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于坑蒙拐騙。

這幾個字，似乎要把君玉釘死在恥辱柱上！

她曾經，確實騙過鳳九霄。

因為師門不收女徒，她女扮男裝，才做了他的小師弟。怕身份敗露后遭受責罰，她刻意黏著身份尊貴的他，百般討好，哄他做自己的擋箭牌。

后來果真被認出女兒身，因有他庇佑，她順利成為師門第一個女弟子。

可她的心是真的，她的情是真的，她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君玉張嘴，還想辯駁，可鳳九霄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此婢劣性難訓，屢違宮規，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如同五雷轟頂，君玉失去所有言語。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別說杖責五十，怕是連十下都撐不過……他是，要她去死嗎？

即便如此，鳳九霄仍不愿饒她：“若是死了，尸體扔去亂葬崗喂狼，若是活著，關入地牢，嚴加看守！”

君玉垂頭，眼底的光一熄而滅。

罷了，她早該死于師門鞭笞之罰，是他讓她多活這些年。如今他改了主意，她受著便是！

侍衛搬來長凳，很快，君玉就被人壓著躺下。

寬厚沉重的木板，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落在身上，她咬緊牙關，沒讓呻吟聲溢出耳畔，故清楚地聽到鳳九霄柔聲哄葉蓉蓉：“貴妃，朕的國庫里多得是稀罕寶貝，朕親自陪你去挑一些漂亮首飾，可好？”

刻意壓低的語調里，盡是寵溺與在意。

一陣悲意襲上心頭，君玉像是陷入沼澤，被名為絕望的淤泥淹沒。

闊別三年，她只從他身上得到冷漠與狠厲，哪怕是代替柳瑤，也只得到粗暴與撻伐。

因為他把溫柔，悉數給了葉蓉蓉。

若非葉家勢大，需要制衡，若非他是帝王，要顧全大局，他是不是會把葉蓉蓉捧在心尖尖上寵，就像從前待她……不，他待葉蓉蓉，會比待她更好！

心上破了個窟窿，溫度與意識悉數漏了出去。

君玉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可冰冷的液體滑入喉嚨，她無意識地吞咽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她漸漸恢復意識。

錐心的痛傳來，她睜眼，瞧見兩根精鐵煉制的鎖鏈穿透肩胛骨，將她牢牢束縛在牢獄正中央。

鳳九霄這是怕她逃跑嗎？大可不必如此，她在師門學的武功，早在替他吸毒時盡廢，她如今的身子連普通人都不如！

“醒了？”冷戾的聲音從前邊傳來，君玉抬頭，瞧見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師椅中的葉蓉蓉。

似是等得不耐煩，葉蓉蓉眸光陰鷙地上下打量她，又倏而笑了：“當初你躺在陛下身邊，臉腫得像包子，見你中毒，本宮誤以為你活不成，就沒有再補上一刀……倒是疏漏了！”

“你現在補刀，”輸人不輸陣，君玉怎么也不愿在她面前低頭，也揚唇淺笑：“也不算晚。”

葉蓉蓉呼吸一滯，面容當場扭曲。

可想到什么，她強迫自己壓下怒火：“李君玉，你可知道李家是因何傾塌？是因為你的父親李恪一時心軟，在戰場上放過一個垂髫稚子，可那小孩是敵國皇室，他因此被人誣陷通敵賣國！”

這些君玉早已知曉，可葉蓉蓉此時用炫耀的語氣提起，莫非……。

“沒有錯，栽贓他的人就是本宮的親哥哥，如今的三軍統帥葉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