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張銳琳都待在學校里備考,整天都泡在自習室里。
她還是會以前一樣挑選靠窗的位置,不過她是一個人了。每當夏風吹起時,那一樹潔白芬芳的梔子花仿佛在一夜之間就全都綻放,露出嫩黃的花蕊。于是,她總是喜歡在樹下嗅著花香,踏出一地斑斕的樹影,迎風吹出一個個七彩的肥皂泡,望著他們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耀著繽紛的光芒。
五一小長假,張銳琳抱著書過了好幾個白晝與黑夜。
直至連雪兒找到了在宿舍床上抱著書本睡著了的張銳琳,怎么叫喚都不醒。
“干嗎?”她低聲喃喃,睜開眼睛時被室內的陽光照得有些刺眼,把頭扭過一邊。
“他們說今晚有一個小聚會,你想去嗎?”
“什么聚會?”張銳琳閉著眼,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
“想不起來了,反正胡俊軒也會去。”連雪兒眨巴眼睛,“你到底去不去嘛?”
“去。”
張銳琳站在窗前仰望著,天還是那么湛藍,云還是那么潔白。梔子花在她的身旁,靜靜的臥著。梔子的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夜幕降臨,她打車去到歐羅拉,進入包間,燈光昏暗,吸引著一個又一個饑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靈,虔誠的神樂歐式建筑,遨游,頹廢。她隱隱見到胡俊軒迷離眼神中的彷徨,猶如那飄忽不定的魅影,無方寸。
陌生的同學三三兩兩地坐著,彼此傾訴著,一個女孩坐在麥前,那富有感染力的歌聲,緩緩地布滿在空氣里。
張銳琳坐在邊上的沙發,低語,“怎么楊夏也在?”
幽暗的角落里,只有音樂的問候,連雪兒默默玩弄著手中的酒杯,晶瑩的酒水似有微光,顯出這絲螢光,“我不知道她會來。”
“你去唱一首?”張銳琳笑問。
連雪兒伸出食指點在空中,“這個簡單。”
待女孩唱完歌后,連雪兒接過麥克風,隨著伴奏歌曲吟唱起來。張銳琳偷偷往旁挪了挪,目光停留在他干凈的臉龐上,遲遲沒有移開視線。
胡俊軒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喝了一口酒,“我還以為你拒絕我了。”
“什么拒絕?”
“沒什么。”
片刻,擺放在高腳桌椅的酒被張銳琳拿起來,跟著幾口喝了下去。
她頓時戀上酒精入腦的狀態真實的吐露情緒,享受短暫的快樂。
她微醺三旬,“小胡子,其實我一直有話想要對你說。”
連雪兒在麥前見此,微笑著,繼續哼唱曲子,聲線如平常一樣穩。
胡俊軒的手將張銳琳圈入懷里,臉壓了下來,輕撩她額頭前的碎發,低語,“我知道你有話想和我說。”
她渾身顫抖,眼簾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只見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那有力的手中輕輕擦拭她的淚水。
可是她始終沒有將那句話說出來。
連雪兒被學長們攔住了,隔著一段距離能夠發現張銳琳不太對勁了,禮貌的掙開大家的手,“不好意思,讓一讓。”
連雪兒把張銳琳攬入懷中,她臉色紅潤,粉嫩的唇微微抖動,“頭暈。”
“不是說不讓你喝酒的嗎?”
“就是突然想喝了。”
臉紅紅的楊夏在另一邊也湊了上來,“銳琳,你是不是喝多了?”
焦頭爛額的連雪兒拍住楊夏不安分的手,“我看你喝得更嚴重。”
“我們先走吧?”
張銳琳點頭答應,釀釀蹌蹌的走到大門,一腦袋撞上了墻。
“哎喲,小心點。”連雪兒攙扶著她的手臂,腳步也隨著她。
走在廊道上,胡俊軒追了上來,他一直盯著腳步軟綿綿的張銳琳,“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我們打車回去就行。”
連雪兒帶著張銳琳上了快車,重心不太穩的楊夏一個人從后面跟了上來,眼前空蕩蕩的。
一束亮光從照射在楊夏的眼里,強烈得讓她撐起手臂,抵擋住光線。
白色車子停下來,楊夏撓了撓脖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很快就倒頭睡在了后座上,隱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頭暈目眩的讓她聽不清聲音,身體隱隱感到冰涼,身體驀地被一記撞擊,伴隨著驚痛聲,她無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