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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過了幾天,在江熙和林源把人物情緒反復揣摩、對戲對得滾瓜爛熟之后,他們再次回到劇組拍攝個人的群戲和兩人的對手戲。

這次由于他們很下功夫,拍攝的進度快了很多,沒兩天就拍到了冬天的戲份。

37度的天,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戴著草帽、穿著大褲衩,手里拿著扇子扇風。然而在一間大教室里,江熙和一眾群演卻身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拍攝考試鏡頭。

教室墻上的時鐘從七點調到十一點半,然后又從一點半被調到五點半,考試結束。

江熙交完卷,收拾好自己的筆本,從前門離開了考場。

此時早就等在外面的岑世快步從后面追上她,用一只胳膊環住她故意往后帶了一下。

江惜朝嚇了一跳,所以看到岑世之后嘴撅得有點高。

小小的鵝蛋臉,秀氣的五官,淡粉色的唇,白皙的膚色。岑世看著,突然一把摘下她的發圈。

柔軟的秀發就這樣落了滿肩,給女孩又添了三分容色。

“你干什么?”江惜朝驚訝地看向岑世。

“總是梳馬尾對頭發不好,我幫你解開放松一下頭皮。”

“哦?那我還得謝謝你唄!”江惜朝陰陽怪氣道。

岑世趁機摸了摸她的頭,說了聲不客氣。

江惜朝氣笑了,看他盯著自己頭發意猶未盡的樣子往旁邊挪了一步,向外走去。

就在這時,楊導喊了“咔”,往他們這邊走來。

“你們這遍演得很好,情緒什么的都很對”,楊導先是給與了肯定。

“但是頭發散下來那一幕還可以拍得更唯美一點。”

林源聽著點點頭。

楊導一笑,“你們不要覺得我吹毛求疵,這個電影拍出來,成片里大概只有十幾分鐘是你們的回憶鏡頭。但是這十幾分鐘的內容,是之后一切發展的立足點。所以你們達到及格的水平是不夠的,你們必須做得更好,才能讓觀眾信服。”

林源笑道,“嗯,沒問題,再來再來。”

江熙也開口道,“楊導放心,我們會更努力的,肯定拍到你滿意了再收工。”

于是,這一場戲又拍了三條才過。

拍攝繼續進行,他們走到了教學樓外面。

“唉,江惜朝,你回家嗎?”岑世跟她走著,問出來。

“不回,今天家里沒飯,我在外面吃。”江惜朝看他一眼,回答。

“這樣啊,你要吃什么,一起吧!”岑世提議道。

“我去吃麻辣燙,你…隨意。”

一黑一黃兩道身影在昏暗的傍晚并肩而行,很快進入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小店。

“老板,一碗麻辣面,不加麻,不加辣,謝謝!”江惜朝直接來到柜臺點單。

“不加麻不加辣的還是麻辣面嗎?你這是什么吃法?”岑世忍俊不禁地問道。

“我就喜歡這么吃,你有意見?”江惜朝挑眉反問。

“沒有,沒有,我去挑菜了。”

放學時間,店里的人很多。江惜朝等了一會,才看到角落里空出了一張桌子,跑去坐下。

麻辣面做得快,很快就好了。岑世幫江惜朝端過來就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腕間的黑色發圈。

“散著頭發吃東西,頭發很容易掉到碗里的。”江惜朝說著,向岑世伸出手示意他還東西。

岑世看著面前的小手,棄之不顧,起身坐到了江惜朝身旁。左手把她的頭發攏向一側,然后兩手配合編起麻花辮來。

起初的驚訝在男孩認真溫柔的神情中漸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臉龐蔓延的淡淡粉色。

固定住發尾后,岑世打量著自己的作品,露出滿意的神色。然后他起身回到了對面。

江惜朝看了兩眼,評價道“編得還不錯,熟練工?”

“哪能啊,是我有天賦,心靈手巧。”

江惜朝不置可否,繼續吃起自己的面來。

“咔”,導演笑著喊道,“過了。”

這還是拍攝以來江熙和林源第一次一條過,兩人興奮地擊了個掌,臉上的笑容仿佛都要溢了出來。

麻辣燙店這場戲結束他倆今天就收工了,于是在工作人員收拾器材的時候,他們不著急地繼續吃著自己的面。

江熙一起意,還又點了兩根烤腸。

楊導看他們的樣子也有點饞了,自己也要了一碗面坐過來吃。

“林源挺厲害呀,麻花辮編得這么好。”

“那是,我這心靈手巧的。”林源毫不謙虛的接受了導演的夸贊。

江熙笑著白了他一眼,“什么呀,楊導你別聽他說。他這個水平,可是前幾天在我頭上操練了無數遍的結果。剛開始的時候,他的手都把不過來三縷頭發,根本編不出。”

楊導聞言一笑,“不錯不錯,這幾天假沒白給你們放。”

這天過去,他們又拍攝了圣誕節岑世送江惜朝圣誕老人沙拉碗、寒假岑世在電話里幫江惜朝講數學題和兩人各自在班級里的一些情節,而后故事中的時間再次回到了夏天。

岑世高考結束,開始了長達三個月的暑假生活。這天江惜朝正在家寫作業,就接到了他的電話,說自己在昨晚喝大了現在住在附近的旅館,頭暈、胃也疼。

江惜朝于是買了解酒藥和粥過去解救他。

到了目的地大門口,江惜朝給岑世打電話讓他下來取東西。結果那人非說自己太難受了出不來,告訴她房間號讓她上去。

江惜朝無奈妥協...

走到307輕輕敲了兩下門,門開的瞬間江惜朝被突然撲過來的人逼得倒退了一步。

岑世靠在她身上,摟著她的肩,故作虛弱地開口,“我頭暈,站不住。”

江惜朝在緊緊環著自己的胳膊中掙扎了下,憤憤道,“我看你倒是挺有力氣的!”

“沒有,不抱緊點我怕摔...”

“...”

江惜朝只好就著這個姿勢把岑世扶到了床上,照著說明給他拿出三片藥,又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岑世吃藥時,她又把打包來的粥打開。

“你不是說胃不舒服嘛,喝些粥大概會好些。”

岑世的視線從江惜朝瑩白的手移開,經過白色連衣裙包裹的纖細腰肢,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腿。

江惜朝看他低頭發愣的樣子叫了他一聲,“岑世?”

“啊...”男孩這才如夢初醒般拿過一旁的粥,說聲謝謝后悶頭吃起來。

空氣中還有些未散的酒氣,床鋪上被子凌亂,江惜朝有些尷尬地轉移視線,“你吃完睡一下吧,我...我先走了。”

“江惜朝”,岑世在她轉身到一半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被拉住的人心陡然提了起來。

岑世看她的樣子一笑,“沒事,路上小心,等你放假了教你打籃球。”

江惜朝“嗯”了一聲,點點頭轉身離開。

“咔”,隨著這一聲的到來,江熙和林源的拍攝真的到了尾聲。明天再拍一場打籃球的戲,他們就要殺青了。

雖然在劇組只待了十幾天,但兩個人都有些舍不得。

收拾停當回家的路上,江媽媽照例先送林源,然后母女二人再回家。

第二天一早,趁著太陽還沒大熱起來,劇組就在拍攝學校的籃球場架起了設備。

江熙和林源化好妝,等開拍的時候準備拿起籃球先玩一會。

身穿一身白色運動裝的林源先是擺了幾個帥氣的運球姿勢,然后準備投籃。

“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是灌籃高手...”

林源的話音未落,投上去的籃球就跟籃筐擦肩而過,落了下來。

江熙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林源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失誤...手滑了。”

“我再試一次”,林源說著不信邪地又投了兩個。

一個沒碰到籃筐,一個撞到籃板上、又彈了回來...

這回不止江熙,連旁邊注意到的工作人員都笑了起來。

“讓我試一下”,江熙躍躍欲試,跑過去撿球。

因為完全沒碰過,江熙沒有任何技巧的、憑感覺投了一個球,自然沒有進。

她沒有氣餒,接著又投了一個。

籃球以拋物線的軌跡落進了籃筐,然后垂直落了下來。

“哇”,江熙驚喜地捂住了嘴,繼而開心地笑起來。

“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我進了誒!”江熙朝林源道。

林源看著身邊尾巴都快翹到天上的小姑娘,給面子道,“看到了,看到了,真厲害。”

說著,還朝江熙豎起了大拇指。

江熙喜不自勝地又試了幾次,不過這回都沒有進。倒是林源結過球后,投進了兩個。

他們又玩了一會,拍攝才開始。

先是拍攝了一些江惜朝跟岑世學習打球的片段和幾個江惜朝看岑世和他朋友打球的鏡頭,最后才是江熙和林源最后一場有臺詞的對手戲。

岑世站在三分線上,看著身邊的女孩開口,“我投三個球,如果進了兩個或以上,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怎么樣?”

江惜朝別了一下剛才運動時散到額前的頭發,應了聲“好啊”。

岑世一笑,投出了第一個球,成功進了。

江惜朝非常給面子地鼓了鼓掌。

然后岑世撿球回來,投了第二個。可是這一次投得有點偏,并沒有進。

到第三個,也是決定成敗的一個球了。

岑世找了找投球的感覺,突然開始助跑,然后一躍而起,來了個成功的灌籃。

籃球落下,滾到了一邊的灌木叢,但岑世沒空理它。

男孩轉過身,笑道,“現在你欠我一個必須答應的要求了。”

江惜朝一笑,點點頭。

“什么要求都可以嗎?”

“嗯”,女孩想了想,“不太過分就可以。”

“那...”岑世笑著向她走近,伸手把她抱進了懷里。

江惜朝沒說什么,只是慢慢地伸手從后面環住了岑世。

楊導這時候讓攝像機給了把頭側向相反方向微笑的兩人臉部來了幾個特寫,以一聲“咔”結束了江熙和林源在《所謂浪漫》劇組的全部拍攝。

導演和現場監制捧了兩束花過來送給他們,其他工作人員也推著寫有“殺青快樂”大蛋糕往這邊走。江熙和林源說著謝謝,跟大家合影留念。

蛋糕切開,一些工作人員切了小塊,象征性地吃了幾口,去收拾場地。只有江熙是孩子心性,抗拒不了甜食的誘惑,站在旁邊吃了一塊、又來一塊。

林源去化妝間把白色的運動服換下去變成了半袖大短褲回來,看她還在吃。于是沒事湊過來,拿著手機給她進行吃播錄像。

江熙沒管他,兀自抹著奶油吃著。半晌想起來跟他說,“你剛才那個三步上籃好厲害呀,你說如果我學的話,學的會嗎?”

“這個嘛,需要多加練習,而且得看你的彈跳力。”

“哦”,江熙聽著點點頭。

“不過...我今天就可以讓你先體驗一下。”

“啊?”江熙放下手中的叉子,一臉疑惑。

少頃,等她坐在林源的肩膀,跟著他湊近籃筐時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啊啊啊...我不要了,你放我下來。”

“放我下來啊,林清嘉...”

“放心,摔不到你,馬上到了。”林源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腿,頭往前微傾方便她靠著道。

于是,江熙顫顫巍巍地灌了個籃,下來之后腿都是抖的。

殺青后回家,江熙在四個人的小群里看到程斯發消息說今天晚上和鐘毓寧帶他們去逛夜市小吃街,慶祝她和林源殺青。

林源很快回了個“好”。

江熙也在下面接了個“好”,還帶了個“期待”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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