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柯南道爾并沒有用錯詞，這個時期甚至直到1937年之前的外科手術都可以用“表演”來形容，甚至有的外科醫生手術的時候還會賣票......

場景大致上就跟現在的演唱會似的，中間是手術臺，然后外面是一圈一圈的階梯狀圓形看臺，醫生在中間表演，觀眾們在外面觀看，看到精彩處，還會鼓掌叫好......

最初這種方式是為了教學用，教授做手術的時候，其他學生在周圍觀摩，但因為外科手術嘛，血型刺激的很，所以就開始有外行也過來看熱鬧，就好比來聽張雪峰講考研的人很多也不是為了考研.....

再就是因為當時沒有麻藥，所以醫生做外科手術的時候手速一定要快，這樣患者的痛苦能少一點，由此催生出一批“快刀手”，比如非常出名的蘇格蘭醫生羅伯特，江湖人稱“無影刀”，最快記錄是兩分半就完成了一條腿的截肢，，因此觀賞性極強，好多人高價買票前來觀看，甚至還有黃牛......（不過據說有一次因為手速過快，所以在截腿的時候順手把患者的蛋蛋也切了......）

就在唐寧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柯南道爾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怎么唐寧先生下午沒有時間？”

唐寧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答道：“有時間、有時間，只是不知道道爾先生您的這位老朋友是？”

“哦，李斯特教授！”柯南道爾隨口答道。

說起李斯特，可能大多數人第一個想起來的是“鋼琴之王”弗朗茨--李斯特，但事實上還有一位李斯特先生也鼎鼎有名，那就是柯南道爾所說的這位約瑟夫--李斯特。

在現代，哪怕普通人都懂得一個道理，人如果不小心受了外傷應該用酒精或者碘伏進行消毒，預防傷口感染。但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時候，即便是最專業的外科醫師也不會想到這一點！這個時代的外科醫師們給病人們做手術之前不會洗手，不會消毒，手術室往往也都暴露在細菌叢生的環境之中。很多外科醫師會穿著燕尾服給病人做手術，天氣熱的時候會光著膀子，而有些醫師如果穿上滿是血污的手術衣做手術的話，甚至會被人認為是擁有著豐富的外科經驗！

這種情況下，外科尤其是產科的死亡率自然就會高的讓現在的我們難以想象，這種情況直到李斯特的消毒滅菌法普及之后才有了明顯的改善，甚至可以說他的理論是現代外科手術的標志之一。

在用過午餐之后，唐寧跟著柯南道爾來到了李斯特教授的個人手術室，這場手術雖然沒有賣票，但依舊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倫敦國王學院的醫學生，還有一小部分是類似于柯南道爾這樣的教授朋友和他們帶來的親朋好友。

因為是教學性質，所以在手術之前，李斯特教授非常認真的跟學生們講解了一下今天這臺手術的作用以及需要注意的一些關鍵點，這讓闊別學校已久的唐寧聽的是津津有味。

講解結束之后，手術才開始正式進行，第一步是由麻醉師將患者麻醉，用的藥物唐寧猜測應該是乙醚，然后就是讓他有些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見一個助手操作著一個奇奇怪怪的設備，沒多一會兒里面就噴出了白色的水霧，而李斯特教授則將手伸進這片水霧用力的搓洗了起來。

看到唐寧這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柯南道爾在一邊低聲講解道：“這是李斯特教授在用石碳酸進行消毒，這也是教授最大的發現和貢獻，自從進行術前消毒之后，據說術后的死亡率已經從45%降到了15%！”

唐寧心道，我當然知道他這是在消毒，只是干嘛直接往手上噴啊，這次數多了手不就廢了？怎么不用橡膠手套呢？難道現在還沒有？

于是唐寧開口問道：“道爾先生，倫敦沒有賣橡膠手套的么？”

“橡膠手套？為什么要用橡膠做手套？那不都是用來做避X套的么？”柯南道爾一臉奇怪的問道。

聽到柯南道爾這么說，唐寧確定了現在醫用橡膠手套應該還沒發明，或者還沒穿到倫敦，因為他記得這東西是一個美國醫生為了追一個女護士發明的，只不過具體哪年他就記不清了。

手術做完之后，李斯特教授這才有時間下來跟朋友們打招呼、聊天，到了柯南道爾這里，他熱情的招呼道：“哦，我親愛的亞瑟，歡迎你的到來，不過我還是要譴責你，為什么不繼續寫福爾摩斯了！”

“原因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么，而且現在已經有了托尼來幫我寫華生醫生，約瑟夫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柯南道爾反問道。

李斯特這才注意到柯南道爾身邊的唐寧，有些訝異的問道：“難道這就是《華生醫生探案集》的作者托尼--唐寧先生？”

“您好、李斯特教授，我就是托尼--唐寧！”唐寧連忙自我介紹道。

李斯特主動伸手道：“您好、唐寧先生，我非常喜歡您寫的《華生醫生探案集》，其實之前在看亞瑟寫的福爾摩斯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沒有完全發揮華生醫生的作用，要知道我們醫生在破案時候能做的事情可多著呢！”

“謝謝您的支持！”唐寧致謝道。

“對了唐寧先生，您是哪家醫學院畢業的？”李斯特又問道。

唐寧有些尷尬的答道：“額，我沒就讀過醫學院，是跟一位老先生學的！”這方面唐寧實在是沒法作假，因為當時的醫學院就那么幾所，像李斯特教授這樣的肯定都認識。

“自學的啊，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這個時候柯南道爾又補充道：“而且唐寧先生還會來自于遙遠東方的中國醫術！”

PS：對于十九世紀外科手術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號西風的《十九世紀就醫指南》。另外感謝一下書友“時窮節乃現”，你的票真多，一天就有14張，我一天才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