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u漸深了,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那人走進,拖著瓷盤上有著一副茶具。
:“這是晚茶,看你們有些疲憊我就自作主張的送來了,還望不要見怪。”
他臉上掛著笑,一副幸福洋溢的樣子。
陶然依在床上,用腿支起手臂,手心搓揉著他背包里拿出來的壓縮餅干。
:“看到我們...很高興嗎?”
他突兀的一句話掀起了一陣短暫的平靜。
:“哈哈,末日之后大家一直都沒有看到外來者,如今突然見到外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的高興起來了。這很正常吧?”
陶然咧嘴,但忍住了笑聲。
:“天一亮我們就走,你們的謀劃與我無關(guān)。”
將手心的壓縮餅干扔向?qū)Ψ剑S后再也沒管他。
那青年看了一眼沈千彩,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太大的戒備之后從衣服下面拿出一個薄冊子放到桌上。
那人走后,沈千彩點開油燈翻看那本書。
黑皮封面上刻著一個...有點像神經(jīng)元的蟲子,刻痕還被放了金色的鍍漆。
里面是一個手寫本,全篇都是對這蟲子的贊美和崇敬....還呼吁這是神遺留給人的“神性”,支持人們與它合而為一。
因為內(nèi)容過于離譜她只是稍微翻看了幾眼,隨后就面色怪異的放下這本書。
:“他給的東西不要喝,也不要放進嘴里。可能不干凈。”
陶然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對方依然半瞇著。
一夜無話,因為要戒備的原因二人都沒有深睡,一個靠著窗戶,一個靠著門口。
次日早上,敲門聲又再次響起。
還是那個青年,不過這次是白色外袍。
他看著茶杯里的茶葉,覺得有點心疼。
:“要吃早飯嗎?魚和肉我們都做了。”
陶然沒說話,只是背上背包提起劍刃,那名青年不敢攔他。
很多人都穿著白色的衣件,沒有袍子的就拿著襯衫和長袖代替。
他們看著陶然二人,手里拿著武器。
坐在村口老者抿著茶。
:“二位來了,卻什么都不留下....這樣不好吧?”
陶然看著對方。
:“我欠你一個人情,夠不夠?”
那老者從茶壺里額外倒出一杯茶。
:“喜歡喝茶嗎?”
他空舉著茶杯,看到對方?jīng)]反應(yīng)后又輕輕放下。
似乎是得了信號,村里走出兩名男子。
:“這樣吧,村里兩個小子不懂事想要跟你碰一下,打服了就放你倆走。”
看到這二人特意丟遠的武器,陶然也將劍刃遞給沈千彩,稍微活絡(luò)了下筋骨。
哪二人俯身沖來,卻不是陶然的對手。
擁有異能的陶然在面對普通人有著碾壓級的優(yōu)勢,胳膊一甩抬腿一踹就能紛紛落倒在地。
他倆很快就爬了起來,繼續(xù)看著陶然。
:“這倆伙子牛性大,我勸你還是小心點好。”
那老者提醒道。
陶然又一次將這二人撂倒在地,抬頭看著老者。
:“我們要去宛城,別攔我。”
他不再客氣,從沈千彩那里拿過刀刃指著對方。
對方若是再攔著自己,那他也不介意讓自己的刀鋒再次染上血腥。
去宛城?
老者心下暗自嘀咕,下意識將茶幾放回桌上。
:“宛城尸潮不斷,你們倆人一定要過去?”
陶然看到對方敵意漸漸消散,將劍刃放回懷里。
:“宛城還不能破,要是連軍區(qū)都破了,剩下的小鎮(zhèn)子小避難所就更不是宛城尸潮的一合之敵,我只能在逃難和堅守之間二選一。”
:“現(xiàn)在這種時刻爭一秒就是贏一秒,宛城晚破一天我們的聚集地就會更堅固一天,就是再不濟我也必須為聚集地爭取建造圍墻的時間。”
老者聽到這話稍一琢磨就覺得不對勁。
:“你怎么知道,那尸潮一定會向著你的聚集地沖過去?”
是因為有東思奎啊...
他心下苦笑,卻不敢把這話說出去。
東思奎的存在就相當于一顆定心丸,不只是自己要保,行尸那里也一定會下意識的摧毀這顆定心丸。
陶然的沉默被老者當成了倔強和固執(zhí),不過看到對方主動尋死他也懶得留下對方,揮揮手示意對方趕緊離去。
宛城
陶然止住了腳步,前面的行尸越來越多了。
站在平地上才能看到從城外不斷向內(nèi)聚集的行尸,四面八方的都在向著城內(nèi)涌去。
:“休息一下,想辦法進城。注意不要和路上的行尸糾纏,被圍住了真的會死。”
沈千彩用袖子抹了一把汗,坐在地上。
氣氛陷入一陣沉默。
:“我要是死了,記得照顧一下我父親。”
陶然沒說話,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止痛藥。
:“你知道...為什么我一定要選異能者作為隊友嗎?”
沒待對方說話,他又接著說了下去。
:“異能者和普通人不一樣,尤其是對病毒的抵抗力,要比普通人強上很多。”
沈千彩反射性的看向陶然,兩只眼睛像金魚一樣一大一小的。
陶然嗤笑一聲
:“我們的血肉被感染的速度變慢,倒是不用特意截肢了,直接把傷口一圈肉都割下來就好。”
說到這里,他又遞了下手里的止痛藥。
沈千彩頓時會意,從藥瓶中拿出一小把放進衣兜里,只是神色有些復(fù)雜。
:“你也可以用火藥燒一遍,或者拿工業(yè)酒精淋一下,這樣就不會血淋淋的。”
:“宛城軍區(qū)尚未淪陷,那里會有火藥的。”
聽到這話她的臉色終于好受一些。
:“你說的宛城軍區(qū),在那里啊?”
:“跟著行尸走就知道了。”
陶然聳肩,軍區(qū)在上一世早就覆滅了,而且自己又沒來過宛城,這樣問他真的回答不上來。
他活絡(luò)下身子,看著在城市中游蕩的行尸,心中已然有了兩分預(yù)案。
:“大約是在東面一點的位置,我們先繞過去”
陶然的異能比起戰(zhàn)斗更注重潛行,他們繞到東側(cè)并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僅有的兩次也只是沈千彩腳步聲太大引來兩只脆弱行尸的關(guān)注而已。
東面的行尸更多了,平均兩三步就是一只行尸,街道上偶爾能聽到一陣槍聲。
陶然拍了下沈千彩,指著前面的房屋。
:“跟上我的節(jié)奏,街道上沒有遮掩,我們借助房間向城里潛入。記得盡量不要制造噪音。”
沈千彩看著陶然仿佛靈敏的黑貓一樣落地?zé)o聲,心里滿是羨慕。
城市,是對陶然而言最合適的戰(zhàn)場,可是對沈千彩來說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