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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都不明白

那刺客跪在地上,被兩個侍衛壓制著,根本動彈不得,但從阮清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那人的背影。

雖然看不見臉,但從背影大致可以判斷出來,是個女人。

“謝絕!你不得好死!”她咆哮著,阮清站在屋外,都聽了個真切。

這個聲音,她好像在哪兒聽過,但模糊的記憶中卻始終想不起來這個人。

謝絕緩緩起身,走到那人面前,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他伸手揪住女人的頭發,強迫她仰頭看著他。

這時,阮清才能勉強看見她的側臉,嘴角似乎還隱隱掛著一絲鮮血。

“散魂釘呢?”謝絕冷聲問。

那人看著他,眼神冷漠,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她咬牙道:“你妄想,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的。”

說著,她猖狂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客房內,讓人聽的有些毛骨悚然。

阮清站在長廊上,目光一轉不轉的盯著屋內看,青蓮不免有些擔憂,她扯了扯阮清的衣袖:“姑娘,我們走吧。”

阮清站在遠處,卑微理她,只是愣愣的看著,突然屋內傳來“啪啪”兩聲,是謝絕的耳光落在她的臉上,力道之重,讓她的笑聲戛然而止,還伴隨著鮮血從她口中和鼻中飛出。

而謝熠儲坐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問過,就像是真的只是來走個過場的。

這時,控制著女人的兩個侍衛松開了手,謝絕蹲下身子,眼神輕蔑,他問她:“李憶如,只要你肯把東西交出來,今日之事,咱們可以一筆勾線,如何?”

李憶如緩緩的抬眸,眼神間帶著一絲蒼涼,她強撐著看他良久,隨即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在他臉上,緊接著又是一陣狂笑:“你妄想啊!!”

這一舉動,算是徹底將謝絕惹火了,他一把擒住李憶如的脖子,狠狠地摁在地上,她掙扎著,低聲嘶吼著,卻依舊無法掙脫他的手。

謝熠儲舒展了一下脖子,惡狠狠地道:“敢挑釁本王,你應該能接受這樣的后果!”

說著,他手上一用力,只聽“咔”的一聲,阮清站在長廊上,這清脆的聲音都清晰才可以聽,她嚇了一跳。

就見被死死摁在地上的李憶如瞬間沒了生氣,原本還掙扎的身體瞬間像個泄了氣的布娃娃,一動不動了。

處理完人,謝絕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接過一旁侍女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擦手上和臉上沾到的血漬,隨手將帕子扔在尸首上,輕聲道:“拖出去,別留在這里礙眼。”

侍衛應答了一聲,托著李憶如的尸首離開,阮清愣愣的站在長廊上,屋內,謝熠儲一抬眼,就見瞧見了外面的人。

兩人目光交匯,阮清下意識的就迅速別開了眼見,她想也沒想,迅速轉身離開,不知所以的青蓮趕忙跟了上去。

屋內。

看著屋外一閃而過的人影,謝熠儲原本平淡的眸子閃過一絲波瀾,他忽然站起身來,剛處理好事情測謝絕有些奇怪,還沒來得及詢問什么,謝熠儲就已經走出了房間。

一旁的藥刀有些奇怪,轉頭看向謝絕,謝絕卻只是搖了搖頭,看著謝熠儲離開的方向冷笑一聲,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離開,但能讓他有這么大反應的人,除了阮清,他實在想不到第二個。

不過話說回來,細數下來,阮清這失魂癥也有好幾個月了,怎么就是不知道好呢?

她要是一直這樣,那他的計劃不就落空了嗎?

一邊想著,他一邊屏退了屋內的人,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講,與他雖然不利,但還并不是最壞的情況。

此時,阮清已經快步回到了房間,她什么也沒說,直徑上了床,掀起整張被子將自己罩住,任由青蓮說什么她都不肯出來。

直到謝熠儲走進房間內,青蓮才回過頭來行禮,謝熠儲卻只是揮了揮手,屏退左右。

阮清躲在被子里,牢牢地將自己罩住,謝熠儲向青蓮了解好情況之后,才坐到的床邊。

可以感覺到有人坐下,阮清就裹著被子往一旁挪了挪,謝熠儲剛剛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頓,他神色間頓時有些無奈。

他輕聲哄道:“清兒,是我,你別害怕。”

阮清躲在被子里,卻是依舊不肯出去,連帶著被子都在發抖,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是看見剛才的事情,所以害怕了?

“清兒……”他伸手撫上被子,本意是想安撫她的,但才觸碰到被子,阮清就連帶著被子迅速躲開了。

謝熠儲的手停在空中,心底難免有些失落,可現在看來,她情緒不穩,大抵也是不會好好聽他說話的。

默了默,謝熠儲也不想強迫她什么,只得訕訕的收回了手,輕聲道:“那你先休息,我過一會兒,再來看你。”

阮清蜷縮在被子里,并不吱聲,謝熠儲也沒再說什么,只默默地起身離開。

阮清躲在被子里,像只無助的小獸蜷縮成一團,七八月的天氣,她裹著被子,卻抖的不成樣子。

無數被遺忘的歲月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腦海,好的、壞的,不管她能不能接受,所有的所有的,都讓她無比的窒息。

每一次生離死別,每一次永不再見,好像已經隔著太多太多的時光,可又真實的像是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狠狠地咬住被子,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哭出聲,讓人窒息的壓抑仿佛要叫人喘不過氣來,她一遍遍的問自己,為什么死的人不似她?

……

夜色如涼。

阮清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直到后半夜,像是眼淚已經哭干了,她只是愣愣的躺在床上,眼睛紅腫又無神的望著這無窮的黑夜。

突然,房門處傳來開門的聲響,阮清才猛地回過神來,她不動聲色的合上眼,調整呼吸,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進來的人正是謝熠儲,他輕著手腳,走進屋內,還未走到窗前,他就頓了頓腳步,看著床上的人,似乎有片刻的猶豫。

他站在原地,看著床上的人,目光一滯,心里有些五味雜陳,他知道,她不想見他,所以寧可騙他睡著了。

但也只是片刻的猶豫之后,他依舊輕著腳步走到床邊坐下,沒有拆穿,只看她的眼神間透著隱隱的憐惜和悔恨,看著她紅腫的眼眶,他心疼極了,伸手想幫她揉揉。

可伸出去的手有突然停在了半空,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謝熠儲鼻尖一酸,眼底忽然有了淚意。

默了默,他還是顫抖著,極力克制著心底的悲傷,算了,能這樣看著她也不錯,何必要去拆穿惹她厭煩呢,他這么想著,默默地將手收了回去。

他坐在床前,就這么看著她,越是看著,臉上的神色越發委屈。

他現在什么都有了,人們常說,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人才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以前他也是這么認為的,可直到遇見了阮清。

他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想做王妃只有她不想,為什么所有人都想當皇后,她也不想,為什么她一定離開。

這個問題,就好像阮清不明白,為什么他一定要皇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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