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界的精怪確實多，顧枔有時一連幾日呆在藥房不出門，我便拿地上的石頭精尋樂。

小石頭長著細細的胳膊和短短的腿腿，尚不能說話，舉著木棍要往丹爐房里送，我手指一勾將木棍捏在手里，小石頭小手捏了捏，慌慌張張的在四處找，我索性坐在地上，拿木棍敲了敲小石頭，小石頭愣了愣，然后跳起來要夠，我愣是笑的滿地打滾。

十七見了幾次，說了句幼稚，然后和我一起笑的滿地打滾。

傍晚，霞光散去，只留余暉，琉璃界里滿是蓮燈。

我與十七小酌了幾杯酒，這幾天沒事做自個兒釀的，十七酒力不勝一杯就倒，很是無趣。

身后屋中有輕微響動，我轉頭一看，顧枔自藥房走了出來，穿著鑲金邊的白袍，蔥白的手指拿著一方小錦盒，眉頭微皺，帶有倦意。我踹了踹十七，十七滾了一圈隱隱有鼾聲，我站起身，小碎步踱到他身側。

顧枔將小錦盒遞給我，尾音拔高，“喝酒了？”

我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四處聞了聞，“啊”

“十七呢？”

我張口正想回答，就聽地上有人呢喃，“謝昭……酒真好喝……再來！”

顧枔捏了捏額角，從十七身上跨了過去，“就不該將你留下”

我忙跟了上去，順帶踩了一腳十七，“別啊，沒我你多寂寞啊”

“胡言亂語”

十七被顧枔關了禁閉，我抓了兩把瓜子坐在他屋外的臺階上，漫不經心的嗑著。

十七臉貼在門窗上，抱怨道，“不公平，為什么只有我被關禁閉？”

我不小心將瓜子殼扔到了地上，云霧繚繞的看不見扔到了哪，伸手去摸，“怪你酒量差，一杯就倒，委實丟人……咦？”

手里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我捏起來放眼前瞅了瞅，笑了。是個巴掌大的小人，手里拿著掃帚，仔細一看和十七長的有點像，“你們這的精怪可真多，我發現了個小十七”

十七哼了一聲，“這里的精怪有的都是藥師捏的”

小十七坐在我手心里，小掃帚放在一旁，左右晃著腦，我將小十七放了下去，和十七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嗑完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起身敲了敲十七的門，“我走了”

十七不情愿的應了聲。

顧枔院前有一片水池，有幾盞金蓮，仙是仙了點，就是沒什么人氣，顧枔坐在院前的紅漆廊上，一頁一頁翻著佛經，我看著他有些入神。

“好看么？”

“好看”我愣愣的回答，然后猛地回過神。

顧枔的身上落了一片菩提葉，他伸手拂去，半張臉迎著光，真真是好看極了。

我摸了摸水池中的金蓮，“我在水池里種蓮花，你不會介意叭”

顧枔淡淡的嗯了一聲，我權當他同意了。

顧枔合了書，起身往院里走，我忙跟了上去。他側臉淡淡問了句，“跟上來做什么？”

“十七說這里的精怪大多是你捏的，給我也捏一個唄”

顧枔沉吟了下，“略有難度”

我，“？”

我正想開口在說兩句，他倒是關了門，將我堵在了門外。

嘁