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滅門
- 我欲提劍立神庭
- 吾名謂無名
- 2507字
- 2022-05-02 18:27:00
雨,自昨日開始,直到今日清早,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每年到了這個季節(jié),都是如此。
等到天一晴,就又得晾曬被子了,否則過上幾天,雨就又開始了。
陳無敵說,娶了媳婦,這些事情可以讓媳婦代勞。
收起長案上的夜明珠,陳均揉了揉眼睛,將手中的筆放下。
自打有了修為,極少有事能讓他感到疲憊,這一次,幾乎是寫了一整夜外加半天,中途雖有休息,卻也不多。
他手中的筆,取自一只鵝。
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習慣于用硬筆書寫,至于字體,當然是簡體漢字,反正也是寫給他自己看的。
“我的主人,通冥書前四卷,俱是在這里,作為您的仆人,我由衷地希望,您將來越來越強!”
這話,陳均萬分之百的不信,他要是越來越強了,死靈不就落空了。
沒有多余的廢話,他將手一揮,彥涇又變成了他胸口處的文身。
略微做休整后,陳均將書寫下來的法訣,一一整理起來。
總共四卷。
第一卷,了去紅塵。
第二卷,以陽為陰。
其三卷,三魂當立。
第四卷,七魄之成。
不管是這意思,還是逐字逐句措辭,都不像是彥涇胡亂編造,這世間大抵是真有這樣一種法門,至于彥涇有沒有添油加醋、倒施逆行,就不好說了。
此法,非人,非道,非佛,非神,非妖,非魔,乃是一鬼修之法。
鬼修者,乃陰鬼所悟出的修煉法門。
不過,與正統(tǒng)的陰鬼法門相較,通冥書又有不同之處。
這法訣是以人之身,修鬼之力,自稱乃是混元無極的陰元大法,比一般的鬼修之法,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否則也不喊出,吾道立神庭的霸氣口號!
第一卷,了去紅塵;意思是修煉之人,當了解凡人之氣,開陰云之軀。
第二卷,以陽為陰;此乃顛倒陰陽之法,化陽為陰,化正為反,雖人間行走,卻一身幽冥之氣。
第三卷,三魂當立;人有天地人三魂,三魂乃天道所化,俱可下通幽冥,上通九天,三魂當立,便是以幽冥大法,藏三魂于幽冥,以幽冥之力,重新鑄魂。
第四卷,七魄之成;入上,三魂重鑄,七魄緊隨其后。
可以說這四卷修完,便可達初步達到“神魂藏于幽冥而不散之境”,簡單來說,就是很難被殺死。
這與陳均原本所想,大為不同。
從上不僅看不出金丹之法,就連夢魔羅的那種入夢神通,也都只字不提,法門也是十分玄奧,讓他總覺得遠超韓越所施展,陳均不禁懷疑,這是夢魔羅的法門嗎?
彥涇為何要告訴他這些,莫非是別有所圖?
算了,算了,看不得,看不得。
這法門惑人,他只寫了這樣一遍,就印刻在了腦海中。
里面的種種神異、種種的玄妙,似乎都在告訴陳均:“官人,你來煉奴家吧!”
這玩意,貧僧不能留。
燃起一把火,又將寫了一夜的法門,燒得干干凈凈。
至于存于他腦子里的,估計一時半會兒間,是忘不了了。
算了,就交給時間吧。
外面下著雨,天上沒有太陽。
陳均也不知大概幾時,反正是時候不早了。
既然已經(jīng)錯過了點卯,那索性就不去了,昨夜沒顧上修煉,今天就在家中修煉吧。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院外傳出。
“都頭,都頭在嗎?”
緊接著,是急促的喊叫。
聽聲音,是縣衙里的衙役。
若非是出了事,沒有人會這么著急。
陳均一路小跑到屋外,將門打開。
“都……都頭!”
對方是一路跑來的,雨水將他周身淋濕,上氣不接下氣。
“出事呢?”
陳均問道。
“是是,都頭,縣尉讓你火速去縣衙大堂。”
大堂,那不就是縣令大人升堂的地方,怎的不是靜安堂呢。
“知道是什么事嗎?”
來人搖著頭:“都頭,說不明白的,快,一定要快!”
說著又一路跑開了,看他如此著急,似乎要去通知其他人。
看來真是出大事了。
陳均沒有任何耽擱,披上軟甲,穿上皮靴,將頭發(fā)隨意的用鐵簪子別住,提了劍撐著傘,快速趕往縣衙。
縣衙門口還沒有到,遠遠地就見衙役以及軍士,約有五六十人,列在門口。
有些牽著馬,有些背著棍,有些提著刀,有些負著甲,有些背著掛著弓,反正是能上身的家伙事,都上身。
這架勢,莫不是來了山賊?
陳均擠過人群,鉆入里面。
大堂正中央,坐著縣令老爺,左下手是劉長青,右下手是縣丞。
大驪律令,縣令正七品,縣尉從七品,縣丞同縣尉,在七品之下,不作從正之分,統(tǒng)一為吏。
“諸位大人,不知生了何時?”
陳均見過禮后問道。
新陽縣令,姓趙名樊,是個年約五十,兩鬢斑白的中年人。
他見到陳均,主動走了上來:“陳都頭,出大事了,你是我新陽武藝之最,我新陽百姓的安危,皆在你身上啊!”
這是怎么回事,一上來就戴高帽子,陳均的壓力很大。
“大人,在下身為玄陰都頭,自然要以百姓安危為重。”
趙樊點頭,表現(xiàn)出些許滿意:“唉,昨日夜里,吉元寺被人滅門,當中僧眾,無一活口。”
這……
宛如一個晴天霹靂,登時就將陳均怔在原地。
吉元寺是何等的地方,惠悟老和尚又是何等的修為,可以說在這新陽縣境內(nèi),除了陳均,沒人是惠悟的對手,劉長青他也不行。
“本官特令,縣尉劉長青,率領(lǐng)本縣軍馬,前去探查,玄陰都頭陳均,全權(quán)配合,事不宜遲,你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陳均這才注意到,今日的劉長青,穿了一身戎裝。
“遵令。”
此時,已聚起了百十號人,浩浩蕩蕩地,火速朝著吉元寺行進。
沿路上的百姓見了,都是紛紛議論,到底生了什么事,值得這么大的陣仗。
陳均策馬,與劉長青走在前列,自打今日見到他起,面色就一直很凝重。
“唉!”
他望著陳均,先是嘆了一口長氣:“本該這月下旬,徽州府的調(diào)令就來,調(diào)我去做興安縣令,擢升你為從七品玄陰都頭。”
“雖還是玄陰都頭,可從七品也算是個官了,只要熬上一兩年,便可升任縣尉,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可偏偏遇到這事,弄不好……”
弄不好會怎么樣,陳均很清楚。
大驪律令嚴苛,若是州府調(diào)查下來,縣尉是要吃罪的。
劉長青這個縣尉,疏于武藝,又不喜修煉,其手段可謂平平無奇,倘若做了縣令后,手下沒有精兵強將,如何能鎮(zhèn)壓妖魔,無疑陳均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現(xiàn)在嘛,要雞飛蛋打了。
“吉元寺被滅門這么大的事,為何事先就沒有任何征兆,據(jù)我所知,主持惠悟修為高深,新陽境內(nèi)幾乎沒有敵手,其人又幾十年不曾出新陽,也不大可能在外面惹到仇家吧”
誅滅滿門,如此狠厲,豈不就是報復。
“這……誰又知道呢,要查清此事,還得靠你了,我只是從旁協(xié)助。”
好嘛。
這廝是個甩手掌柜,陳均有點懷念老青了。
“當?shù)仃幧窨捎袇R報?”
劉長青繼續(xù)搖頭,表示也不清楚。
“那城隍呢,城隍如今去了何處?”
“這個我倒知道,他早就乘著陰風趕過去了。”
陳均明白,不能再耽擱了。
“大人,我先行一步!”
劉長青想了想后,點點頭:“也好。”
將手中油紙傘隨意扔給別人,陳均冒著雨,策馬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