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悅陽樓。
華燈璀璨,高閣流光,軒車轔轔,往來之人盡是些衣飾華貴的公子,明眸皓齒的美人,奢華氣派已然不凡。駐足細聽,閣樓上又有清歌款款,玉琴悠悠,使這富貴之地又添幾分寧靜與風雅。
倒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可惜了,在樓上等她的人不是什么風度翩翩的帥氣男主,而是本書最臭屁的惡毒反派……
沈清長長嘆口氣,硬著頭皮進了悅陽樓,按照昨日蕭廷宇給的雅間名,直接上樓。
剛到雅間門口,就聽到里面茶盞碎裂的聲音,沈晴還想,不知道誰又惹了蕭廷宇這個變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揚起了一臉笑意,推開了雅間的門。
入目一堆狼藉,破碎的茶盞,盤碟,散落的點心。
以及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蕭廷宇。
他一身黑衣,眉眼間盡是戾氣。
而他的輪椅倒在一側,轱轆還在轉。
蕭廷宇的對面,是一個身穿黑衣,手持大刀的蒙面刺客。
門打開,兩人的視線同時看了過來。
沈晴心尖一顫。
她是真的倒霉,好死不死,居然在蕭廷宇被人刺殺的時候推開了門。
她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看這個刺客的眼神,好像殺氣很濃烈啊!!!
“又來一個送死的。”
那刺客提著刀就朝著蕭廷宇沖了過去:“剛好給你送個陪葬的。”
是上輩子沒燒好香嗎?
原書里也沒這個劇情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鐲仙,救命!!”
她在心底瘋狂哀嚎。
她不想死,她想跑,但是腳就像是生根了一樣,動彈不得。
“不想死現在就去蕭廷宇身邊,你真以為他身邊那么多護衛都是吃干飯的?”
好在鐲仙這次沒裝死,居然給指了一條明路。
她想都沒想,直接照做,直直的朝著地上的蕭廷宇沖了過去。
那刺客的大刀直接朝著蕭廷宇的脖子砍去。
沈晴沖了過去,去勢不受控制。
猛地撞上了刺客的大刀,硬是把大刀給撞偏了。
她栽倒在蕭廷宇的身上,害怕得渾身顫抖。
這不像是李氏打她,那是明知道會留下一條命,挨幾下就挨幾下。
這可是隨時會掉腦袋的。
鐲仙是腦子進水了嗎,為什么會讓她跑到蕭廷宇的身邊來?
“嗚嗚嗚嗚,我不想死。”
蕭廷宇一抬頭,就看到她蒼白的臉。
“你的侍衛呢?!!”
她在咆哮,聲音很大很大。
但是,蕭廷宇卻不覺得她吵。
刺客被撞開,早就惱怒,提著刀又沖了過來,這一次,沈晴沒能躲開,被一刀砍在了肩頭,鋒利的刀刃切開肌膚,鮮血直流。
那一刻,沈晴覺得自己要死了,雙手死死的抓著蕭廷宇,不肯松手。
是他害死自己的……
沈晴眼前一黑,疼得暈了過去。
而蕭廷宇看著這個丫頭瘋狂的行為,眼底的幽暗逐漸蔓延。
她這是在保護他?
“小七。”
蕭廷宇開口,黑暗中一道刀光閃過,原本囂張的刺客人頭落地,連掙扎都沒有。
刀光重新沒回黑暗。
蕭廷宇的視線不再關注刺客半分,目光落在了鮮血浸染肩頭的丫頭身上。
鎮遠將軍府的庶小姐確實生得不錯,只可惜他的東西,不是人想拿就可以拿的。
他抬手便是要取下放在沈清手上的鐲子。
下一秒,他沉下了眸色。
這鐲子還真取不下來了!
沈清暈暈糊糊間,感覺手被拉扯得生疼,她睜開雙眼,眼前便是蕭廷宇一張皺著眉頭的面容。
完了,她的手要被砍掉了!
她還不想死啊。
“非——禮——啊!”
沈清瞪大眼睛,鬼使神差一般大叫出聲來。
這個女人到底在喊什么?!
蕭廷宇一瞬間竟然怔住。
沈清趁此機會掙脫開蕭廷宇的桎梏,思路清晰起來,露出了一臉羞憤的樣子。
“堂堂八王爺,竟然侮辱非禮良家婦女,好一個自己為國為民的攝政王!”
沈清紅著眼睛看著眼前人,聲音里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倒也不全都是裝的。
任是誰要被一個根本不是自個兒可以控制的東西砍掉雙手,都會感到委屈的。
沈清現在只不過將它放大了罷了。
“八王爺不是不近女色嗎?原來這些年竟都是裝的?”
“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往后該怎么嫁得出去?”
“這誰敢管啊……”
沈清的聲音不小,門外看熱鬧的百姓探頭探腦,議論紛紛。
蕭廷宇也不是聾子,臉色直接黑了下來。
他一言不發突然暴起,伸手就朝烏黑發亮的鐲子掏去!
“將鐲子還回來!”蕭廷宇喝道。
沈清也是早有準備,憑借著嬌小的身材躲過前面兩招。
沈清牙尖嘴利:“你取不下來怪誰?!”
蕭廷宇近乎是冷笑,手掌化為爪接近沈清:“那就將你的手留下來!”
一只手竟抵不上一個鐲子?!
沈清心里氣得不行,蕭廷宇卻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打算,咄咄逼人。
“鐲仙!!!”
沈清閉眼心里大叫著。
眼見著實在躲不過最后一招,沈清索性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王爺,這……”
一旁的小廝看著暈在地上的少女猶疑不定。
蕭慎卿盯著沈清,面色冷得嚇人。
他屈尊蹲下來,一只手拿著沈清的玉臂,一只手拿著鐲子,沈清的手都被磨出了紅色,可鐲子就像是為少女量身定制一般,取不下來。
一旁的小廝生怕自家王爺要砍鎮遠將軍女兒的手,忙在一旁強調了沈清的身份。
“麻煩。”
只聽見蕭慎卿冷冷吐出兩字,而后他站起了身。
蕭慎卿道:“那就把這位二小姐帶回府里,我倒要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樣。”
語畢,他抬步離開了酒樓。
裝暈的沈清暗自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