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漠如一只小雞仔般被海云天提在手上,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對視著,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最后在一臉古怪的火清桑清咳了兩聲后,海云天才將風漠放下。
風漠暗自抹了一把汗,剛剛被長老直勾勾的盯住時,他的內心不由自主的有點慌,就好像正在裸奔時被一個怪蜀黍看了個精光一樣。
而海云天也是有點詫異,眼前這打扮如叫花子一樣的小子,真的是我無量山的弟子?
我無量山堂堂正道中流砥柱般的存在,門下弟子哪個不是正氣凌然儀表端正,居然會有這等非主流弟子?
隨手在空氣中攝取了一團水汽,將風漠淋成了落湯雞后,海云天發現眼前的小子還真的有些眼熟,這不是自己的大兄海云山給他提過的,那個叫風什么的弟子嗎?
確認了身份后,風漠松了一口氣,生怕自己被當成敵人給咔嚓了,然而海云天大戰過后又發現有尾隨者跟蹤,一身氣機未消,這就讓他很難受了,“海長老,快收了神通吧,弟子遭不住了!”
遭不住是哪里的方言?
海云天一臉問號,不過好在他也聽懂了其中的意思,趕緊收斂氣機,洞天境強者的氣勢的確不是一個小小的強魄境弟子能輕易忍受的。
方天化在無量山集結點焦急的等待著,遠方的戰斗已經結束了有段時間了,然而依舊沒見到長老返回,這讓他有些惶恐。
終于,森林中傳來一陣動靜,他精神一振,趕緊運足目力看過去。
兩道人影一老一少同時出現,不時的還在交談著什么,年歲大的自然海長老,小的他卻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不過只要不是黑衣人就好,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風漠二人走到集結點后,方天化趕緊跑過來,詢問著海云天剛才的情況,海云天簡單說了幾句,隨后提到炎谷眾人已和自己分開返回宗門,便不再言語,方天化也不好再問,于是將目光投向了風漠。
這人衣衫襤褸全身臟兮兮的,好在臉上還比較干凈,咋眼一看有點熟悉卻想不起名,不過能被長老帶回來估計也是本宗弟子,不由得因為又發現一名生還弟子而高興。
石開天站在方天化身后沒有說話,只是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緊緊攥著拳頭定定的看著風漠,眼神顯得很高興。
方天化看著海云天一臉納悶的不斷看向自己身后又看看他身邊之人,他也挺納悶,隨后跟著海云天的目光看去,卻發現石開天的異常。
風漠嘴角含笑看著石開天,“石兄,又見面了,一切可安好?”
石開天大笑兩聲后,走上前一拳砸在風漠的肩上,“風兄,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都忍不住要再進森林里尋你去了!”
這二人認識?還稱兄道弟?
海云天和方天化對視了一眼,皆有些不可思議,石開天是什么人,石這個姓就說明了性格,頑石一般不通人情世故,眼里只有修煉,居然還會主動結交朋友?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來這位也有人情味,方天化暗自感慨,隨后卻突然面色一變,風兄?
他看著風漠,此人姓風?
隨后面色恢復正常,嘴角上強行扯出了一個笑容,“你可是風漠?”
風漠抬眼一看居然是方天化,也不由得想起來歷練開始前對方的那個怪異的笑容,他抱拳答道:“正是弟子,方執事。”
方天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不再說話,隨后撇開目光再次與海云天交談起來,海云天淡淡的看了一眼二人,風漠心頭的異樣感卻更加重了。
石開天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拉著風漠走到一邊,詢問起風漠離開后發生的一切。
風漠有點牙疼,他所遭遇的事情,處處都透露著古怪,自己都沒理清,怎么給別人說,無奈之下只能隨便撒了個謊應付過去,石開天聽后一臉唏噓,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海云天走過來,對著兩人道:“你二人先回宗門,這次由天化護送,我還要在這里待一段時間,等歷練期結束?!?
方天化聞言點點頭,“長老,那這邊還需要人手嗎?”
海云天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了,弟子們能找齊的已差不多都找齊了,剩下的如果沒有在結束前返回……”
話音戛然而止,方天化當然知道其中的含義,只好點頭。
再次乘坐在鱗羽獸背上,風漠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短短不到半年時間,經歷事的比他在宗門內兩年還多。
石開天也是如此,他曾夢想有朝一日修煉有成后出去闖蕩一下這個世界,卻沒料到第一次離開宗門就會有這樣的遭遇。
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有什么目的?
恐怖的戰斗天分和直覺告訴他,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后面很可能還會有狂風暴雨正在醞釀!
方天化坐在鱗羽獸頸部處,大風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暗暗釋放氣機感受了下后面二人還算平靜的狀態,他偶爾也會悄然的偏過一點頭,似乎在打量著什么。
一路上風漠的頭都低垂著,隨風的亂發遮住了他整張臉,只是他的眼中也時不時閃過一絲精光。
……
幾天后,風漠跳下鱗羽獸背,重新回到了無量山內,環顧了下四周,滿是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這一刻他居然有一種游子歸家的感覺,很想怒吼一聲釋放情緒。
石開天拉了他一下,方天化正對著二人,風漠趕緊垂手站立,方天化點點頭淡淡的道:“你等先各自返回住處,待休息一晚后明日一早會有辦事弟子來接你等去議事大殿,詢問這次歷練中的所見所聞?!?
“是,弟子知曉了!”
目送方天化走遠后,石開天有些興奮,扭著風漠非要讓他講一下離去后的事。
風漠眼神抽搐,“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你沒聽我講?”
石開天搖搖頭,一臉的神秘八卦,“風兄你肯定沒有說真話,我感覺得出來,到底是什么情況,快說說!”
風漠心頭一驚,自己的演技真的這么差的嗎,可林胖子每次都被自己騙得團團轉啊,看著石開天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一臉惡寒,沒想到這孫子居然有這樣的一面。
風漠被搞得有點受不了,他直接耍起了無賴,“沒什么可說的,你實在要聽明天議事大殿上我會一五一十說清楚的,現在我要回家,我要睡覺!”
“唉,風兄,風兄!”
石開天伸出一只手卻沒能抓住風漠,看著風漠越走越遠,他只能悻悻地返回。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風漠歡快的哼著歌一路小跑回家,絲毫沒有憐惜四散奔逃的鳥兒。
回到住處時,房間的正門大開,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風漠臉色一變,難道胖子又在鼓搗他的林氏美食?
跨過門坎后,屋子里黑黑的一片,窗戶全都關著,風漠朝著廚房的位置走去,邊走邊說:“胖子,胖哥,你風哥我回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呃,干猴!”
灶前蹲著的不是林胖子,而是干猴。
干猴驀地聽到風漠的聲音,有些驚喜,吊著一只手問道:“你小子終于回來了!”
風漠卻沒有答話,他看向干猴那只綁著布帶吊在胸前的手,皺著眉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干猴聽后面色陡然沉下來,“熬藥啊,祁偉那孫子不知怎么的提前回來了,然后莫名其妙的找到胖子,我見不慣他們欺負人就上前阻止,結果,呵呵。”
干猴亮了亮自己的手臂,隨后另一只手指向屋內,風漠心頭涌起一股不安,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床前,只看見林胖子全身是傷,臉都腫大了一圈,靜靜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
風漠此時一口惡氣堵滿在喉嚨間,怒氣仿佛都沖破了天靈蓋,一身暴怒而危險的氣息環繞周身,他猛的轉過身看向干猴,干猴卻被他血紅的雙眼嚇得后退了一步。
“人在哪?!我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