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別動，否則我就要了他的命。”
夜羽皓握住獵獸團頭目脖子的手又是收緊了點，讓他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聞言，獵獸團成員全都站在了原地，這場戰斗他們毫無疑問的輸了。
零洵三人也是松了口氣。不僅是獵獸團暫時失去了威脅，還是那極致的一斬帶來的壓迫終于是一點點地退去了。
回想起那凌厲的一擊，現在丁樂仍有一絲的心有余悸。而且，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不過那種感覺只是持續了短短的一瞬之間，之后就被斷絕一切的鋒銳所掩蓋了。
其實，就算我們不來估計他也有辦法逃脫吧——他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夜羽皓。
“辛苦你們了。”一聲爽朗的聲音傳來，又是十幾個人從四周出現。他們將所有人，準確來說只是把獵獸團成員團團圍住。
全都是至少圣魂境界的圣靈守衛。
蓄勢待發的靈術指著所有的獵獸團成員，令他們僅存的反抗念頭也蕩然無存。
“我說，怎么又是您啊，圣靈守衛大人？”開口的紅發男子一下對零洵乃至其他三人都很熟悉了。
“我來處理這些鬧事的家伙，這對我們圣靈守衛來說只是例行公事吧？”圣靈守衛隊長回答零洵。
“圣靈守衛？你們怎么會這么快就趕到了？！”一個獵獸團嘍啰大為驚訝。
“你應該覺得我們是被分散注意力了吧？”圣靈守衛隊長冷笑一聲。
“你看看這個。”他手中的藍色裝置——圣靈守衛標配的秘奧手環投射出一個電子顯示屏。
顯示屏中數十個人被全數制服，正是那些搶奪瑞焰麒麟的獵獸團嘍啰。
簡單的一幅畫面足以說明了一切，一開始自認為局勢盡在掌握的獵獸團成員們都恥辱地低下了頭。
“調虎離山？呵。怎么，你們以為這么蹩腳的伎倆能管用？”圣靈守衛隊長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一個獵獸團成員的表情。
“哦也對，獵獸團一共五個等級，你們的實力、規模大概也就倒數第二——次級獵獸團的水準。著實是沒有什么見識。”
“畢竟獵獸團一直都是放養式的管理，應該是沒有上面的頭兒好心告訴你們，別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到處找麻煩，不然被圣靈守衛盯上那是純屬活該。”
“安分守己點不好嗎？偏偏要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你們多跟獵獸團里面的老狐貍學著點不愛冒頭，這樣可以別死那么快。”
“你或許不知道為什么，不管有多大勢力的獵獸團從來都沒有進行過大規模的襲擊。”
“很簡單，因為他們惹不起圣靈守衛——或者說是我們背后這個叫圣靈協會的組織。”
“可能是我們圣靈協會比較低調吧，對于‘索蘭聯邦第一幻御師組織’或許很多人都沒什么概念。”
“打個比方吧，我在這元星城里也只不過是排不上號的一個小隊長罷了，上頭的大人物還沒出場呢。”
“下次你們要讓我們稍微認真一點的話起碼也要叱級獵獸團來，不然我的上司只怕是看都不看你們這些跳梁小丑一眼。”
“好了，跟你們說的也夠多了。帶他們走吧。”最后圣靈守衛隊長對著下屬們道。
十幾個圣靈守衛紛紛將獵獸團成員押下去了。
“誒誒，先別走，幫這個黑發小哥把傷治一下。”他叫了一個名字。
“哦哦，馬上來。”那名擅長治療的圣靈守衛回應道，并來到夜羽皓身邊施展治療靈術。
“你們可以走了。還是說等一下你們這個還在療傷的同伴？對了，要不也給你們治治？”
圣靈守衛隊長對零洵三人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受的不過是小傷，你問他們兩個吧。”碧琦瑤指向零洵兩人。
“不太需要。”零洵丁樂都是如此表示。誰讓這位圣靈守衛隊長過于熱情，讓他們反倒還不想占什么便宜了。
“嗯，好吧。”他沒有勉強三人。“那么我要不要解釋一下？”
“比如說為什么您剛才一直在看戲？我們都打完了才出來不太厚道吧？”零洵白了圣靈守衛隊長一眼。
“不用總叫‘您’這么恭敬的，我才二十多歲當你們的哥哥都行了。”圣靈守衛隊長哈哈一笑。
“這很簡單，為了考驗你們。”
“上頭說要盡量給路過的參賽者們一點麻煩，不然太容易讓你們通過了這第二輪考核水分太多。”
“不過本來也沒打算怎么跟你們磨蹭時間，最多叫幾個人和你們打一架就放走了。”
“但正巧，你們進來的那一天獵獸團成員就已經開始謀劃行動了。”
“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你們的‘考題’了。”
“所以這就是你們總姍姍來遲的理由？”藍發的少女環抱雙手，嗔怪道：“要是你們再來晚一點那后果你們怎么承擔？”
“如果我們那一天沒出手可能興源古鎮的瑞焰麒麟就要被搶走了。”
“還有這次，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那幫獵獸團的混蛋就已經得手了，你們知道嗎？”
“……”零洵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而丁樂本還想提醒她，想想還是算了——雖然他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被斥責的紅發男子反而笑了笑。
“挺好，圣靈協會就需要你這種負責任的成員。”
“你們上次阻止他們搶走瑞焰麒麟，還有這次阻止他們偷走鎮館之寶，敢于挺身而出精神可嘉。說你們已經具備了圣靈守衛的能力和覺悟也不為過。”
“我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們的一舉一動，面對獵獸團的搗亂，你們要真選擇了隱忍就只能我們出手了。”
“本來鬧事的也就是那些低級獵獸團，交給你們倒也沒什么問題。真要碰到獵獸團中的骨干隊伍可能還沒你們出頭的機會。”
“我以為你知道的我就不解釋了，你的兩個同伴應該已經猜到了。”
“呃……”后知后覺的碧琦瑤沉默了。
一旁的丁樂道：“所以這就是你們拖了我們三天時間的理由？”
“都說了是上頭要我們盡量給你們找點麻煩，怕第二輪考核太簡單了。
“要不是那些獵獸團的家伙來這鬧事，按我們一開始的打算早放你們走了。”
“況且因為獵獸團的到來，也讓你們多了獲得評分的機會。”
“這是什么？”三人都是感到疑惑，難道第二輪考核還有隱藏規則？
“算是根據你們的表現給出的分數吧。我想你們也知道，第二輪的考核就是突破圣靈守衛的阻攔從而到達前線要塞報道。”
圣靈守衛隊長解釋道。
“跟你們說一下其實也沒關系。每當你們通過當地圣靈守衛的試探，他們就會予以放行。但其實還有表現測評的環節。”
“雖說是通過第二輪考核的一個參考數值，但是只要是按時間到達要塞，分數就已經夠通過第二輪考核了。可以說是個可有可無的數據。”
“其實不然，最終進入總部的考核是要綜合各項考核的分數來進行評判的。也就是說每輪考核表現越好，能進入總部的機會越大。”
“第一輪的秘奧手環爭奪戰中你們的表現應該是被考核方通過電腦看在眼里了，而第二輪考核主要就是看我所說的分數了。”
“除了在與他們戰斗中的表現，還有就是遇到突發狀況時的應對——就比如這次的獵獸團襲擊，你們表現的都還不錯。”
“像你們這次處理了這個麻煩，獲得的評分就要相對多一些。不知道聽了我這番話后，那些已經趁機偷跑了的參賽者會不會后悔死了。”
聽完他的話后，三人都是思考起來。
看來圣靈協會的阻攔不止是第二輪考核的需要，還是為了衡量參賽者能否具備加入圣靈協會總部的能力。
盡可能獲得更多的分數肯定是有利于最終考核的。
為了讓自己綜合評分能高一些，主動幫圣靈守衛分憂解難是十分必要的。但這樣一來可能自己的進程會被拖慢。
連前線要塞都沒去到可不會管你的分數有多少，這時候一定會淘汰。所以主要還是以進度為主。
但零洵他們見義勇為不是為了那所謂的分數，而是面前的確需要他們的幫助。
哪怕知道分數對他們的最終考核至關重要，他們沒有置身事外也是因為有人需要他們出手相助。
“不過放心好了，其他地方要是沒有出什么事，最多也就和幾個圣靈守衛切搓就可以離開了。”
“而且以你們起碼悟神四階的實力，第二輪考核對你們其實也不是特別困難。”
“雖說你的境界稍微差點，不過那也是因為你契約幻獸的時間并不長吧。”紅發隊長看向零洵。
“我反正不知道你悟神一階的境界怎么通過第一輪考核的，但為了不在后面給同伴拖后腿，你還是加把勁吧。”
“至于他……你們估計也知道他很強就是了。”作為目睹了夜羽皓一整場戰斗的目擊者他深有體會。
“行了，我還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另外，我們其實一早就知道潛藏在元星城的獵獸團打什么算盤。”
“他們以為的萬全之策在我們看來不過是下不來臺的招數，現在他們全被捉拿歸案了。”
“你們大可放心，即便是為了考核你們，我們也不可能是放任他們不管的。”
“各位再見。”圣靈守衛隊長招手離開了。
……
“呃啊，終于可以離開元星城了。”碧琦瑤伸了個懶腰。
“我怎么覺得你這幾天一直很開心？”丁樂插上一句。
“玩歸玩，這幾天我可沒懈怠偷懶過。這才第一座城市就耽誤了三天時間，接下來想想怎么規劃路線吧。”
“嗯，不過后面那兩人也不知道談的怎么樣了。”
丁樂和碧琦瑤的后方，零洵和夜羽皓似乎在談論著什么。
零洵：“我還以為你不會主動去找爛攤子的。獵獸團一開始的目標應該不是你吧，而你只是去找他們麻煩的。”
夜羽皓：“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他們不太耐煩，惹人討厭才出手罷了。”
“是嗎，我一直認為你是那種目空一切的人，對什么都不會在意呢。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你是和獵獸團有什么恩怨吧？”
“你不需要知道。”夜羽皓停頓了一下，冷冷地道。
“看來我猜對了。別緊張，我就隨便說說。他們對你帶來的應該不是什么很好的回憶，我自然不會拿這個說事。”
零洵轉移話題。
“這樣最好。”夜羽皓別過頭去。
“你在想念誰嗎？”仰望頭頂那懸掛夜空的明月，零洵說道。
“你知道又如何？我在想什么好像不用你管。”
“倒也不是什么，就是有點感嘆。因為你這個眼神，我在我母親身上看到了無數次。”
“自從我父親離開后，她就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他。”零洵道。
“這種悲傷的眼神太過熟悉了，即便你隱藏的很好，我大概也能從你那毫無波瀾的表情中察覺到一絲的傷感。”
“所以你想表達什么？”夜羽皓的語氣依舊冷淡。
“都說沒什么了，就跟你聊聊天而已。”
“我還以為你是來跟我談讓我加入你們的事。”
“我只是盡量找著話題別冷場了。”
“這毫無意義，我們沒什么可說的。”
“……”最終零洵妥協了。
兩人就這樣無話可說地走了幾分鐘，冷漠的氣氛讓零洵感到有些尷尬。
最后他還是忍不住道：“你對他們的離開無法釋懷嗎？”
“當然沒有。”夜羽皓斬釘截鐵地道。
“沉浸在過去沒有一點作用，若是因為懷念過去而抑郁消沉，那么只不過是讓那些在乎過你的人失望。”
“是啊。或許總有人會離開我們的身邊，而我們可能都是無能為力的那一類人。
“可我們承載了他們的期望，那么我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接受它們走向未來。”
“向前看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先走了，同伴還在前面等我呢。”零洵與夜羽皓告別。
或許是同病相憐吧，夜羽皓對這個和他一樣經歷過離別的少年有一絲同情。
因為自己也背負過這樣的痛苦，看到和自己一樣有相似經歷的人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理解。
雖然因為過去的痛楚，讓夜羽皓很少再涌現出什么開心的情緒，但他從來都不是冷酷無情的人。
“你等一下。”最終夜羽皓叫住了零洵。
“怎么了？”零洵轉過頭來。
“我跟你們一起。”
“啊，哦。你不介意就好。話說你不是一開始還拒絕了嗎，怎么突然就……”
“只是順路，不代表跟你們就是伙伴了。”
“行吧，那么請多指教了。”零洵伸出一只手。
“隨便。”夜羽皓只是掃了一眼就離開了。
最后的最后，夜羽皓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的這個決定。
或許是因為在這幾個人身上看到了他曾經的伙伴的身影，又或許是因為更復雜的原因。
他想弄清楚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