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宇愣了一瞬,看見顧安寧梳著南越未婚少女的發髻,原來自己沒有聽錯。
顧安寧竟然提出和離?
當初這個南越女子,他見她孤苦一人,憑借著廚藝生活在邊關討生活,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她來軍營里送點吃食,賺點小錢。
沒想到她心機頗深,竟然在一次慶功宴上,往他的酒水里下了毒,爬上了他的床,成為了厲王妃。
而現在,她竟然主動提出和離?
這女人又再算計些什么!
“顧安寧,你可知,你我的婚事是皇上所賜?若我與你和離,這便是違抗皇命,是要凌遲處死的!”墨懷宇冷著聲音道,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顧安寧嚇得臉色一白,怯懦道:“我知道,但如果我是因病故去,皇上便不會追究了。”
墨懷宇眼里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連退路都想好了。
難道她真想與他和離?!
不知為何,墨懷宇心頭微堵。
“條件呢?”
他不相信顧安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成為了厲王妃,會這么輕易放棄榮華富貴。
顧安寧輕咬下唇,眸底閃過一絲受傷。
墨懷宇這么輕易便同意了,他果然對她沒有一絲情誼很不舍。
顧安寧手指捏緊,泛出了蒼白,冷靜開口:“我要帶走虎子。再有黃金五十兩,加上一輛馬車。”
顧安寧面色沉靜,快速條件提了出來,事實上她的心緊張地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呵-”
墨懷宇冷嗤了一聲,狹長的鳳眸冷淡地看著顧安寧。
這女人,還真是貪得無厭!
前幾日撒謊說孩子病重,問他要了白銀十兩,他允了。
現在又借口和離,問他討要黃金五十兩!
顧安寧見墨懷宇臉色冷沉,心頭倏地一緊,急忙結結巴巴道:“你若不愿給馬車,驢車也行,只要能坐人就行!不用黃金,白銀也行,或者不用五十兩,三十兩也成,要不,二十兩……”
顧安寧在墨懷宇冷厲的眸光中,聲音越來越磕巴,也越來越小。
這些條件是她剛剛跪在地上,想出來的。
從長安到南越走路需要一年,趕馬車則需六個多月,路上她跟小虎需要吃飯住宿,她還要雇一個馬車夫趕車。
二十兩,真的不能再少了……
顧安寧鼓起勇氣:“只要一輛驢車,再加白銀二十兩,我便帶虎子離開王府,永遠都不踏入長安一步。”
“大膽!”
墨懷宇徹底怒了:“顧安寧,你以為你是什么身份,能帶走我的孩兒?”
皇室血脈流落民間,他厲王府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他沒想到顧安寧心機如此深沉,竟然拿孩子來算計他!
“和離可以,其他的,你就別妄想了!”
顧安寧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顫抖著聲音道:“墨懷宇,你根本不在乎虎子,為什么不把虎子給我,我只有他了……”
“而你……”跟孟靜嫻也會有你們的孩子!
想到這里,顧安寧心中一痛。
若是孟靜嫻的孩子,墨懷宇一定會視若珍寶吧!
她必須將孩子帶走!
顧安寧極力克制著慌亂:“若你不讓我帶走虎子。那孟靜嫻也別想嫁進王府,不然……不然我就去告御狀!”
“放肆!你竟敢威脅本王!”聲線低沉,墨懷宇眼底怒火暴烈,看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冷聲道,“從來沒人敢威脅本王!”
“來人,王妃以下犯上,禁足一月!沒本王允許,任何人不能放王妃出門!”墨懷宇森冷著下達命令,揮袖而去。
顧安寧被侍衛拖了下去,關在了院子里。
沒有和離成,反而惹怒了墨懷宇。
顧安寧心中惶然,害怕得不行,頭上的傷口也發了炎,等到晚上的時候,顧安寧突然暈倒在了地上。
“王妃!”鶯歌嚇得不行,急忙扶著顧安寧出去看大夫。
剛到院門口,侍衛便將冰冷的刀抽了出來:“王爺命令,王妃不能踏出院門一步!”
鶯歌膽子小,立刻被嚇了回去。
她扶著顧安寧躺在了床上。
顧安寧情況越來越糟糕,聲若游線:“鶯歌,我好疼,我想睡……”
“王妃,想想小世子,你千萬不能睡!鶯歌現在就給王妃請大夫去!”
鶯歌出了門,侍衛見到顧安寧沒有出來,便放鶯歌出去了。
顧安寧心里清楚,鶯歌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厲王府上下都沒將她們看在眼里,王府的大夫根本就不會來,就連小世子生病了,王府的大夫也是一味推諉,何況是她這個厲王妃!
顧安寧覺得身體越來越重,眼前模糊一片,孩子的臉逐漸看不清了……
突然額頭一陣尖銳的刺痛,疼得顧安寧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蘇清遠?!
鶯歌竟然將蘇清遠請來了。
“你醒了?”
蘇清遠手上動作不停,“我剛幫你換了藥,目前沒事了,只是里面的淤血盡快處理,不然你這突然暈厥的癥狀會反復出現的。”
顧安寧臉色蒼白,向蘇清遠道了謝。
鶯歌機靈地端上了一盞茶,蘇清遠喝了一口,他的目光落在顧安寧眉心的觀音痣上,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這是南越的普洱,王妃是南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