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漱玉手上動作不停,口中答道:“奇門遁甲,五行八卦?!?
茴墨更糊涂了,“您畫這些做什么呀?”
歐漱玉淡淡一笑,“自是為了花朝節(jié)那日,九霄社的測考。”
茴墨依舊滿臉不解,歐漱玉便跟她解釋,“九霄社主人賀長恭心思奇巧,所設關(guān)卡不僅有詩詞歌賦,更可能有奇門八卦。
若非如此,這么多年又豈會無人能通過?我這次既然要去試一試,自然要提前做些準備,這樣才不枉花那一百兩銀子?!?
茴墨聽得目瞪口呆,看著歐漱玉的眼神更充滿了欽佩。
“姑娘。你好厲害?!?
歐漱玉笑,“我有什么可厲害的,真正厲害的是賀長恭。若這些奇巧的關(guān)卡乃是他一人說想,可見他是何等機敏睿智,遠超我等常人。
即便這些關(guān)卡并非出自他手,乃是他手下的能人異士所為,但能招攬到這么多人為他所用,更說明他有極其過人之處,也不知道此生有沒有榮幸見到他本尊。”
茴墨聽得更是贊嘆連連,歐漱玉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頭垂頭繼續(xù)苦讀了起來。
而與她們僅一扇屏風之隔的隔壁,男人的耳朵卻禁不住微微動了動,面上卻依舊一片淡然,看不出半點端倪。
侍從韓冰卻禁不住眼珠子微轉(zhuǎn),悄悄覷著自家主子——那位本尊可不就坐在你們隔壁嗎?
正這時,一只貓兒從窗戶上飛撲了進來,嚇得歐漱玉手中毛筆抖了一下。
“喵——”
白團子歪頭看著歐漱玉,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叫聲。
歐漱玉看清了它的模樣,白絨絨,像是一個白雪團似的,十分玉雪可愛,簡直要萌化了。
她方才的驚嚇頓時一掃而空,只余滿腔的欣喜。
“好可愛啊?!?
歐漱玉伸手想要抱它,它一臉警惕地瞪著她,伸出爪子就要撓她,示威般地又喊了一聲,“喵——”
茴墨忙道:“姑娘小心,可別被它抓了。”
歐漱玉卻很眼尖,一下看到了它爪子上的血跡,不覺滿是心疼,“它受傷了。”
歐漱玉放軟了聲音,緩緩伸手,“貓咪乖,我給你看看傷口好不好?我不會傷害你的。”
它依舊戒備地望著她,歐漱玉為哄它放下戒心,便學著它的聲音,“喵”了一聲,它歪著腦袋望著她,也跟著“喵”了一聲。
于是,她一聲,它一聲,你來我往,倒像是在融洽的對話似的。
慢慢的,歐漱玉的手終于輕輕撫上了它的背,這一次它沒有再反抗,歐漱玉欣喜,又撫了它好幾下,感到它身子的放松,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的前爪看了起來。
“看樣子像是被碎片割傷的,幸好不嚴重。”
歐漱玉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自己的帕子,輕輕地裹在了上面,給它止了血,然后順勢把它抱了起來,一只手托著,一只手規(guī)律地輕撫著。
它一開始還要掙扎,但她的身上又香又軟,她輕撫的每一下更讓它舒服得瞇起了眼,它以往高冷的貓設就這么崩塌了,軟骨頭似的窩著不動了。
茴墨不覺問,“我們該把它怎么辦呀?”
歐漱玉看它這么乖巧,儼然已經(jīng)愛不釋手了。
歐漱玉問,“你的家在哪里?”
貓咪:“喵——”
歐漱玉:“你是不是走丟了?”
貓咪:“喵——”
歐漱玉:“我?guī)慊丶液貌缓茫俊?
貓咪:“喵喵——”
歐漱玉高興地看向茴墨,“你聽,它答應了。”
貓咪:“喵喵喵喵——”
茴墨也有點無語,自家姑娘怎么又開始冒傻氣了?
但難得見姑娘開心成這樣,茴墨自然也跟著高興。
歐漱玉當下連書也不看了,抱著那雪團子就離開了。
雪團子被抱走時,身體誠實地享受著這不一樣的溫柔撫摸,嘴里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喵喵喵地叫個不停,像是在呼喚著什么。
歐漱玉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看書,腳步不覺更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三樓的拐角處。
而這時,坐在她們隔壁的男人,這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目光落在拐角處。
侍從韓冰輕咳了一聲,低聲道:“主子,要不要屬下去把雪團要回來?”
男人神色依舊淡淡的,又是那兩個字,“不用?!?
養(yǎng)不熟的小東西。
話雖如此,韓冰還是動了心思,要查清楚那位姑娘是誰家的,不能讓雪團就這么被人撿去了。
歐漱玉付了銀子,抱著雪團就這么走出了閱文齋,因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雪團身上,根本沒注意,閱文齋的掌柜看著她懷中的雪團時那副見了鬼似的神情。
這不是他們主子的貓嗎?不是說主子寶貝它跟眼珠子似的嗎?
不是說這貓跟主子一樣高冷輕易不讓除了主子以外的人抱嗎?
為什么現(xiàn)在這寶貝貓會被一個陌生姑娘抱走了?
兩人一貓上了馬車,歐漱玉忽的想到什么,“這小家伙看著這般嬌氣,也不知道吃食挑不挑,若它吃不慣米飯怎么辦?”
想了想,她吩咐,“茴墨,你去買些貓食,挑最好的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