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頭上的刀
- 熱戀至上
- 慕汐醉
- 7025字
- 2022-04-13 12:40:13
律師們來山區也不僅僅搞普法宣傳活動,還要深入山區,嘗試各種農活,拍照并配文發到公眾號上,也算是和群眾打成一片的軟文宣傳。
分配給鐘晚的活兒還算輕松——上山去割豬草。
早上吃過早飯,鐘晚怕蚊蟲叮咬,特意換了長袖長褲。臨出門的時候,看到秦盛還在屋里,她愣了一下。
“你今天沒有任務嗎?”
秦盛挑了下眉,道:“你覺得呢?”
想來也是,秦盛又不是律所的人,更何況他又是這次活動的金主,估計也沒有人會給他分配活計。
不過這樣一來,今天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就秦盛一個人留在這兒……
這么一想,鐘晚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遲疑了一瞬,她斟酌著開口:“要不然……你和我一起上山去割豬草怎么樣?”
秦盛勾起嘴角笑了,道:“好啊?!?
今天太陽很大,鐘晚還特意找房東大嬸借了兩頂草帽,這里的草帽都做得特別大,鐘晚扣上帽子,連臉都被遮住了。
秦盛倒還好,不過也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普通的運動裝,甚至頭上還扣了一頂有些丑的草帽,怎么在他身上搭配起來就有幾分痞帥?
“走了。”秦盛把裝著鐮刀的筐提起來,拍了拍鐘晚的帽檐。
鐘晚眼前一黑,差點撞樹上。她忙把帽子掀起來,瞪著秦盛,道:“你走你的,我能跟得上。”
鐘晚小時候常做這些農活,現在做起來也算是輕車熟路。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割了半筐,她有些得意,再看看秦盛面前的一小堆,忍不住叉著腰笑了,道:“看來秦大總裁好像不太行。”
秦盛瞇了瞇眼,勾起嘴角,淡淡地道:“我行不行,鐘律師最清楚了。”
鐘晚一噎,沒好氣地瞪了秦盛一眼,罵道:“臭流氓。”
兩人一路拌嘴一路割草,似乎也沒花多大工夫,就割了滿滿的一筐豬籠草。
“行了,下山吧?!辩娡砼呐氖?。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轟隆一聲驚雷,緊接著,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怎么這樣!”鐘晚有些不敢置信,“剛剛還是大晴天呢?!?
“山上就是這樣?!鼻厥欀?,一只手提起筐,一只手拽著鐘晚,匆匆往前走,“快下山吧,一會兒雨更大更難走了?!?
下了雨,山上本就崎嶇不平的路更是難走,有些地方泥濘不堪,有些地方又被雨水沖刷得光滑,鐘晚急著走,一時沒注意腳下的路,踩上了一塊光禿禿的石頭,腳一滑,整個人摔了出去。
“啊——”
秦盛皺著眉頭,忙把鐘晚扶了起來,問:“摔到哪里了?”
鐘晚捂著疼痛不已的腳踝,估計是崴傷了。
看著鐘晚痛苦的表情,秦盛知道她肯定傷得不輕,他沒仔細看鐘晚傷得如何,這時候若是不趕緊下山,怕是一會兒就要被困在山上了,到時候更麻煩。
他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鐘晚身上,緊接著又背對著鐘晚蹲下身子,道:“上來,我背著你下山?!?
鐘晚咬了一下唇,沒逞能,爬上了秦盛的背。
秦盛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此刻早就被澆濕了,可鐘晚靠在他的背上仍舊覺得滾燙。
莫名地,她心底有些酸澀。
鐘晚緩緩開口:“秦盛,我一直很不喜歡麻煩你,可我似乎一直在給你添麻煩?!?
秦盛腳步一頓,隔著暴雨嘩啦啦的聲音,隱約能聽見他低沉沙啞的話:“晚晚,你能不能試著依靠我?”
鐘晚沒吭聲,她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只覺得自己身上滾燙,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似乎只是沉沉地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鐘晚撐著坐起來,環顧四周,不是那熟悉的里屋,墻壁一片白,床旁邊的支架上掛著一個已經空了的吊瓶。
像是在一個小診所。
“嘎吱。”
一個護士推門走進來。
“你醒了呀?”她笑著說,把手里的體溫計遞給鐘晚,“再量一下體溫吧?!?
鐘晚還有些發蒙,問:“我發燒了?”
“是啊,你男朋友送你來的時候都凌晨了,你當時發著高燒呢?!?
“凌晨?”鐘晚看了看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我睡了一天?”
“是啊。對了,你男朋友剛剛在外面打電話,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鐘晚抿了抿唇,她記得山上是沒有診所的。
也就是說,昨天秦盛將她背下了山,又緊接著將她一路背到了鎮上的診所。
鐘晚垂下頭,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似乎兩年后不巧地碰到秦盛后,他們之間的瓜葛就越來越多了,扯不清,理還亂。
“好了,溫度計給我吧。”護士道。
鐘晚回過神,把溫度計抽出來遞給了護士。
“已經退燒了,應該沒有什么大事了。不過你腳上的傷還是要多注意,回去要堅持敷藥。”
“醒了?”這時候秦盛推門進來,看見坐起來的鐘晚,他皺了皺眉,“怎么坐起來了?餓不餓?我剛剛順便去買了粥?!?
護士見他過來,便把藥留下,然后推著推車走了。
鐘晚抿了下唇:“我已經退燒了,應該可以出院了。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吧?!?
秦盛被她氣笑了。
他走過去點了點鐘晚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腳踝,沒好氣地開口:“就你這樣怎么回去?還指望著我背你?”
要是平時鐘晚肯定毫不客氣地嗆過去,可一想到昨天秦盛背著她走了那么遠的路,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謝謝你?!?
“鐘晚,你非得和我這么客氣嗎?”秦盛有些不悅地皺緊眉頭。
鐘晚沉默了。
秦盛心底莫名地又涌上來一股火氣,他煩躁地去摸煙盒,又突然意識到醫院病房里不能吸煙。
去摸煙的手轉而把盛著粥的飯盒打開,遞到了鐘晚面前,道:“喝點粥暖暖胃?!?
鐘晚乖乖地把粥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她的確是餓了,這粥也是熬得噴香,片刻的工夫一碗粥就見底了。
鐘晚打了個飽嗝,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可我也不能住在醫院?!?
“我給你們律所打個招呼,你就直接回家靜養吧?!?
“這怎么行?”鐘晚瞪大了眼睛,開口道,“這和我的工作績效是掛鉤的,事關獎金!”
秦盛嗤笑了一聲,道:“多少錢?我給你?!?
“我不要你的錢,你又不是我老板,我憑什么要你的錢?”
“你……”秦盛冷著臉,欲言又止。
“隨便你?!彼舶畎畹厝酉逻@句話,就摔門離開了。
鐘晚雙手環著腿,垂下了頭。
她到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在秦盛辦公室聽到的話,足夠屈辱,也足夠痛徹心扉。
看電影的事大概是一點火星,徹底點燃了鐘晚心底埋下的那些事。
她想,她可能沒辦法繼續和秦盛在一起了。
不可否認的是,她仍舊愛著秦盛。可她和秦盛之間已經隔了許多東西,金錢、地位,她的自卑,還有傅瑤。
決定離開的那天,鐘晚去了一趟秦盛的辦公室,有些東西還是親自交到他手上比較好。
這么久了,鐘晚從沒有去過秦盛的公司,她很少過問秦盛的事,以至于她到公司的時候直接被前臺攔住了。
鐘晚站在外面給秦盛打了個電話。
“你怎么過來了?”電話那頭的秦盛語氣平淡,鐘晚甚至還仔細聽了聽,沒有女人的聲音。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輕地“嗯”了一聲。
“把手機給前臺,我跟她說。”秦盛又道。
鐘晚把手機遞給了前臺,不知道秦盛和前臺說了什么,掛電話的時候,前臺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
“您這邊請?!?
鐘晚微笑:“謝謝。”
鐘晚坐了電梯上去,按照指示牌找到了秦盛的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而后輕輕推門進去。
屋里只有秦盛一個人,他低著頭,似乎正在看什么文件。
秦盛聽到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怎么想起過來了?”
“有個東西要還給你?!?
秦盛挑了下眉。
鐘晚把秦盛當時給她的銀行卡遞過去,附贈的還有一個薄薄的小本。
“這是什么?”秦盛瞇了瞇眼。
“這些年你給我打的錢,都在這里面。你每次給我轉賬我都記下來了,你可以去查一下?!?
秦盛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他隨意翻了翻那個本子,冷笑一聲,道:“鐘晚,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覺得,或許我們應該分開了?!?
鐘晚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會如釋重負,可并沒有,甚至在說出來的時候還隱隱有些心痛。
“這么客氣啊。”秦盛的眼底帶著冷意,他嘴唇緊抿,下頜線條也隨之收緊,目光更是暗得深不可測。
“不過這賬不能這么算,咱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我也睡過你挺多次了,這筆錢應該扣除啊。還是說,你陪睡不要錢啊?”
最后一句話,秦盛帶著冷意說出來,隱隱還有幾分譏諷,這話就像一把刀插在鐘晚心頭。
她知道秦盛有時候對她很壞。
可沒想到,秦盛可以這么壞,他在往她心上捅刀子。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鐘晚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喜歡的是傅瑤那樣高貴的女神,不像我,你一聲令下,我就要脫了衣服躺好?!?
秦盛手一僵,皺起眉頭,道:“這跟傅瑤有什么關系?鐘晚,你在這兒跟我無理取鬧嗎?我什么時候看不起你了?”
“算了,秦盛,我們以后別見面了?!?
鐘晚說完這句話,再沒有絲毫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走的時候,她腳步很輕,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用盡了畢生的勇氣去愛秦盛,可她現在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力氣了。
鐘晚買了票,打算晚上離開。
傍晚的時候鐘晚正在收拾行李,手機叮咚一聲響,是秦盛發來的短信:“別鬧脾氣了,我明天陪你去看電影。”
鐘晚只回了兩個字:“分手?!?
收到鐘晚短信的時候,秦盛正在外面喝酒。
他看了一眼手機,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地回了幾個字:“又在鬧什么?”
信息沒發出去,順便還附贈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他被鐘晚拉黑了。
一旁有哥們兒看到了,戲謔地開口:“女朋友鬧脾氣了,還不去哄哄?小心晚上回不去家?!?
秦盛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到一旁,道:“不慣她毛病?!?
酒局散了已經是深夜,他步伐有些搖晃,開門進屋后是一片黑暗。
秦盛靠在門口,皺著眉叫著鐘晚的名字。
沒人應他。
秦盛罵了一聲,伸手把燈打開了。
屋子里有些空蕩蕩,哪里還有一點鐘晚存在的痕跡。
大概是睡了一天的原因,鐘晚晚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她干脆套了一件外套,蹺起一只腳,一路蹦到了天臺上。
說不清是太有緣分了,還是冤家路窄,她又碰到秦盛了。
秦盛穿著黑色的風衣,倚在欄桿上,他背著月光,臉上神色晦暗不明,指尖夾著一支煙,一點猩紅的火光在黑夜里尤為明顯。
聽到聲音,他側頭看過來,皺起眉頭,問:“不好好睡覺折騰什么?”
鐘晚一蹦一跳地過去,學著秦盛的樣子靠在欄桿上,道:“睡了一天了,現在一點也不困。”說著,她沖秦盛伸出手,“給我一支煙?!?
秦盛瞇了瞇眼,輕哼了一聲,道:“好的不學壞的學?!?
“是你教的?!辩娡碇酪粊頍煟纱噢D過身去。這里是小鎮,沒有大都市的萬家燈火,此刻除了零星的幾盞路燈,就只剩下有些昏暗的月色。
秦盛彈了彈煙灰,輕聲開口:“明天我背你上山。”
鐘晚愣了一下。
秦盛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改過什么決定,這是第一次。
她低頭看著被包成粽子似的腳,抿了一下唇,道:“我自己也行?!?
秦盛冷笑一聲,問:“你蹦著上去?”
鐘晚一噎。
兩人都沉默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鐘晚被風吹得有點冷,她裹了裹衣服,打算下去睡覺了。
就在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她聽到身后秦盛有些沙啞的聲音:“那天,對不起?!?
鐘晚怔住了,甚至有些恍惚。
她竟然破天荒聽到秦盛主動這么真誠地道歉。
“你走的那天,我說的話有些過分?!鼻厥⒌吐暤?。已經過去兩年了,現如今想到那天,秦盛還是有些心悸,甚至夾著煙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說那些話當然不是為了羞辱鐘晚,他是心底太害怕鐘晚離開了,卻又死要面子,不會拉下臉來挽留鐘晚,只能把心底的怒火和驚慌轉化為最惡毒的話。
鐘晚轉過頭,她還蹺著一只腳,看起來有些滑稽,她突然笑了,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秦盛目光微暗,他抬手想碰碰鐘晚的臉,可手還是在半空中頓住了,道:“夜深了,我抱你回去睡覺?!?
沒等鐘晚回過神,秦盛就攔腰一抱。她整個人僵住了,臉頰靠在秦盛的胸膛處,溫熱滾燙,還能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
那是兩年前她幾乎每一個夜里都能聽到的。
想著要回山區,鐘晚早早地起來去辦理出院手續。雨過天晴,路也好走了許多,大概中午的時候就到了。
兩個人回到了那間套房,鐘晚剛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聽見敲門聲。
秦盛走過去開門,隔得太遠,本以為是房東大嬸,誰知道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秦盛!你真的在這兒??!”
鐘晚身子一僵。
這聲音她再耳熟不過了。
她低著頭,手微微握緊,一口氣堵在胸口又慢慢地吐出來。
是傅瑤啊。
秦盛站在門口,看見面前人,微微皺眉:“你怎么在這兒?”
傅瑤指了指胸前的攝像機:“我來這兒采景,順便寫篇報道。我剛剛聽說你也來這兒了,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笑著,腦后的馬尾辮一晃一晃的。
秦盛沒什么心情和她敘舊,時間快到了,他還得給鐘晚換藥呢。
“你這是間套房吧?!备惮幪街^往里看,“我能借住一晚嗎?”
“不能,不方便?!鼻厥⒏纱嗟鼐芙^。
傅瑤輕笑了一聲,道:“那么小氣干嗎啊,和你住一間屋我都沒說吃虧。”
說著,她直接從秦盛一旁擠進去,毫不客氣地往里面走:“我就住在里屋吧,這屋子里還挺干凈……”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傅瑤站在里屋門口,看見坐在床上的鐘晚,整個人僵住了。
鐘晚有些尷尬,一大早起來她就匆匆洗了一把臉,衣服還是昨天的,皺皺巴巴,甚至腳還被包裹成了一個粽子。
對比面前穿得光鮮亮麗的傅瑤,真是差距甚大。
“我說了不方便?!鼻厥⒆哌^來,瞥了傅瑤一眼,“你還是另想辦法吧。”
“你是鐘晚嗎?我是傅瑤。”傅瑤突然開口,笑著打了個招呼,“我聽說過你,在……兩年前。”
鐘晚笑了一下,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早在念書的時候我就聽過你的名字了?!?
“原來是金屋藏嬌啊。”傅瑤攤了攤手,“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對了,今晚有篝火晚會,你們倆會來吧?”
秦盛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再說吧?!?
傅瑤走后,秦盛看了鐘晚一眼,遲疑了一瞬才開口:“這兩年我沒和她聯系過,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會在這里?!?
鐘晚低著頭,道:“你不用和我說,這些和我沒關系?!?
秦盛緊抿嘴唇,下頜線條也隨之收緊,目光更是暗得深不可測。
他沉默了一瞬,轉身去拿藥膏,然后半蹲在鐘晚面前,揭開她腳上的紗布,小心翼翼地在紅腫處上藥。
鐘晚咬了咬唇,輕聲道:“秦盛,你沒必要這樣?!?
秦盛的手還握在鐘晚的腳腕處,熾熱滾燙,他抬頭看著鐘晚,眼波深處似是打了個旋兒,又落了下去。
他開口,聲音沙啞:“鐘晚,你想要老子的命是不是?”
鐘晚的腳不方便,晚上的篝火晚會自然去不了。秦盛說是要陪她,本不打算去,可后來來了一個熱情的老鄉,還是把秦盛拽去了。
隔得不算遠,鐘晚靠在窗子上也能聽見外面喧鬧的聲音,隱隱約約還能看見熾熱的火光。
她因為腳傷在醫院耽擱了兩天,誰知道普法宣傳已經結束了,明天就要回去了。
分別前,總是最熱鬧的。
鐘晚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傅瑤,其實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看到傅瑤。
她本以為已經將那段往事壓在心底了,可今日猛地見到傅瑤,才發覺那些事她從沒有忘記。
分別的這兩年,她不是沒有想過,傅瑤會不會已經和秦盛又走到了一起。
而她,只是在傅瑤離開時用來填補空缺的一個路人。
就像是故事里的白月光,傅瑤就是那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兒,干干凈凈地在秦盛心底。
這種念頭,每想一次,都像是毒蛇在撕咬她的心一般。
那種嫉妒與不甘已經快要將她淹沒了。
回到A市后,工作出現了一段空檔期,沒有什么案子,鐘晚閑得每天在辦公室吃蛋糕,胖了不少。
這個時候,傅瑤突然聯系了她。
鐘晚不知道傅瑤從哪兒拿到的她的手機號,電話里,傅瑤直接說約她出來喝咖啡,見見老校友,這個理由鐘晚沒有辦法拒絕。
咖啡店就在律所樓下,傅瑤訂了一個小包間,很幽靜,這該是情侶幽會的好地方,而傅瑤和鐘晚的關系就有些尷尬了。
“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隨便點了兩杯美式,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备惮帨厝岬匦χ?。
“沒關系,這杯就很好。”鐘晚晃了晃咖啡的勺子,“傅小姐叫我來有什么事嗎?”
“只是敘敘舊而已。”傅瑤輕笑著開口,“對了,我聽說兩年前你突然離開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久前?!辩娡響械迷俣等ψ樱ы戳艘谎鄹惮?,開門見山地說,“傅小姐是想問我和秦盛的事嗎?”
傅瑤挑了下眉,道:“沒有,你誤會了。我約你出來和秦盛無關,只是我回國后朋友就很少了,我想和你做個朋友而已。”
傅瑤拿出手機,點到微信,道:“加個微信吧,以后可以一起出來喝咖啡?!?
鐘晚不知道傅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人家都這么說了,她也只能掏出手機遞了過去,掃了碼加了微信。
回到律所后,鐘晚實在沒忍住,點開了傅瑤的朋友圈。
朋友圈空蕩蕩,只有一張圖片,是昨晚發的。
鐘晚點開圖片,上邊是一個男人的鎖骨,圖片拍得很清晰,甚至能看到鎖骨上的黑痣。
鐘晚的手有些顫抖。
她認識照片上的人,是秦盛。
推算時間,也就是昨晚的篝火晚會,那晚秦盛和傅瑤在一起?他們在做什么?
鐘晚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去想,可腦子里不受她控制地閃過一幅幅畫面,有他們依偎的、擁吻的。
鐘晚突然覺得很惡心,這么想著,胃里就一陣翻騰。她沖進衛生間,撲在洗手臺上干嘔,直到眼眶通紅,才稍微緩過來。
她低頭用涼水沖了沖臉,可就在不經意抬頭看鏡子時,她看到了傅瑤和秦盛抱在一起的畫面。
傅瑤穿著白裙子,被秦盛摟在懷里。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吻了吻秦盛的鎖骨。
鐘晚胃疼得厲害,腦袋也疼得像是要炸開了,她彎著腰半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頭忍不住嗚咽出聲。
她哭得難受,怕人聽見,又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胳膊,零碎的嗚咽聲傳出來。
她想起那晚跪在她腳邊給她上藥的秦盛,她恨不得沖上去打他一巴掌,可一巴掌又怎么抵得過她現在心里的酸疼,像是無數小刀子扎進去,把一顆心剜得鮮血淋漓。
她難受得快要死掉了。
可她又有什么資格去恨秦盛恨傅瑤呢,她完全沒有立場啊。
她只是難過,僅此而已。
鐘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下班的。
姜瑜來接她,說新開了一家日料店,想去嘗嘗味道如何。她坐在副駕駛座,聽著姜瑜念叨那家日料店有多好吃多好吃,可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的耳朵和喉嚨都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吃飯的時候,姜瑜皺著眉問她:“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鐘晚低著頭戳了戳盤子里的壽司,慢吞吞地開口:“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要我說,你就應該請假放松放松。哪有人像你這樣的,拼命十三郎啊,全年無休?!?
姜瑜突然一拍腦袋,道:“對了,我差點忘了。”
她翻翻自己的包,找出一張傳單,遞給鐘晚,道:“去旅游吧,放松放松。”
鐘晚接過傳單,上邊印著一個古鎮的圖片。
“新開發的一個古鎮,游客應該不會很多,最適合你這種喜歡僻靜地方的人了。你出去散散心吧,天天悶著也不是回事。”
鐘晚低眉垂眸:“好?!?
鐘晚第一次這么爽快,她動作迅速,當晚回家就收拾行李,給律所打電話請了假,又讓蘇雅幫她訂了機票。
臨走前,她還做了一件事。
把秦盛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