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紅發邂逅便當盒

1、“你真的很幼稚。”

那團火紅經過一條街，就點亮了一條街的目光。

那團火紅被頂在一個腦袋上。火紅頭發的少年邊走邊高聲講著電話。

“啊？所以還是我不對咯？我們是多缺人才要收那個金三角？！我還覺得沒把他燒得更徹底些咧！想拉這種人做同事，你們腦子是進水了嗎？！”

男孩沖冠的紅發像火，暴躁的樣子更是火星四濺，很難不引人注意，對上目光后卻又匆匆回避。

他猛吼一陣，電話那頭沒了動靜，半晌才傳來一個冷冰冰的女聲：“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仿佛有人朝男孩的氣焰潑了一杯水，火勢小了下去，他收了高聲，話語卻仍不屈不撓：“……反正他都被抓起來啦，你還要怎樣吧？”

“你記住：吸納什么人加入超市，就像指派什么人執行任務一樣，是我們來判斷，而不是你。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份內工作。”

男孩的火頭又躥了起來，冷笑道：“不然呢？開除我？好啊，以后再有客人給我下單，你們就告訴他：抱歉，‘燃龍’已經被炒了，推薦你們點‘盤絲’，一樣擁有毀滅整個國家的戰力喲——最好是啦！”

那頭的女聲失笑起來，笑得仿佛前邊那些冷言冷語全是假的，男孩斥道：“笑什么！”

“少年，你真的很幼稚。這么低端的威脅能嚇唬誰呀……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誰比較離不開誰吧？”女子快樂地說。

男孩的表情頓時惱怒且狼狽。

“當然，我們的確也是舍不得你的。誰會傻到踢走自家的王牌呢？”聲音又變得輕柔起來，“行吧，這一次不和你計較。Boss那邊我來應付。你記住下次別自作主張。”

“下次這種事別找我。”男孩哼道。

“另外，規矩還是要有的，你剛才那么囂張，我得懲罰你一下。”

“……你想怎么樣？”

電話掛掉了。

紅發男孩罵了句：“誰怕你！”不爽地把手機塞進口袋。

他駐足四望，剛才一路走一路罵，過于投入，都不知跑到哪兒來了。

這一看，就看到一對老夫妻坐在馬路牙子上。兩個人老得都皺成了一團，老太太沒有雙腳，靠在老頭懷里，老頭慢慢拉著一把二胡，老太太唱著咿咿呀呀的歌。

偶爾有人經過，往他們面前丟一個硬幣或一張毛票。

男孩走到他們面前。

顫巍巍的乞丐夫妻抬起恍惚的臉，討好地對他笑了一下，將面前的破碗向他輕輕推了推。

男孩把手伸進口袋，將身上所有錢都掏了出來，好幾張紅彤彤的票子立刻蓋滿了整只碗。

老夫妻吃驚得瞠目結舌，男孩說：“還有。等著。”

他跑去找到一臺提款機，插入一張卡，輸入密碼。

屏幕顯示密碼錯誤。

男孩一愣，重新輸入，好幾次都顯示錯誤，卡甚至被吞了。“喂！”他一拳砸在機器上。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機，登陸網銀……

無一例外地顯示，密碼錯誤。

腦子里劃過先前電話里那女人說的：“我得懲罰你一下。”

“好樣的……你好樣的！”男孩氣急敗壞，甚至將手機摔在地上，零部件碎了一地。

剛被慷慨施舍了的乞丐夫妻膽怯地看著他，男孩也向他們看去，目光落在剛才丟下的鈔票上。

但他沒有去拿回來。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