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么關心他?”君吾輕慢地一笑,眸子越發寒涼,“本尊只是將玄歌打入天牢,嚴刑拷問而已。”
銀箏死死盯著他,心間忽然生出一抹恨意,“他是一族之長,你憑什么如此待他!”
君吾微微瞇眼,聲音宛如寒冬臘月里的冰窟。
“隱雀一族游離世外,不肯臣服,早已犯了天族和羽族的大忌。玄歌身為隱雀之主,更是私入蠻荒,搶走了本尊最重要的東西,你說,該不該罰?”
銀箏忽然明白了。
君吾是戰神,玄歌有沒有罪,全在他一念之間。
他是在報復她的背叛,等著她示弱求饒。玄歌,全是被她牽累的!
銀箏心中痛楚,毫不猶豫地跪下。
哀求道:“銀箏知錯了,是我求玄歌帶我走的,也是我勾引玄歌的,都是我的主意!要罰就罰我吧!就算戰神殺了我......銀箏心中也沒有一句怨言。”
君吾高大的身子有幾不可見地僵硬。
“你愛他,竟到如此地步......”
他眼瞳微擴,心中怒意騰升,幾乎將理智吞噬,清潤鳳眸盯著銀箏,透著刻骨恨意,“你以為一句知錯,就能一筆勾銷嗎?”
“那你要怎么樣,才肯消氣?”
眼淚仿佛已經流干了,眼睛干澀的發疼。
見君吾棱角分明的面龐一片肅殺,抿著薄唇并不應聲,銀箏知他怒火難消,心中一點點變得絕望,俯身,一下一下磕向青石地面。
“求神尊放了玄歌......只要你放了他,放過隱雀一族,銀箏但憑神尊發落......”
很快,她細膩的肌膚磕破,額頭血流如注,一片血紅。
她眼中也流出了血淚,融進這片血紅里,無聲無息。
君吾呼吸沉重了幾分,心中妒意凌霄,俊美面容仍然不動如山。他只以為銀箏眼角的血都是額頭流下的,周身寒意越來越濃,有如實質。
銀箏越是為玄歌求情,他就越不可能放過他。
直到銀箏一個抬首,看見她麻木空洞的眼神,心中驟然一驚。
短短幾日不見,她就消瘦得形銷骨立,莫名的,有種快要失去她的預感。從前的銀箏,絕不會露出這樣毫無生氣的眼神。
但這怎么可能呢?
銀箏愛慕虛榮,一貫愛做戲,此刻做出這副慘狀,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心軟!
目光重歸冷漠,他拎起銀箏,“你費盡心機離開不周山,不如回去,好好見識一下那里的魔物和瘴氣之苦。”
回到不周山,君吾沒有給她任何保命的法器,將她扔到血跡凝固的荒漠上就冷漠離開。
“君吾!”銀箏忍不住喊住他。
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在疼痛,恐怕,最后一次毒發很快就要來臨。
她看著君吾停下來修長冷漠的身影,眼中帶著萬分不舍,還有一絲微弱的期盼。
“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君吾沉默一陣,“你如此會算計,怎么可能會死?”
陰沉漆黑的鳳眼里壓抑著可怕的情緒,他覆滿冰霜的面容露出嘲意。
“看見你,我就想起為你自困蠻荒十年有多愚蠢,我恨不得將你抽筋剝骨,扔進煉獄。銀箏,如果你真的死了,本尊第一個鼓掌慶賀!”
每一個帶著恨意的字,都如尖刀剜進銀箏的心口,刺得她鮮血淋漓。
看著他冷漠的面容,銀箏怔在那里,從頭涼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