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璇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別墅里轉了轉。
季冠霖知道她花粉過敏,家里一點花草都沒有。
她感覺沒有一絲人情味。
打算去買點裝飾花。
出了璟園,去了烏鎮旁中新路的臨街發現了很多花店,她不敢靠太近。
最后在南柵小溪橋旁看到了一家花鋪。
遷善橋。南柵69號。
落日余暉。
天黑后,花鋪的店名會亮起來。
十一。
十在左,一靠右下方。
洋洋灑灑的兩個字。
卻被圓圈框住了。
和別家不同,裝飾的頗有一番風味。
季璇覺得它創意滿分。
走進瞧了瞧。
賣的是干花。
插在各色花瓶里的月季,裱在相框里的大紅玫瑰。
各式各樣的創意。
店員是個有點嬰兒肥的女生。白白凈凈的。看到季璇進來,直夸道她比這花漂亮。
“謝謝。你也很可愛。這些花的創意都是你想的嗎?真的很有意思。”季璇少有的除了和姜宜這么多話。
“不是,我們老板喜歡干花,聽說他喜歡的女孩子花粉過敏。為了那個女孩子開的這家花鋪。”小店員八卦道。
“是嗎?”姜宜愣了愣開口說道:“那你們老板最喜歡哪種花?”
“他喜歡月季。”小店員開口。
“我覺得他很怪,明明玫瑰這么艷麗好看。月季卻不會如此,而且月季和玫瑰如此相像,他分得清嗎?”
“會吧,他會分清的。不然怎么會開花鋪呢?”季璇扯了嘴角笑了笑取笑道。
“姐姐你真的比這玫瑰漂亮,就像這個名喚流沙的月季花一樣。”
“花瓣是極淺的粉白色,低調又溫柔,做成干花也同樣美麗。”
“你真是會說話,那就這束月季吧。”
“姐姐你這么漂亮,要常來,我們老板特帥和你很配哦。”
“好,有機會的話。”
季璇走出。
記憶里的少年,心高氣傲,又怎么會為愛的人開一家花鋪呢。
初到英國時,季璇生辰收到了姜宜給她寄來的快遞。
翻出了許多照片。照片里,大多數是她。
第一張照片,是冬天拍的,四周的樹都已掉完了葉,唯獨外婆四合院的常青樹,四季依舊。而她站在常青樹下,抬頭看雨。
老人說冬季下雨時遇見的人會是有緣人。
照片的反面,寫著一句話,“下什么雪,她就是冬。”
第十一張照片,圣誕節。下著雪,
公園座椅上她明眸皓齒,被偷拍的樣子明顯。
照片反面寫著:“她就是我的月亮。”
第二十一張照片,拍的是醫院的三層第二間病房,太陽彼時剛升起,她站在陽臺上,抬頭看日出,照片的左下角有部分露出來的流沙月季花。
照片的反面寫著:“月季花的花語是永遠的愛,愛的宣言。”
“你在時我就看你,你不在時我低頭誰也不見。”
第三十八張,還是是在常青樹下,不過那時是夏天。
照片里的她笑的燦爛,手里拖這一片常青樹葉,上面寫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照片的反面,寫的是和季璇永遠在一起。
第五十二張照片,是在皖西燈火明滅的校園,她拉著那人的手,走進走廊盡頭,轉過頭對著鏡頭笑。
這一次照片的反面什么也沒有。
第七十六張照片,依舊是那顆常青樹,只不過物是人非,常青樹葉竟都掉完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而她也沒出現在這張照片里。
準確的說,之后的所有照片,都沒了她的身影。最后一張拍的是日出,純粹的日出,再無其他東西。
姜宜發了信息說道:“希望你可以原諒江硯。他過得不好。”
季璇毅然決然回:“我和他沒可能了。”
想到這些,季璇輕笑。
回去的路上看到烏鎮古色古香的建筑,她真的很開心。
這就是自由嗎?
她一直追逐的自由。
選擇自由的人難道就一定要背負自私的罵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