容禮玉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拉起了我的手,沖我笑笑說:“走吧,我的王妃。”
我想掙脫開他,又怕被人發現異樣,只能用眼神狠狠瞪他,他毫不為意,微昂著頭,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意,讓我詫異。
我倆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另一個隊伍朝我們徐徐走來,我定睛一看,竟是慕容禮玄領著朝陽。
慕容禮玄的臉上看不出陰晴,但我心里暗感不妙,這倆兄弟并沒有讓我覺得親如一家,相反,好像兩人都不對付。
但是吧,他們還是維系著表面的客套,見面,互相打氣了招呼。
慕容禮玄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看我,與我的視線正好對上。
但又不露痕跡地看向了慕容禮玉,他道:“恭喜四弟新婚。”但表情耐人尋味。
慕容禮玉不動聲色地將我擋在了身后,不失禮貌地說:“王兄也才新婚燕爾不到一年,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我們要向你們好好學習。”
慕容禮玄臉上神情有些奇怪,那細微的表情,說不上是高興亦或是悲傷,總之就是有些怪怪的。
我見這倆兄弟寒暄著,腳都站酸了。突然看到前頭匆匆跑來的宮人,他遠遠招手道:“二位殿下,不要誤了面圣吉時。”
這話一落,兩人都相繼收斂了笑容,差點忘了這個事情。
我和朝陽跟隨著他倆的步伐,我邊走邊順勢將眼神投向了朝陽,只看朝陽神情十分落寞,并沒有看向我。
究竟發生了什么呢?
酒宴上,大家興致正濃,不免多喝幾杯。
我看著慕容禮玉不停倒酒,又饒有興趣地看著舞姬表演,突然將頭看向我,我狐疑,他又將視線投向上座的越皇。
此時,越皇很盡興地吃著酒,慕容禮玉騰地站了起來,高舉酒杯,沖著此時默默喝酒的慕容禮玄道:“二王兄,弟弟在此敬你一杯,多謝你送來的美女樂姬,不過,臣弟從此收心,將與亦兒恩愛百年。”
是的,我搖身成為陸秉彥的女兒后,名字依然喚作若亦。
他這句話,真是高明,既在越皇面前挑明,慕容禮玄給他塞美女的事,又向越皇表明自己如今不再是紈绔子弟,可能會獲得越皇的另眼相待。但是他將我拉了出來,分明就是要我與他共沉淪,我不敢有所動靜,只能趁人不注意,向他投去白眼。
他反倒是知道了一般,向我投來了淺淺一笑,跟個妖孽似的。
慕容禮玄聽罷,肯定不能罷休,他隨即站了起來,倒滿了酒,雙手一舉:“四弟一向喜歡雅樂喵舞,王兄送上歌姬樂女都是為了助興。弟妹如果真的有所醋意,那就讓我自罰一杯。”他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慕容禮玉見狀,不甘示弱,說道:“王兄過慮了,亦兒不會生氣的。”隨后,他舉杯大口地灌酒下去了。
二人一杯敬完當覺不夠,竟在這宴席上,你來我往飲了數杯。
我和朝陽看不下去了,忙伸手阻攔,朝陽的眼神看向我,似乎有深意,我疑惑,但不敢當場詢問。慕容禮玉見我阻擾他喝酒,倒是不氣不惱,放下酒杯,深深看我一眼,“王兄,亦兒讓我不飲,那我就不奉陪了。”
慕容禮玄不依不饒,掙脫開朝陽,有些失態,沉聲道:“四弟酒量就如此嗎?”
慕容禮玉不慌不忙,臉色露出淡淡的笑容:“是的,臣弟酒量不精,王兄也別喝那么多,免得嫂嫂擔心。”
話說完,慕容禮玄像是清醒了幾分,這才注意到一旁勸酒的朝陽,他的臉色微微有些愧色,又看了我幾眼,這才作罷。
酒宴上,越皇興致正濃,雖覺得兄弟二人互相敬酒有些奇怪,但他自己也喝地微醺,便不再插手。
我可真是服了,就這兩人敬酒來往的舉動,真的是和孩子一樣。
回去的路上,慕容禮玉將頭垂在我的肩上,我想推開,他竟緩緩開口道:“今天,你看他多傷心。”
我愣住,是啊,我看出了慕容禮玄的落寞,看到了朝陽的心神不定。
我既擔心又害怕,我擔心朝陽,不知她是否過的愜意;又害怕她知道了我和慕容禮玄的過往,可我沒有機會解釋,怕就此造成誤會。
我一定要找她,兩個人見上一面說上話。
馬車在寂靜的街面上向著王府的方向去,我的心里裝滿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