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知道……嗯~”
安吉爾咬著牙抿著唇，身體弓起來跟煮熟的海蝦一樣彎一樣紅，兩條腿不停地抖著，扶著墻慢慢蹲了下去。
冰原魅魔致命的弱點就是全身近半數的敏感神經分布在小尾巴上，和歡樂豆并列第一。
所以這種暴露在外面的弱點可是大秘密，一般也就魔族皇室那么一小圈人知道。
這就是為什么安吉爾前幾天被客人抓尾巴的時候一緊張把人打傷了。
“我怎么會知道什么？”林九把掙扎的尾巴在手指上繞了一圈然后撓著癢，一邊欣賞安吉爾又痛苦又快樂的樣子一邊笑道：“知道你們冰原魅魔的弱點是尾巴，還是知道你是冰原魅魔這件事？”
“翅膀的形狀和身上的紋路太明顯了，真虧你有這個膽氣敢從冰原上跑到人類世界來啊，也就是仗著沒人見過冰原魅魔認不出你來罷了。”
林九神情變得認真了些許，眼神微瞇：“你難道不知道魔族跟其他種族都是死敵嗎？被抓住可不會讓你輕而易舉死掉的。”
“我……我……”
安吉爾渾身打著哆嗦，一方面是因為尾巴被林九抓在手里，另一方面是生不如死的恐懼給小魅魔嚇得不輕。
她年紀輕輕已經見過好多熟悉的朋友和親人死在自己眼前了，如果有得選，她也不會逃到人類這邊來。
“請不要殺我……嗚嗚嗚……”
安吉爾開始哭了起來：“你把我怎么樣都可以，我知道客人大人你是好人，您嫌我臟我可以盡我所能服侍您，只要您開口，請盡管使用我，全身哪里都可以，我……我后面不臟的還沒人用過，只要洗干凈……”
“停，別說了。”
林九揮手制止了安吉爾繼續哭訴，他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巷子以及能隱約聽到嘔吐聲的寂靜，打開了門：“進去說，別在外面丟人。要是被什么人聽到我們的談話，天亮之前你的頭就會掛在中央廣場上示眾！明早人們就會從四面八方趕過去沖著你的頭吐口水！”
一句話給安吉爾嚇一哆嗦，也顧不上什么了，低著頭一路小跑著鉆進了酒吧的門。
林九將門口的牌子從營業換成打烊，反手把門鎖了。
“隨便找個地方坐，”林九不著痕跡地輕踩地面給整個酒吧施加了隔音和堅固buff，然后示意安吉爾隨便找個位置：“餓了的話給你弄點吃的。”
安吉爾把自己縮在酒吧的角落里拼命搖頭，“不餓不餓！一點都不餓！”
她現在一點不敢要求林九做什么事，要是惹惱了他說不定就變成斷頭飯了。
嗚嗚……媽媽爸爸，我活的好累，人類世界好可怕啊！
林九一看這小魅魔嚇成這樣，突然來了興趣。
是什么原因讓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冒著生命危險流落南方為娼的呢？
“你叫安吉爾對吧，一個魅魔起了天使的名字。”
“嗯嗯……”安吉爾小小的身體發著抖，乖乖點頭。
林九便笑道：“安吉爾，你也不想你是魔族人這件事被別人知道對吧？”
安吉爾點頭如小雞啄米：“饒了我吧，我還不想死，客人大人您說什么我都答應只要別告訴別人我是魔族人。”
“我叫林九，在酒館里跟你說過的。”
“那就是林九大人，”安吉爾哭哭啼啼的：“您想讓我干什么都行！”
林九坐在吧臺里一只手撐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安吉爾在死亡面前把自己的底線貶的一文不值，順手開始嗑瓜子。
果然看原本自詡高高在上的貴族變成如今這幅為了活命肯不停哀求的樣子確實很有感覺。
但林九畢竟不是什么魔鬼，便揮了揮手：“既然你肯過來找我，就說明你不想在魅魔酒館那種烏煙瘴氣的環境里熬過下半輩子對吧？”
安吉爾拼命點頭然后又搖頭。
“我……我只要能活命，林九大人您讓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回魅魔酒館我也沒有怨言。”
“呵，倒是挺聰明，知道秘密被我發現了以后離著我越近越危險，恐怕我把你放回去，第二天你就會跟今天這樣逃出來然后離開肯佩斯公國，去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繼續隱姓埋名吧？”
“先不說我會不會放你走，就算是你走了，你能去哪呢？體格健壯的狼人族你吃得消嗎？地精那邊不喜歡一對一，這么玩你，你扛得住惡心嗎？還是去蜥蜴部落或者巨龍？”
林九搖頭打量著安吉爾小巧的體態搖頭，“你連巨龍的爪子大都沒有，何況要是被其他種族知道了你魔族身份……我聽說前線正在花大價錢招募魅魔隨軍來著？”
安吉爾內心被看穿了，她開始渾身發冷，恐懼讓她大腿溫熱，褐色的液體順著椅子腿流到地上，淅淅瀝瀝。
“啪”，一塊抹布滑過優美的拋物線飛過來落在她旁邊的地上。
“自己擦干凈了然后拿著椅子去后院，把椅子跟抹布都洗出來。”林九說道：“既然你來了就不可能把你放回去，直到我改變主意以前，你都待在這里當服務員。”
“不要以為你能從我手里逃走，”林九微微一笑：“不信的話大可以試試，但那時候我會讓你知道各個種族對魔族的仇恨有多深。”
安吉爾帶著抹布、拎著比自己還大的椅子費勁地去后院清洗了。
林九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考慮以及冷靜，讓她自己權衡利弊。
而且他一點都不擔心她會逃走，要是讓一個毫無戰斗力的冰原魅魔從自己手底下逃走了，他也就不用去魔族戰爭的戰場上丟人了。
半個小時后，安吉爾費力地托著椅子回來了，她全身濕漉漉的，一看就不經常干活。
林九摩挲著下巴心想，這笨手笨腳的樣子當服務員真的能行嗎？別給趙錢砸了招牌。
“想明白了？”
“嗯……”安吉爾點頭。
自己的身家性命被人拿捏的死死的，她還有什么資格拒絕呢？
“行，”林九也點頭說道：“等天亮了那個跟我一起的朋友會過來，到時候他給你詳細說明你每天要干的工作，在這里，工作上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能勾引酒客。”
林九說的很認真，這可是會長的底線：“我們這里是普通酒吧不是魅魔酒館，在酒館里那一套不適用，不用陪酒也不用賣笑，把客人們的要求準確傳達給酒保，把東西給客人們一個不落送上桌就是你的任務。再就是衛生麻利點。”
就只有這些？
安吉爾有些不敢相信，這不就是普通的服務員要干的事嗎？
她還以為林九抓住了她的把柄要把她變成酒吧里的絨布球供給客人們玩耍，都已經心灰意冷認命接下來的黑暗生活了。
林九見安吉爾這幅不相信的樣子，笑了笑：“當然沒你想的這么簡單。”
而后他轉身去了后院的臥室，酒吧里給值夜班的人留了輪班休息的房間。
“你跟我來，除了工作上的事，還有些私人的事需要你開口。”林九說道：“至于開哪個口，就看你配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