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大學(xué)有幾十年的歷史,曾經(jīng)第一任校長徐金華是張銳琳父親張漢盛的摯友,張漢盛知道自己的女兒報考M市大學(xué),是舉著雙手贊成的。
倒是林葉有些不滿,在林葉眼里女孩子不應(yīng)該太辛苦,整天對著電腦過日子。畢竟是張銳琳選擇,林葉只是遷就她的想法。
慶校周年的前一個晚上,學(xué)校的會堂已經(jīng)拉滿了橫幅,眾多學(xué)生都在期待十周年的文藝匯演是什么樣的。
畢業(yè)多年的校友都紛紛趕了回來,學(xué)校已為煥然一新。會堂里大概擺了幾十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幾塊奶油蛋糕和飲料。
距離文藝匯演的開幕式還有十多分鐘,場下已經(jīng)有人按耐不住了。
直到倒數(shù)的時候,連雪兒才從人山人海里竄出來,愣住了。白色晚禮服加以明亮的點綴,在鵝黃色的燈絨下依然能夠星光熠熠,面料的褶皺、蕾絲花邊奪人目。
“銳琳,你今晚好像新娘。”
嘈雜聲中掩飾了連雪兒的話語聲,張銳琳沒有聽清,也沒有追問。
“三。”
“二。”
“一。”
人群立刻沸騰起來,大家簇擁著他們走到倒計時牌前,在一聲高過一聲的齊聲歡呼中迎接著校慶日的到來、共同見證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男司儀上了臺,熟練做開場儀式,鼓掌聲從升起到降落。
驟然間,會堂的大燈熄滅了。
舞臺的燈照驟然照射下來,臺上的人跳著具有風格的古典舞。
“你說我倆是不是天生一對?”連雪兒一向不愛舞蹈,看了兩眼節(jié)目就舉起相機拍照留念,把張銳琳留在了鏡頭里,按下快門。
今晚的連雪兒,身穿一字肩的黑色禮服,端莊優(yōu)雅,露出了鎖骨和肩膀,鎖骨上方掛著的一個銀色項墜,是張銳琳送給她十八歲的成人禮物。
張銳琳拾起一塊奶油蛋糕往嘴里塞,又端起了裝滿了橙汁的玻璃杯,便看到這時音樂社團同學(xué)們的上臺了。
場下也已經(jīng)不像剛開始那樣擁擠,張銳琳挑選了一個不容易被擋住的位置,默默看著臺上一手把著吉他,另一只手的指尖點觸在琴弦上的男生,她知道,這是胡俊軒。
臺上的胡俊軒側(cè)過臉,對坐在鋼琴前的女生說了些什么,溫雅地笑著。
等了許久,猶如清澈婉轉(zhuǎn)的鳴聲暴露出樹枝上的小鳥,微微探出了腦袋,溫柔的音符似乎也在虔誠吟唱,像是在訴說。山林間的小東西被樹葉隱藏起來,精靈的聲音細膩,不帶一絲雜質(zhì),又如山泉的干凈,褪去所有污濁。
旁邊的連雪兒升起了喜悅,“這好像是你最喜歡的歌。”
張銳琳身處的仙境中斷,回了神,贊嘆不已,“師哥唱歌真好聽。”
連雪兒環(huán)看四周,在她耳邊嘀咕道:“這個師哥我認識,比我們大一屆,叫胡俊軒,追他的女孩數(shù)不勝數(shù)啊……”
張銳琳喝了一口橙汁,抿著唇,心中有了疑慮,連忙否認,“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這首歌非常適合師哥唱。”
連雪兒撅著嘴,“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早就認識了。”
初遇后,偶爾會在咨詢前會碰到胡俊軒,門外等候的時兩人就會聊聊天。
這次周年慶,學(xué)校日志是張銳琳親自撰寫的,如一首詩,鏗鏘的韻律吟誦著古典之美。如一幅畫,優(yōu)雅的筆觸渲染著潑墨之灑脫。這首《貝加爾湖畔》,同時也是胡俊軒特意為她歌頌的,她知道。
兩個人偶爾會一起上自習(xí),張銳琳喜歡靠著窗,胡俊軒就會坐在她旁邊。梔子花的清香從窗外彌漫進來,開得是那么的優(yōu)雅自如,花瓣上掛著幾滴雨珠,把它映照的是那么的新鮮,如無暇白玉般的花瓣上面似乎沒有一絲灰塵。
她喜歡花,什么花都喜歡。
“你喜歡梔子花?”
張銳琳怔住,轉(zhuǎn)過頭,“你知道它是什么花?”
陽光灑在他英俊的臉龐上,胡俊軒溫和地笑著。
樹葉在微風的追尋下,輕輕梳理身上的水珠,落下的水滴猶如記憶沉淪的枷鎖。
“你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歌嗎?”
張銳琳輕笑,“除了喜歡梔子花,我還很喜歡李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