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孫羽清就和馮軒單獨去吃飯了，看得出來，今天馮軒沒有看到林諾很高興，弄得孫羽清在心里翻了好幾個白眼。

馮軒生日之后孫羽清就沒有特意在隱瞞兩個人的關系了，馮軒更是有意無意故意讓別人看到兩個人之間的小曖昧來給自己正名，反正就是這樣順其自然地過，公司里有些看不慣的長舌婦會在背后說些孫羽清的壞話或是當著孫羽清的面指桑罵槐，不過還是有人祝福孫羽清就是了，特別是部門里的那些人，剛開始還有些情緒不好，后來還是釋然了，沒事兒就揶揄幾句，不過都是沒有惡意的。

因為圣誕節要來了，公司早在兩個月前就在籌劃圣誕節的事情了，因為身邊就有這樣的氣氛，所以孫羽清還是受到了感染，一有興致就和馮軒討論圣誕節那天怎么過，兩個人幾乎都已經把每一分每一秒湊滿了。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圣誕節那天孫羽清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是張信的，愣了一下，心里想著都這么久沒有聯系了他現在打電話過來是個什么意思，卻沒有和從前對比一下，她就會發現從前的胸悶氣短和猶豫已經沒有了，現在想著的是要是這廝是打電話來借錢的話一定要堅決拒絕！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陪你把獨自孤單變成了勇敢，一次次失去又重來，我沒離開，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電話還在一直想，孫羽清接通電話：“喂，什么事啊，竟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竟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孫羽清，我住院了——”

話有些可憐兮兮的，從前張信就總是用這種可憐的語氣來把孫羽清弄得很可憐。

孫羽清嘆了一口氣，媽的，不會是要老子去她大浦江看他吧，呃——還要走那么遠，還要給他買東西，還要說一些好聽的話祝福他一切安康，還要看見他，這些事情，孫羽清真的是一個都不愿意做，而且，萬一那個時候他說他工作那邊要耽誤手上又沒有錢怎么辦——想到這些，孫羽清心煩意亂。

語氣有些不耐：“你怎么了，怎么住的院？”

那邊默了一下，張信說道：“這個你就別問了，我現在好難受的，你來看我一下嘛。”

“我來看你你又不會馬上好起來，來和不來又有什么差別，你那邊不是有朋友嗎，叫他們不就好了嘛。”孫羽清義正言辭拒絕了。

“可是他們不是成都來的，他們不是我的老友。”張信很委屈，“孫羽清在上海的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孫羽清沉默了一下：“好吧，你在哪個醫院，我把這邊忙完就來看你。”

“好啊。”那邊明顯高興了，“我就在浦江人民醫院，四樓208號房。你到的時候給我說一聲哈。”

“好，我還有事兒，我先掛了。”

“你明天能來嗎？明天來吧。”

“到時候再看吧。”

掛了電話，孫羽清以手扶額，嘆了一口氣，她一向少病少難的，可是一來病就一定是大病，以前馮軒在的時候，才露出點端倪就被馮軒拖到醫院里去把病患給掐了，有一兩次住院，還是一直都是馮軒在旁邊，后來馮軒走了，身邊沒有什么人，有什么她又瞞著不去麻煩人，一直都是自己強撐過來的。

一下子，好想馮軒。

起身沖出辦公室，往樓上跑，她現在好想看到馮軒！

因為知道孫羽清和馮軒的關系，所以闖進馮軒的辦公室的時候門外的秘書都沒有攔，孫羽清進馮軒辦公室的時候，馮軒正在專心處理早上開會討論的文件，因為開門動靜太大，讓他有些不悅，皺著眉頭抬起頭來，愣了一下，他是怎么也不會想到是孫羽清的，不管是據他對孫羽清的了解還是孫羽清這么久以來的表現，他都不認為孫羽清會沖進他的辦公室來的。

那個人就站在門口，情緒有些激動，眼睛氤氳微紅，心中一軟，放下手上的文件，站了起來：“怎么了？”

一下子，孫羽清沖上前去，抱住了馮軒，感受到從馮軒身上傳過來的熱氣，孫羽清舒服的舒了一口氣。

“怎么了。”馮軒輕笑，扶上孫羽清的背，輕輕安撫著，能夠感覺得到此刻孫羽清對自己的依賴，這讓他很高興。

“突然之間，好想你。”孫羽清說道。

兩人膩歪了許久，直到馮軒沙啞地含著孫羽清的耳垂說道：“要不是怕人進來，真想把你壓到在這張桌子上面。”

孫羽清馬上推開了馮軒，與馮軒黝黑的眼睛對視，摸摸鼻子，訕訕一笑。

“馮軒啊，我有事情想和你說。”過了一下，孫羽清說道。

馮軒挑一挑眉：“什么事兒，說吧。”

“嘿嘿，你坐。”孫羽清很是討好諂媚說道，還把馮軒請到了旁邊沙發上，“我給你說你先保證你不要多想不要生氣哈。”

馮軒打著著孫羽清，一雙眼睛只盯著她，把孫羽清看得不好意思將目光偏到其他地方去才罷休：“這個可說不準，要是不觸及原則問題的話，我可以答應，快說吧，是什么事情。”

“就是，呃——那個張信住院了。”

果然一提到張信馮軒臉色就變了，孫羽清接下來說話更加小心了，一直觀察馮軒的臉色：“他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去看他，那個，我答應了——”

“孫羽清——！”

“你說了不生氣的。”孫羽清趕忙抱頭大叫到。

“我說了前提是什么的！你這事兒就是原則中的原則，你自己說要是我和前女友見面你心里會舒服嗎？啊！”

“他又不是我的前男友。”孫羽清小聲地抗議，一抬頭，發現發現面色鐵青看著自己，要是有顯微鏡的話，頭上會不會冒煙啊。

“你別生氣嘛，我錯了還不行嗎。”孫羽清都要哭了，“我現在是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只是覺得畢竟都是老鄉，人家又叫你去，你不去真的不好。”

馮軒呡地筆直的嘴張開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孫羽清低頭乖巧地嗯了一聲。

“今天晚上我不回家。”

馮軒又補充說道，孫羽清剛嗯了一下察覺不對勁，瞪大眼睛看著馮軒，對上他幽深的眼眸的時候，又再一次輕輕嗯了一下：“次數不要太多，我受不住的。”

馮軒把孫羽清摟緊懷里，嘆了一口氣：“孫羽清，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啊。”

你知不知道在一起這么久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你愛過，哪怕是你喜歡我這種話，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敢問，怕得到的回應是沉默。

隔天馮軒就載著孫羽清去浦江了，到了醫院門口孫羽清給張信買了一束花，馮軒死活要他給錢，美其名曰這就是他送給張信的了，和孫羽清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小氣勁兒把孫羽清逗壞了，最后皺著眉頭說道：“在上海看病人實在是太浪費了，買束花專門撿便宜的都用了一百多，我們老家提一籃子雞蛋就了事兒了，幾十塊錢搞定。”

馮軒一聽這話兒也被逗樂了，他喜歡孫羽清對張信的吝嗇。

醫院房門打開的時候，張信臉上一喜，可是門被完全打開的時候，笑容在他臉上僵住了，他是真沒有想過馮軒會陪孫羽清一起來。

再一次對著孫羽清笑了一下：“來了啊，快進來。”

走到張信病床邊的時候，張信才又和馮軒打了一個招呼：“你也來了，坐。”

病房里面有兩張床，一個是張信的，還有一個也有人，孫羽清很禮貌地和別人點了一個頭，不過她卻發現，張信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旁邊那個病床怎么說也有人陪著，這讓她覺得挺心酸的。

走近一看，才發現張信臉上鼻青臉腫的，這分明就是被人打了是。

“你和誰打架了！”孫羽清有些激動，聲音有些冷冽，如果是因為生病她來看張信確實也無可厚非，可是如果要是張信去挑事兒被人打了，那她來看個屁！這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好不好！

“不，不是打架。”張信臉上有些不自然，“哎呀，你別問了，女人家家的怎么這么多事兒啊，我是叫你來看我的你管這么多干什么。”

聽了這話孫羽清臉色很難看，后頭坐在椅子上的馮軒更是臉色鐵青。

“呵，我也不想管那么多，我是怕你把哪個大哥得罪了，還來連累我。”孫羽清語氣極為不好說道，“我還以為你生了什么要死了的大病。”

話說得這么尖酸刻薄，不只是因為張信這個人，還因為馮軒就在旁邊，為了來看他，還讓馮軒不高興了一會兒，弄得昨天晚上差一點死在床上，孫羽清現在真覺得自己腦袋是被門夾了。

“孫羽清你太傷我的心了，我和你開個玩笑你竟然這樣子說我，你真的變了。”

沒有想到孫羽清會說這樣子的話，張信怔了一下，眼里閃過一剎那的失落，孫羽清現在沉浸在氣憤之中，把臉轉向一邊，根本就不愿意再看張信的臉，可這轉瞬即逝的神情，恰好被馮軒看到，胸口被揪緊，趕緊去看孫羽清，松了一口氣，還好孫羽清沒有看到。

“因為我長大了。”

孫羽清吐了幾口氣，然后說道，這句話，是第一次拒絕張信的時候張信對孫羽清說道，記了這么多年，現在她還給他。

馮軒一直沉默地看著這一場鬧劇，孫羽清的側臉，張信的整張臉，都在他的眼里，他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么樣的心情，只覺得很亂，很煩，一方面覺得孫羽清是憎惡張信所以說那些話，一方面又會多想，就是因為心里有他所以說話才那么尖銳。

張信怔了一下，感覺有什么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控制，馬上恢復原樣，笑嘻嘻說道：“哎呀，我開個玩笑，干什么這么認真啊。”

孫羽清看了張信一眼，覺得沒有必要這么大動干戈，畢竟還有一個小學同學初中同學的名號擺在那里，語氣一轉，往馮軒走去，走到了馮軒身上：“話說，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啊，都沒有人守著你啊。”

因為孫羽清的這個動作，馮軒之前心中的郁悶煙消云散，很自然地攬過孫羽清的腰，挑釁地向張信看了一眼。

承受不了馮軒的目光，張信把頭低下，嘲諷地嗤笑了一聲：“為什么會有人來守著我，沒事的時候大家都是好朋友，一出事了全都不在了。”

孫羽清也覺得張信挺可憐的，朋友是交了不少，可是好像真正有什么的時候，都不在了，想起來一直在身邊的馮軒，孫羽清心都要化了，抬起頭向馮軒看去，情誼脈脈，看得馮軒按捺不住當著眾人的面親了孫羽清一口，孫羽清很羞惱地用手肘撞了一下馮軒的肚子，然后看了一下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