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陳都頭……”

那歐陽書一臉驚恐，率先出聲喊道。

陳均不說二話，提起手中長劍，先是將旁邊一人打的腦漿迸裂，黏在地上。

“看清楚了，我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你們不要將我惹怒！”

那吉元寺中眾僧，俱有普度眾生之心，如今整寺和尚死亡，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百姓，缺失庇護。

不管是幫兇，還是主謀，一律當死。

剩下三人見此，俱是一臉驚恐，當中一個，更是兩股顫顫，騷臭從身下傳出。

他是被嚇尿了。

“你……你不應該是在你吉元寺嗎？”

這人膽子小就算了，連腦子也不好使。

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糾結，陳均為什么會出現的問題。

這一點都不重要。

只聽得哐當一聲。

陳均將手揮動，這人倒飛出去，身軀撞擊在長案上，又是一個腦漿迸裂。

眼下，活著的就只剩兩人。

“都頭饒命，但有發問，我必如實相告，請都頭饒命吶！”

方才還是吟詩作對，揮斥方遒，好不歡快，這片刻里的工夫，轉變就如此之大。

另一人哪見過如此陣仗，已經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好吧，你說，說好了，你就可以滾了，我問你，魔羅者，是否夢魔羅也？”

“是，是夢魔羅，他們便是如此自稱。”

夢魔羅果真來了。

“他們有多少人？”

那人急忙搖著頭：“都頭啊都頭，我也只見過一個，具體多少實在不知，對，對，那是個女的。”

“那為再問你，方才你們所說三日，那三日后，會發生何事？”

就在這時，歐陽生起身，一腳將這人踢開。

“陳都頭，他知道的甚少，都頭不如饒恕我吧，我知道得最多，可以幫到都頭？”

這一個個的、居然連一點風骨都沒有。

也是了，他們若是有風骨，他何來與夢魔羅沆瀣一氣。

“那好，由你來說。”

“是，都頭，只要將此物看了，你盡會明白？”

說著，歐陽生將手伸入懷中，摸出一本書來。

陳均看得仔細，那泛黃的封面上，寫著《魔羅夢集》四個字，隱約能感覺到，正有一絲詭異的氣息，從書中透出。

這書，似乎在誘惑他，去翻書！

“你與我看書，莫非是有什么圈套？”

這廝如此主動地將書遞上來，不禁讓陳均有些懷疑。

“都頭無需多疑，請看！”

說著，將書翻開，里面內容，正好對著陳均。

見他如此強調這本書，陳均只覺有異，不敢隨意翻看。

噌！

縱橫，火速出擊。

向著歐陽生輕挑兩下，只見他那握著書的手臂，齊著肩膀斷掉，歐陽生吃痛，止不住地呻吟起來。

“啊……你……”

“哼，自作聰明，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話太多了。”

話落，不再理會哀嚎的歐陽生。

陳均轉身，看向另外一人。

“現在輪到你了！”

這人本就被嚇得不輕，現在見到這副景象，心中哪還有反抗的意思，就連說話也是結結巴巴起來。

“是……是……都頭……都頭請說？”

“我再問你，三日之后，會發生什么？”

聽了這話，他卻是連連搖頭。

“怎么，你是不想說？”

長劍泛著銀光，就橫在他脖頸處。

“不，不，都頭，我并不知曉，此事就只有歐陽生清楚，是他蠱惑我等，說夢魔羅要在新陽做一件重要的事，事成之會，會給我們傳下無上仙法，賞賜混元仙丹，讓我們超脫凡塵，去做那陸地神仙。”

無上仙法，混元仙丹。

盡是起了些好名字，將銅尸教蠱惑人心的那一套，學得惟妙惟肖。

也難怪朝廷會嚴厲禁止，在民間傳播各種玄修典籍，甚至就連道觀寺廟，都需得受朝廷的轄制，不為別的，只因民眾對此并無辨別能力，別到時候玄修不成，自己倒先被煉成了丹藥。

“此事你不知，我可以原諒你，那我再問你一事，為何歐陽生非要我看那魔羅夢集？”

說著，陳均望了一眼地上的歐陽書。

他猙獰的神情，從恐懼徹底變為了怨毒。

這廝是知道，陳均明擺著不會放過他了，既然都得死，又何須卑躬屈膝。

“大人，此書惑人心智，看者必死無疑。”

書，也能殺人？

陳均再瞧地上那書，浸在歐陽生的血泊中，卻是沾不上一滴鮮血，是有幾分詭異。

“殺人，如何殺人，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說完之后，我就不殺你？”

陳均向那人許諾。

這時候，歐陽生大笑起來。

“哈哈，他騙你的，他如何能……”

話還未說完，陳均就將劍刺入他口中，輕輕一旋，舌頭就被絞斷。

頓時，歐陽生口中鮮血直流，支支吾吾，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可以說了，切記，要想活命，就得讓我滿意。”

“是……是……半月前，這歐陽生出了一次遠門，回來之后，就像我們展示，他的不死之身，只見他拿出一柄刀，在身體上一劃，不見一滴鮮血留下，更是在片刻之后，傷口和好如初，我等俱是驚異羨慕。”

“他還說修煉了這法門，便可脫離生老病死，永享長壽，甚至一直修煉下去，還可以得道升天，我們本來也是遲疑，可卻架不住他一直說，最后都信了他。”

陳均冷笑：“真是愚昧，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人又像搗蒜似的磕頭：“是是，大人，我們活該，饒命啊，大人！”

“哼，繼續說！”

“是是，大人，歐陽生天天與我們講述不死之身，我們對他便越來越信，到幾日前，他忽然帶來了一堆書，就是這魔羅夢集，還令我們將書散播出去，務必要動靜小，不可驚動官府，且告訴我們，成事之后，就有仙丹賜下。”

聽到此，陳均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豈不是意味著，城中已有許多本、這種能殺人的《魔羅夢集》呢？

“城中散播這書的，有多少人？”

“大人，據我所知，也得一二是個吧。”

“你們有多少書？”

“大人，很多。”

一二十個人，散播三日，城中的書少數也得上千本，再加上這書本身就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看到它的人，都忍不住要將它翻開。

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那為何要殺吉元寺僧眾？”

“這……這都是因為大人。”

陳均目露疑惑：“莫非是聲東擊西？”

“是，大人，若大人在城中，事態嚴重了，必然會發現一些端倪，因而這歐陽生就獻上計策，讓夢魔羅先殺吉元寺僧人，將城中的軍士捕快，還有大人盡數引去吉元寺，造成城中空虛，只等今日日升，大計就成了。”

他是真信了會陳均饒他一命，將所有的事，盡皆道來。

臨了，他還望著陳均的劍：“都頭大人，小人本是新陽良民，都是……都是這歐陽生逼迫我們，若是無他，我也決計不敢做這事情啊！”

又是跪地求饒起來。

陳均的長劍，并未收回，依舊掛在他脖子上。

“你說的都是真，還有沒有隱瞞呢？”

“大人啊，沒有，一點都沒有啊。”

“那就好。”

陳均將縱橫輕輕一拉，這人立時死透。

一諾千金的，那是季布，不是他陳均。

殺完了他，陳均斜眼瞪著歐陽生：“你應該還有話要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